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他爹玩剩下的。
她还不了解吗?
“在这里罪恶、可是会被即刻审判的,在月光之下为自己提供罪证,您可是头一例啊!这不是都不用麻烦工作信使了。”
“知道这里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吗?”秋叶无辜的摊摊手,“你是铁了心了,要在这里行威胁之事吗?”
“哼!你就只会在这忽悠人吗?看来极光海的信使也没水准了,居然都能让你混进去了,审核都是在吃干饭吗?”
“你也只会在这打嘴仗了。”琉璃感到有些好笑,小猫、还敢和她唱空城计?
真是不知道谁是娘谁是儿子了!
“我都有些佩服你了、都不先提前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秋叶轻轻鼓了鼓掌,“果然愚蠢的人是真的大胆啊~”
“我亲爱的主人的妈妈、你也知道我只是一直在与您说话啊?您就没想过?为何我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吗?”
“笛子我啊,虽然弱小、但打年还是绰绰有余的。”
嗯?
琉璃一愣,她还真没想过。
墨紫思索着,小秋叶不就是喜欢这样阴阳怪气吗?难道说不动手这里还有说法?
可他确实不喜欢动手啊!
武松也在思索,若按照他认知中秋叶的性子,他哪会在这罗里罗嗦,之前在念宗琉可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木偶就已经被他毁了。
他分明是个能动手就不动嘴的性子。
“咳咳——”秋叶侧头看向小草叶,“我说有些东西倒也不必瞒的那么紧俏,也不需要我来讲,嗯?”
若是身旁没人也就算了,怎么着?他身旁都算是有手下了,还要他来当旁白,这也太掉逼格了。
小草叶一愣,反应过来,剧本在认知中高速旋转,“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这里是永夜谷,用夜鼓的夜晚是很危险的。”
“白天也是很危险的,光是最危险的,罪孽是危险的、因为光下,一切罪恶无所遁形,犯下罪恶将会被惩戒。”
“所以你们拆掉了我们的房子,也拆掉了自己的庇护,你们在光下行污秽之事、强盗逻辑、这一切都被观判看在眼中。”
“师傅?”墨紫一愣,这里还有师傅的手笔?
“观判看到的罪恶将被审判,定下惩罚。”小草花打了个哈欠,“虽然说房子其实没什么大用,该被看见的还是会被看见。”
“但多少能遮挡一点光芒,藏在阴影下多少也能松一口气,毕竟光下大气都不敢出,恐滋生罪恶喽。”
“什么鬼东西?”琉璃不明所以。
秋叶嘴角抽了抽,让他俩来解释,真是个错误。
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倒说了。
不过说不说好像问题不大?
琉璃的脑子加点大概全加在医术上面了吧?
虽然可能是有阵法的影响,导致她理智会有些短路,情绪会有些上头,可小草叶和小草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一场公审啊——
没有人规定审判,只能在审判庭上开始吧?
有观判、有主判则审判成立。
〈你是否有些过于按耐不住了?怎么就直说了?〉
墨紫瞳孔微微放大,这声音是谁?
说不说都一样吧?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静下心去想我的谜题,以至于他们似乎有些过于放纵自在了。
他们就一点都不在乎我所给出的前言吗?
和一群没脑子的东西玩游戏,着实让我有些……闷闷的。
无知者仿若没有畏惧?
若不说出危险、他们似乎能永远自在欢乐着,倒不妨给点心理压力,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猜出来的会少一点压制感。
但总比一个个全都神经大条,无所畏惧好。
我又困又饿、力量都越来越絮乱了,在如此情况下,我还肯花时间在这里浪费已经很宠他们了不是吗?
那他们也要给我点反馈吧?
小秋叶?
