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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知道皇后乖觉,自己也是有意想要晾着李玉。

因此只是和皇后推让几次,便让福伽与惢心一起,两个人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李玉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十分恭敬乖顺,倒是和之前斜眼看人的样子大不相同。

太后对李玉之前的种种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会儿倒是笑了笑,抽空抚了抚手上的佛珠。

“这次怎么好久不见你伺候在皇帝身边儿,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倒是让哀家老想起之前的种种来。”

李玉听明白里头的音儿,赶紧跪在地上回话,低着头不敢直视主子。

“回太后的话,奴才犯了错,是皇上仁慈开恩,没要奴才的性命。”

“只打发奴才去圆明园洒扫,或者是做粗活。奴才有罪,这次回紫禁城,已经是静思己过,知道自己错了。”

李玉一脸惶恐,求饶的话就像是顺口溜,接二连三的摸出来。

一点也不像从前斜眼看人,甚至不把几个后宫主儿放在眼里的倨傲样子。

太后当然明白这种变化从何而来,大概率是从前李玉自己造的孽。

后面自己落水了,便有不少人趁机落井下石,也是活该。

“哦?是吗,只可惜哀家老了,是个只知道吃斋念佛的老婆子。”

“皇帝身边的事情,哀家无暇打听,也没什么心思要管。”

“而皇帝的后宫虽说百花盛开,只是如今坐月子的坐月子,怀孩子的怀孩子。”

“何况皇帝自己个儿也有金川战事要烦恼。”

说到这儿,太后似乎是冷笑一声,呷了一口茶润润喉咙,眉目虽说淡然,只是话语里却有不少敲打的意思。

“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如果不能时时刻刻在皇帝身边劝着,照顾着。”

“反而让皇帝事事为你们烦心,也让皇后不得安宁,那哀家,也是不能轻轻揭过,饶恕你们的。”

这话说得很重,似乎也有失了太后的体面。

然而老人家才不管这些,只顾着自己喝茶,才不管下头李玉已经吓得两股战战一样。

甚至太后的眉眼里还有些故意而为的意外,似乎“才发现”李玉的不同寻常。

语气却像是后知后觉开玩笑一样,脸上慈和的笑了笑。

“哀家只不过是饶舌两句,李玉,你也是从王钦身后,跟在皇帝身边伺候最久的大太监了,哀家和皇帝对你也应该是极其放心的。”

杯子中的茶沫被吹开,露出了下头清亮的茶汤。

只是太后的眼神一直看在李玉身上,神色即使平淡,却也有无边的威压。

李玉只顾着谢恩,低着头半句也不敢多说。

“行了,哀家也不想咄咄逼人,李玉,哀家只问你,走了这一遭,你可知从前错在何处。”

李玉刚松口气,没想到太后所说的“不会咄咄逼人”就被立刻打破;当真是解释权只在当权者。

他当然是知道自己从前错在何处,自然是进忠那小子送自己走的时候,送行的小太监为了讨好进忠,和自己说了不少难听话。

无外乎是这宫里的主子只有太后、皇帝和皇后,自己非要去讨好当时的娴妃。

怪不得要被打入圆明园做粗活。

笑话,他进忠难道就清清白白了。

他不也是背靠皇后,在皇帝和皇后之间两头倒,结果好像是比谁都清高一样。

李玉这样想着,心里就生出来许多不平衡。

即便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太后老练,也早已看出来个十成十。

“罢了,从前的事情,皇帝都不计较了,哀家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李玉,你下去吧,皇帝问起来,你也是知道怎么回话的。”

太后摆了摆手,福伽会意,客客气气请李玉出去。

李玉也不敢多留,恭恭敬敬告退出去,殿里一时又静悄悄的,只有皇后,太后和几个心腹在。

*

“你也看到了,李玉这次回来,必定是处理福姑姑这事儿办的漂亮,所以有人让他回来。”

琅嬅对这个观点表示同意,早在说到毓瑚和圆明园有关系的时候就、,琅嬅就联想到了这一层。

只是证据不足,自己也不能胡乱揣测。

可是毓瑚的身份和皇帝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皇帝不想让别人知道,那自己也不能翻案推断。

若是结果让皇帝脸上没光,自己也惹得一身腥,得不偿失。

“但是,能说动皇上让李玉回来的,娴贵人应当不太可能。”

太后笑了笑,福伽瞧见她似乎坐的久了,便跪在一旁,给太后垂腿捏肩的,一面又看着太后的神色。

人老了,筋骨也容易松散得慌;太后被福伽捏的舒服,脸上的神色也松快了些。

一旁的素练见状,也在另一边给她捏捏肩。

“你说的没错,光是一个娴贵人,开口让李玉回来确实不可能。”

“光是从前李玉偏向娴贵人那一茬,毓瑚就不会进言,让如懿提出李玉回来这事儿。”

这里头似乎千丝万缕,又似乎游丝一线。

琅嬅突然想到刚才关于身世的揣测,目光小心翼翼看了太后一眼。

生养之恩,每个都是举足轻重的。

何况传闻里,皇上没见过生母,李贵人也是生育的时候就难产死了。

生育之恩自然是有些寡淡的。

可人就是架不住心里的情。

没见过生母,那这件事儿就会变成永久的遗憾,永远扎根在皇帝心里。

即使他不怎么在意生母,也会在意这股子遗憾带来的伤痛。

而毓瑚伺候过李贵人,皇帝的遗憾就有了宣泄的口子。

只要稍加偏向毓瑚一点点,就能弥补他心里的遗憾。

这对于大权在握的皇帝是一种诱惑,一种填补致命遗憾的诱惑。

“何况,皇帝不见得把恩情挂在心里。”

“自古帝王薄情,而愧疚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想要没有软肋,就要填补上这一抹愧疚。”

太后的话有些意味深长,却又像是在提醒琅嬅,如何对付毓瑚。

毕竟她这样尊贵的身份,如果亲自下场处理毓瑚,光是一个皇帝生母的流言,就足够朝堂动荡了。

没必要,官场上多的是方法杀死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琅嬅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想明白如何对付毓瑚这一茬,只是琅嬅还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皇家婆媳,虽说有亲家的情分,但更多的是君臣纲纪,父母孝道。

像这样青眉白眼的提醒,少见且罕见。

琅嬅暗暗喝了一口药汤,垂目敛了眼里的异色。

恐怕和柔淑长公主与端淑长公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