换下衣衫出了房门,灿烂阳光照耀在院子里,她抬头看向那蔚蓝天空,长长舒出一口气,下一刻,双眸恢复以往的模样,更添几分冷峻。
由着清月牵手来到堂屋,彼时屋内四人静静坐着,见她们二人过来,紧忙招呼用饭。
金淑芬拍了拍她的手臂,叹息开口,“星乔节哀顺变,要往前看。”
闻言,沈星乔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转头看她摇摇头,“表姨,我无事,你说的我都明白,饭后我便回军营。”
白云启,竟真的是他,难怪此前如此多怪异之处,北境兵防图丢失,将军兵陷五灵谷,半月消之事,
还有此次褚将军战死,恐怕全与他脱不了干系,她不会放过他的!
众人闻言,哀然的心绪再次上来,周清月不舍而又担忧地看向她,
“何故这样快,明日不行吗?”连褚将军都不免战死沙场,她又怎能安心她能够一直平安呢?
沈星乔见她伤怀,摇摇头说道,“军情紧要,不敢逗留,清月放心,我会没事的。”话落夹菜给她以示安慰。
伤悲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这顿饭众人吃得怏怏不乐,饭后沈星乔牵马出了家门,转头看向他们,“我不会出事的,勿忧。”
话毕转身上马,欲要挥手离去,便听清月急急开口直道,“战事紧张,战场凶险,我与你一同去!”
闻言,沈星乔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严肃的话语吩咐,“白术,沈言看好姑娘!”见二人重重点头,才勒马往军营而去。
周清月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的担忧蓦然放大到无限,双手紧紧交握,指节被挤得发白,少顷,双眸变了个颜色,一瞬便下定了决心。
金淑芬长叹一口气,看着清月寂然的模样,她上前抱紧安慰,“清月,会没事的,回屋吧。”后者点头转身,寞然回了屋。
这边,沈星乔回到军营后,便与李瑭等人会合,“将军枉死,北狄奸诈,前方战事吃紧,我意目下返还,诸位意下如何?”
李瑭闻言,心中激愤,“我愿随沈守备返还,为将军报仇雪恨!”
“吾等亦愿!”众人眼神坚定,她点点头,“上马,出发!”话落,一行三百人均上马北去。
心中忧急,两百里的路一行人不过一日一夜便到了,彼时众人才发现胡偃关变了个模样,本就不高的土墙更成了断壁残垣,到处是败落的景象。
她带着李瑭和韩炜二人往主帐而去,此刻谢晖正与众将士商讨对敌之策,见她回来,“兴桥何故这样快回来?”
闻言,沈星乔三人先是对着谢晖行了一礼,然后正色开口回话,“军情紧要,末将等不敢逗留,褚将军枉死,若不早日报仇,吾等不能安心,将军泉下更难以走好!”
话落眼神悠悠看向坐在下首的白云启,对方神色如常,但暗含在眼底下的狠厉和不屑还是让她捕捉到了,她愤愤然继续开口,“白副将,您说是吗?”语气挑衅。
谢晖见状,暗道兴桥太过心急,还是太过年轻了,现下证据仍在收集,白云启尚未实证,他也不敢随意妄动,怕牵动其背后隐藏的力量,对当前局势不利。
于是他转瞬盯着白云启,注视他的神色,只见他点头称是,他不再理会,继续之前的话题。
“此次我军战败,主将褚良,参将孙腾、曾永城战死,几千将士死伤,北阳此番损失惨重,乃我之过错。”
北阳两年前损失十几位小将,近日又折损几位大将,损失惨重确实不假。
话语未尽,众将不解其意,皆哀呼直言,“大将军何故揽责在身?是我等护卫将军不力,才让北狄人有机可乘!”
谢晖没有理会众人的话语,拿起案上的两个布囊从主位上走下,看向眼前少年郎,又看向坐在两侧的众将,忽然开口,“申时延、沈兴桥、李长浩听令!”
闻言,沈星乔有些不解,但还是与申时延李长浩二人一同单膝跪下,拱手接令,“末将听令,请大将军吩咐!”
“曾、孙二位参将折损,申时延升任参将一职,接替曾永城所部,沈兴桥、李长浩,年纪尚轻,二人暂代参将一职,暂代孙腾所部,还望三位尽快适应!”话落,将两个布囊相交。
“是,末将得令,定不负大将军所望!”三人郑重接下系着红色绶带布囊里的军印。
“好!既如此,众将接听我令!”
与此同时,周清月忽然与诸葛济告假暂回青林巷,拐出巷口时脚下生风往家里赶去,白术和沈言二人疑惑不已。
白术沈言二人相顾而视,她提起衣裙小跑跟在身后询问,“姑娘,这般惶急这是要做什么?”
闻言,周清月缓缓停下脚步,转身与沈言说道,“沈言,你去赁一辆马车,要快的,这是五十两银票。”话落从怀里取出银钱。
见此,沈言心有所感,有些迟疑未决,便听自家姑娘拧眉冷喝,“快些去,将车赶到门前!”恩人有命,他不能不遵,于是转身往城南马市而去。
对此,白术更是奇怪,“姑娘让沈言赁马车作甚?”周清月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便拎起衣摆转身往家走去。
及至家中,她与白术吩咐,“白术,沈言到家了便与我说。”见其点额,便转身往房间走去,白术想要跟上,没想到被锁在房门外。
房内,周清月翻箱倒柜收拾衣衫,事毕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给金淑芬和诸葛济的留言。
良久,沈言才驾着马车回到家门前,白术靠近东厢房相告,“姑娘,沈言回来了!”
闻言,周清月背着包袱打开门,白术见状,结合她此前的怪异,隐隐猜到了什么,她讶异开口,“姑娘,你这是要去何处!”
周清月看向无人的二门,平日里沈言最喜呆在那处位置,听着她的问话不答反问,“沈言呢?”
“在外面,姑娘你这是要去找少爷吗?”白术忧心忡忡继续问道,“不可,战场凶险,怎能以身涉险,少爷要是知道会生气的!”她跟在少女身后一直劝导,可没有丝毫用处。
两人先后来到宅门外,彼时沈言安安静静坐在车辕上,身旁是食盒和水囊等物,
沈言虽天生口不能言,但为人聪敏,她方才让他去做的事,她猜他应该想到了,否则不会准备这些额外的东西,于是直接吩咐道,“沈言去收拾行李!”
沈言下了车辕,来到她面前手语交流:姑娘,沈大哥会忧心的,你决定好了吗?
周清月点点头,“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