秋叶似乎察觉到了被注视,极其自然的回过头,看着墨紫,“怎么了呢?阿紫突然之间气息很混乱的样子。”
“没、没有。”墨紫垂下眼睑,“只是心里有些没底,这地方、你、小秋叶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呢?玩儿啊~”秋叶说着手指轻轻从额心滑向太阳穴,“从离开那里阿紫就知道了吧?他所做一切不过为了收回自己的东西。”
“而阿紫想做的不是也很简单吗?阿紫想保护琉可可~”
“我永远站在阿紫这边、所以我便愿意为那两个蠢货提供一点提示,毕竟在裁判宣布了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还做出那么白痴举动的人。”
“我实在很难怀疑他能否活到最后。”秋叶说着摇着头,轻轻一笑,“毕竟在此之前,他不是已经说了吗?游戏规则——”
“夜晚晦涩沉如墨,光下一时难喘息,遮蔽之所是安全之所,露天之地是葬身之地。”
“失去了可以遮挡阳光,月光的小小居所,即将降临的黑夜中,将直面黑沉如墨的恐惧,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一切遮蔽在心中的、不敢曝露的小心思都将怦然炸裂在所有人的眼中,谁是好心?谁是狼狈?谁中有心酸?谁是恶人?”
“藏着一位恶人,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聆听找到恶人。杀掉恶人!得喘息、得黎明。”
墨紫微微凝眉。
“啊~”秋叶微微睁开懒散的眼眸,“听不懂啊……”
莫非说的真的太隐晦了?
〈小叶芽儿,我鄙视你。〉
滚。
墨紫:“……”她好像意外之间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小秋叶似乎不知道他能听到?
是因为前面他说自己又累又困、力量絮乱的原因吗?
秋叶眸光微微一动,微微直起身体,又懒散的依回锁链上。
要不是为了饱餐一顿、我才不在这瞎忙活呢、都在这个荒芜的世界困了多久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嗯——什么啊?你想回来吗?那实验怎么办?若等你回来睡一觉这继续做那个实验,花都已经谢了吧?〉
猩红的卷轴展开,金色世纪缓缓浮现。
〈但你若真累了,便回来吧!〉
〈且先睡会儿、一切都不急,没有什么是必要的。〉
不、没有人能破坏我的计划、我自己也不行,该死的都得死,该活的都得活,一切都得就位,一切都得按剧本来。
〈你突然之间发什么神经?是不是脑子突然断了根筋,给我说人话,不然信不信我把你那一仓库金子全扔到空间乱流里。〉
哦、你觉不觉得你自己有点多余?
像个灯泡?
〈……〉
〈得嘞、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你最好别出什么岔子,别整什么幺蛾子。〉
卷轴缓缓合上。
墨紫思索着,突然看见秋叶眼中的笑意。
你——
怎么了?秋叶眨巴眨巴眼,我怎么了?
墨紫心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之前他俩好像就是能互相听到心声,可这似乎又时灵时不灵的,这会又灵起来了。
可不是吗?所以说被动法术不是很好掌控啊~特别是还不知道原理的情况下,就更不好掌控了,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突然生效。
可又不能时时刻刻提防着,不然太心累、欸、有时候该有用的时候又没用,整的更心累。
秋叶缓缓闭上眼睛,啊、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着实有些吓人呐~
刚刚那个声音是——墨紫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
刚刚那个声音是谁?
老大,监工的,有时候会顺手帮一把,人一点都不好,老是压榨童工,还总是摸鱼偷懒,把自己的活扔给其他人做。
脑子里稀里咕噜的净装些怪点子,光怪陆离不好实施硬要我们实施,他还时不时乱窜,莫名其妙出现,哪儿都有,他可烦了。
一说到时韵,秋叶意见就多了,大概背后蛐蛐龟毛事多的领导是所有苦逼的共同特点吧?
墨紫沉默了一下,又不想沉默,安静思考了一下,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我听到的?
秋叶摇摇头,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在——
‘好像意外之间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小秋叶似乎不知道他能听到、是因为前面他说自己又累又困、力量絮乱的原因吗?’
想不到阿紫还蛮关心我的、不过放心我说又累又困是骗他的,不然按照他的规模计肯定又要给我布置任务了。
我可不想在加班的时候还要再加班,我也想要一个愉快悠闲的午后啊~
嗯……
墨紫轻轻应了一声,两人一时尴尬住了,各自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疯狂转着却仍然一片空白,最后莫名弹出来一句。
她为什么叫你,小叶芽儿。
安静——安静是此刻的寂静,僵硬到如同把一切截了一层冰。
好一会儿。
秋叶才若无其事的睁开眼,又闭上,因为,我刚到那里的时候,强迫他们喊我亲昵的爱称,他们拒绝了我提出的“叶叶”。
理由是这个叠词并不可爱,他们觉得“小叶”比较可爱。
但是那时候的我认为“小叶”太路人了,不够有逼格,不如叫“小叶叶”,遭受了他们的拒绝,他们提出“小叶儿。”
但这个发音有点拗口,儿化音之后还不好听,最后,我们经过了激烈的讨论、觉得“小叶芽儿”一听就知道是个可爱的小孩。
他们就叫这个了。
这样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墨紫思考了一下,为什么不叫“小秋叶”呢?
