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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持续已久的黑雪终于渐渐停歇下来。

李元漆再次陷入了梦境之中。

昏昏沉沉间,李元漆听到有人在叫他,

“老古董,你真的要离开吗?”

现实中,北部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不死兵团所紧闭的厚重铁门缓缓开启,一辆威猛霸气的越野车从中疾驰而出。

坐在后座上的符离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她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凝视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男人。

“嗯,的确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此时的李元漆看上去似乎尚未完全清醒过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昏昏欲睡、精神恍惚的状态,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显然仍沉浸于方才的梦境当中无法自拔。

数秒钟过后,李元漆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迅速转过头望向车窗外。刹那间,黯淡无光的眼眸中猛地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幽暗光芒。

他凝望窗外,轻声说道:“有人正在使用属于我的书籍,我必须将它夺回来才行。”说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把后面那句“或许还需要除掉某个人”说出口。

李元漆他慢悠悠打了个哈欠,脑子才彻底清醒,随后漫不经心的看向前方。

咚咚咚。

李元漆察觉到自己胸膛里的心脏咚咚咚地跳得飞快,快的有些不正常。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尽管脑海之中并未留存往昔的丝毫记忆,但李元漆与生俱来的本能却依旧存在着。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此番从沉睡中醒来,定然肩负着夺取某人性命的使命。

而那已经消失无踪的记忆,极有可能与他遗失的书籍紧密相连。

只要能够找回那本书籍,兴许便可以重拾过往的点点滴滴。

此时此刻,李元漆迫切地想要忆起那个至关重要之人究竟是谁。

符离对李元漆的话感到颇为困惑不解:“你都已经沉睡两百个春秋了,难道竟然还有人对你念念不忘?”符离向来心直口快,想到此处,她忽地恍然大悟般问道:

“哦!对啦,你姓李,莫非你和那位于大陆中部的李家有所关联不成?说不定啊,他们正是你的子子孙孙呢。”

符离要这样想也没错,毕竟老古董这家伙可是足足存活了整整两个世纪之久,而且同样姓‘李’,所以我的这番推测倒也并非毫无可能之事。

这段时间以来,李元漆一直待在符离的基地之中。起初的时候,符离与他之间并不是那么融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针锋相对。

当李元漆成功地救下了方湛越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仅仅凭借这一举动,便足以让符离将他视为贵宾般款待,更别提只是留在她的领地内了,即便是要将北部的整个基地拱手相让于他,符离都会认为这样做并无不妥之处。

\"不可能!\" 李元漆懒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仿佛这个答案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底一般。紧接着,他又补充说道:\"他们都死了。\"

话音落下之际,李元漆的内心并未泛起丝毫涟漪,相反,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之情油然而生。

在他的潜意识深处,始终认为自己的家人们绝非善类,想必此刻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吧。对于位于中部地区的那个李家,他同样没有什么好感可言。

也不知道为什么,提起中部李家李元漆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涌上心头,仿佛自己曾遭受过背叛似的,那种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感觉实在令人不快。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我们到地方了。\" 这声话语如同平静湖面中的一颗石子,打破了原本的沉寂氛围。李元漆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驾驶座开车的方湛越听着二人对话欲言又止,他看着和之前有些不一样,相比起先前那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模样,如今他的面色已然好了许多,多了些许鲜活之气,就连脸庞上那些狰狞可怖的伤疤也开始逐渐结疤,生出鲜嫩的肉芽来,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亦渐渐泛起丝丝红晕。

毕竟,唯有生者才能拥有自愈的能力,而亡者的创伤永远无法愈合,他们只会腐烂发臭,化为自然新的养分。

方湛越历经了生命之树枝桠的润泽,他的身躯正一步步朝着生者的方向迈进。

“你端脑存了我的联系方式,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眼见对方去意已决,符离并未强行挽留,只是一脸郑重其事地道:“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最近,她一直忙于处理由秩序部门下达的各项艰巨任务,整日里忙得晕头转向,甚至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才稍作停歇,可还未来得及好好歇息一番,李元漆便又要踏上远行之路。

她还没好好报答人呢。

“嗯,好。”李元漆拿起包背上,点头,他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头往视线来源看去,然后对上方湛越湿漉漉的眼神。

李元漆愣了愣,说:“忙完了我就回来。”

方湛越挺不想李元漆走的。

他一走,就没人吃他做的饭了。

李元漆这样一说,方湛越就心情好了不少,夹杂在生死之间的那张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枯草返绿,“嗯,一定要回来。”

“走了。”

李元漆背起包,懒洋洋的跟开飞机的驾驶员说,“我不知道明确地点,去那边吧。”

感觉这种东西时有时无,走一步看一步吧。

驾驶员是符离特地给李元漆请来的向导,有职业操守的他没有问太多,只是说了句:“那边好像是盘枝城。”

“盘枝城?”李元漆了一句,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

“嘎嘎嘎......”