秋叶轻咳了一阵,四周迷蒙着一阵星星点点的金色雾气,因为叫大名不够亲切啊、而且怪怪的,寓意也不太好。
那我以后不叫你小秋叶了。
墨紫低下头。
这没事儿啊、我现在又不怎么在意寓意那种东西了、我都多大的人了,早就不信那个了,阿紫,你不用在意。
你原本并不想、让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想什么吧?你甚至原本想误导我什么,为什么又放弃了?墨紫果断转移话题。
因为我隐约感觉到你感觉到我在想什么了,所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没必要死犟着不放,我倒没那么坚定。
所以如果我察觉不到你的想法,你就真直接误导我了!墨紫怒了,猛然侧头转身瞪了秋叶一眼,你可真行啊!
我这不是没继续了吗?秋叶无辜的坐直身体眨眨眼,我甚至愿意把一切都交代、我可乖了~
还不是因为我能感觉出来你的想法你才乖了、若不是有这个突如其来的读心,我岂不是要被你耍的团团转?
唉,话不能这么说——阿紫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这个突如其来的读心,你也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也就不会起引导你的想法了。
你管那叫引导?那分明是忽悠、误导!你想让本宫主对你的目的产生错误的判断、然后你好,做什么事情?如果不是那人没反应过来。
再加上本宫主隐隐约约能感知到你的想法,就真要被你误导着耍了!你——
我错了。
墨紫满心的怒气霎时间漏了个干净,你——
我错了。
墨紫深吸一口气,心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满心的怒气撞上了棉花,你就这么、直接、认错了?
因为我错了,对不起。
秋叶垂下眼眸,却轻轻摊开手,覆盖着衣袖的爪心上,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糖,生气会让你受伤,要吃颗糖吗?
墨紫:“……”
吃甜的会变开心、开心会变漂亮,虽然阿紫已经很漂亮很漂亮了。
墨紫抬手拿过了冰糖,你莫名其妙装什么笛子?我这心里仿佛噎了一团火,上不上下不下烧的慌、明明在经历,却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会呢?阿紫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秋叶唇角微勾,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关在那里?结果你居然只生气,我在误导你吗?
你倒提醒我了,小秋叶,你最好给个像样的理由,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双手环胸背着秋叶,墨紫唇角却微微上扬。
因为我觉得带着你好麻烦哦~你好多事情都不懂、虽然说你有一颗超级超级聪明的脑子,一讲就通,但还是有很多事情会让你产生误解。
我一方面担心你,因为这些事情讨厌我,又担心你会因为我做的事情生气气到自己,我更担心、你也许会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受到伤害。
阿紫、我好像坏掉了——我是我,又不是我,我害怕我会伤害你,那是我不能接受的后果,那是我绝不能接受的后果。
我在想,也许把你藏在一个没有危险、所有人都接触不到你的地方,也许才是对你最安全的解决办法,可好像还有一个我。
他不想你不明不白的就睡着了、不明不白一觉醒来一切就结束了,所以他给我捣乱,他把你唤醒了,我又不好再把你关回去。
因为如果我再把你关回去,你肯定会生气的,我也不想再催眠你一次,因为你已经知道我催眠你一次了,又一心醒来,不想违背你意愿。
可我又不想面对你,面对你的质疑,怕你问我,我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我不知道我该想出一个怎样的回答来回答。
我不知道怎样的答案会让你不厌恶,结果、你自己把我当成笛子了,我就想走一步看一步,干脆就装下去了,反正你把我当笛子。
你又不会来问我答案,这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继续呆在你身边,又不用去面对那个我想不出答案的质问。
可或许是因为你终究发现我是我了吧?反倒这个突然灵光的心声共享把一切问题摊开了。
总不能一直一直逃避下去吧?
既然此刻有时间,便把一切说开吧!
我是这么想的,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的结,任何的隔阂,我想把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给你摊开讲明,这样不会有误解。
因为似乎在话本子之中,好多好多遗憾,都是因为误解和不长嘴导致的,我不聪明啊、但我长了嘴,我会说啊~
只要我会说、那么就永远不会有遗憾找上我,因为我不会放任任何症结一直隔阂在这里,疯了一路哑巴可把我憋坏了。
我真的真的好想和阿紫说话的,可是我又真怕阿紫看出来我是我,那么我就要面临回答,但是我又没有想好完美的回答。
虽然说现在也没想好完美的回答,但我觉得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坦诚就是最好的答案,所以我把我想的都说出来。
让阿紫知道,阿紫若是介意这样的我、那么我一定会弱小可怜无辜的灰溜溜溜走,若是阿紫不介意这样的我,我们的友谊就像新的一样。
闪闪发光,牢不可摧,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坦诚的互相袒露心声啦~哦耶~
墨紫眨眨眼,骤然收到这一长串语速极快和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回过神就看到一双金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
不由有些好笑,好了,下不为例了,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又黑又金的,总感觉不只是单纯的灵毒的变化吧?
可能还有一点点的玛丽苏设定吧?随心情变化之类的,谁知道呢?反正我不知道——秋叶声音有些雀跃,阿紫的意思是原谅我了吧?
谁说的?只是暂时给你揭过去了,玛丽苏设定、随心情变化是说你的眼睛也会跟着心情变化吗?就像是喵伶那样?
墨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心中骤然挪起大石头,还有那男的、真的不能跟我说,你和他到底在聊什么吗?
我们真就是在闲聊啊~他就是来找我唠嗑的、因为他总喜欢摸鱼,摸鱼,摸鱼……所以他的工作老喜欢推给别人。
有时候他也会感觉到有一丢丢的无聊,然后他睡醒了就会乱窜,找这个聊一会儿,找那个聊一会儿,然后刚好那时我也郁闷着。
我俩干脆就在一起唠嗑了,就唠了一些法术运转啊、一些事情的落定和安排啊、一些新建成还没运行过的阵法啊、筹码之类的。
都是在聊一些工作上有时会用到的东西,但又不全数在聊工作,就纯想到什么唠什么。
这样啊、那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局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墨紫看着几乎快被黑影埋了的琉璃和琉可可。
你真的要杀了她吗?没有其他取回你情根的办法了吗?
就是公审啊、你的师傅观判,按正常流程来说是属于极光海审判部“观判”,有她在就可以开启审判,她所看到的罪恶将跳过审判过程。
直接定罪,这也算是极光海的一个节省人力物力的流程吧?
至于琉可可,她能活着其实就依赖于利用情根吸收我的力量,浮生族不可能有混血,因为我们的血脉具有绝对排外性。
我们的灵力也有毒,而浮生灵力和外族力量相撞,就会不断私立和互相抵消,而浮生族的特质就是会自愈。
她会残噬琉可可身上那一部分属于京剧猫的血脉,而非净化,而琉可可的灵魂也属于混乱的,身体被吞掉一半尚且能活。
灵魂缺了一半就会直接崩塌,因为那不是缺了一点,那是缺了一半,依附于源自我情根的力量,利用我的东西偷取我的力量。
她得以活下来,但对于我来说,她不仅占有了属于我的东西,还如同寄生虫一般不断蚕食我,阿紫是要我放弃拿回自己的东西吗?
这……
墨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就算阿紫想要保护她,我也不能留他的,琉可可的出生就是罪恶,琉璃为了他和他的情夫害的浮生族灭族。
如果我放过了她,我还有盒颜面去面对浮生族那些惨死的族人,阿紫知道吗?在外界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生恩断骨削肉可还,养恩万死难还。
琉璃生下了我,可她也曾经杀死了我,在那之后她于我的恩情就已经还尽了。
浮生族的长老们抚育我,浮生族的族人们供养我,他们于我的恩情,难以还清。
琉璃为了他的情人害死了他们,那她就是我的仇人,只要我活着,她和她的情人就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浮生族所有族人的仇,就算我杀他们千次万次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