李元漆愣了几秒。

可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一只正在飞行的异种突然俯身冲了下来。

黑雪终于停止了飘落,而原本被黑雪驱赶的异种也纷纷回到了北部。

这只异种似乎认为下方是它的猎物。

于是,它摆出了觅食的姿势,准备发起攻击。

它显然犯了一个错误。

一柄如雪般洁白无瑕的长枪毫无征兆地突兀出现在李元漆那修长有力的手掌之中,仿佛它原本就应该存在于那里一般自然和谐。

这把长枪周身弥漫着令人心悸的凛冽气息,宛如一条蛰伏已久、即将择人而噬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李元漆单手持枪,微微眯起双眸,看似漫不经心,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锐利如鹰隼般的光芒。他随意地挥动着手臂,那长枪便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舞动起来,划出一道道绚丽夺目的弧线,枪尖所过之处,空气都似乎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就在眨眼之间,一道寒光闪过,那异种竟然直接被长枪洞穿而过!异种身躯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金色光尘,缓缓飘散在空气中,直至彻底消散不见。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甚至让人来不及反应。

一旁准备出手的符离见此停下动作。

\"无聊透顶。\"

李元漆轻声呢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厌倦。

自从沉睡两百多年后再度醒来,他已经逐渐适应并摸清楚了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

如今的世界已然变成了一个异种与人类共同生存的诡异格局——人类沦为了被异种肆意圈养的可怜牲口。

李元漆无疑是个极其聪慧之人,他只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依靠着星网之上那些错综复杂、真假难辨的各类信息,凭借自己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抽丝剥茧般层层深入。

最终敏锐地洞察到这个世界背后隐藏的残酷真相。

当真正了解到这一切之后,他心中涌起的却是无尽的厌恶与反感。

\"这些肮脏不堪的家伙理应统统回到阴暗潮湿的地底下去!\"

李元漆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道,语气坚定而决绝。

对于异种这样一种邪恶的生物,他打心底里认为它们根本不配存活于世,唯有将其彻底驱逐、抹杀,并深埋进土壤之下,才能还世间一片清明安宁。

毫无疑问,李元漆坚定地站在了人类阵营一边,同时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极端主义者。

李元漆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离奇而又真实的梦境之中。在那片朦胧的幻境里,一双碧绿的眼眸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他听到那双眼睛的主人轻声说:“终有一日,你必将认同于我,李元漆。”

梦中的李元漆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正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每一丝能量都似乎被抽离得干干净净。他的身躯变得无比沉重,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缓缓地瘫倒在地。

就在倒地的瞬间,他的视线恰好落在了不远处一具通体洁白无瑕的生物遗骸之上。

\"太仆......\"

这个名字从李元漆干裂的嘴唇间艰难地吐出,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这两个字仿佛承载了千钧重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从那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醒来之后,他仍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酸楚与苦痛,就好像整个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不断揉捏挤压。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难以释怀,久久萦绕心头。

......

最肥沃的土壤会滋养出害虫。

人们为了保护农作物,会喷洒农药,除掉害虫或杀死害虫幼卵。

在盘枝城里,栖息在树木里的“虫”就是除掉害虫的农药。

“虫”活跃的有些不对劲。昨天夜里,它们又出来了。”

位于盘枝城中心地带、主部落巨树的最高层处,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氏族大祭司正聚集在一起。与其他城市先进的科技氛围相比,这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原始气息。

古老的仪式和传统在这里得以延续,岁月的痕迹深深地烙印在每一块石头和每一片树叶之上。摇曳不定的烛光悬挂在冰冷的石墙之上,微弱的光芒使得整个空间都显得格外幽暗深邃。

端坐在主位之上的大祭司缓缓开口说道,覆盖于面庞之上、通体漆黑如墨的乌鸦面具,在摇曳不定的烛火映照之下,折射出暖调的光芒。

\"很奇怪,近来主的情绪稳定的不正常。\"

要知道,氏族众人之所以对太叔顶礼膜拜、虔诚供奉,其中一个极为重要的缘由便是——太叔本人与这座盘枝城的命运可谓休戚相关。

太叔情绪保持稳定,也就代表着潜藏于他身躯之内的那股强大且神秘莫测的污染源同样趋于稳定状态。

如今这种原本应该充满躁动不安、扭曲变形特质的污染源居然能够如此平静地蛰伏下来,这无疑预示着某些不同寻常之事正在悄然发生。

\"难道说……这事跟那个女人有关系?\"有人低声呢喃道。

\"那个女人?\"听到此言,主座上的大祭司微微侧身,只见乌鸦面具凹陷之处,赫然露出一双深邃幽暗宛如无底深渊般的眼眸,\"的确,她身上有着诸多令人费解之处。\"

就在大祭司这番话刚刚落下之际,原本端坐于下方的一众祭司们顿时变得有些骚动起来,他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处理掉她。”

一名性格颇为急躁易怒的祭司猛地站起身来,声色俱厉地高声叫嚷道:\"绝对不能任由她给我们带来任何无法预知的变数!\"

人群中不断有祭司附和。

太叔同那个女人结契这件事情本身倒也罢了,毕竟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要知道,在前几任太叔当中,也并非没有人与他人结亲之事发生过。

可是自从那个女人踏入盘枝城那一刻起,众人便已然敏锐地觉察到,原本风平浪静的局面之下,实则正有暗流汹涌澎湃着。

对于氏族的祭司们来说,未知就代表着厌恶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