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者肯定道:“当然,方医师现在是江南醉楼的主人。”
康志军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愤怒地咒骂:“方继亭这混蛋,有那样一座酒楼,却只请我们吃四道菜。还有欧阳岚,已是富甲一方,给我的红包小气得只有五千,难道忘了我是她亲外甥?”
见他出言侮辱方继亭,王侍者的脸色变得严肃:“我劝你言语尊重些,方医师是曹老的师兄。这里的人若听到你对他的不敬,定会将你驱逐出去。”
“我……”
康志军满面不服,他自幼便以欺凌方继亭兄妹为乐,加上家境优越,心中始终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如今他却被拒之门外,而方继亭却高高在上,拥有一座价值千万的酒楼,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都让他感到遥不可及。这种巨大反差让他几近疯狂。
欧阳慧显得更为理智,她制止了愤恨的康志军,再次问王侍者:“如果方继亭帮我们,我们能见到曹老吗?”
“当然可以,我已经说过,曹老对谁都可以不给面子,但一定会给方医师。”
王侍者说,“虽然我和康老是同窗,但这事我帮不上忙。既然你们认识方医师,那就去找他吧,我先走了。”
作为厅长的侍者,他自然看出这对傲慢的母子与方继亭之间的冲突,他不愿过多牵涉其中,于是告别百草堂,转身离去。
欧阳慧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咒骂:“拿着我珍贵的茶方,却不办事,算什么东西。”
科恩·瑟林说:“母亲,我们该怎么办?快帮我想个办法,每到夜晚我就恐惧难耐,那种折磨快要让我崩溃了。”
“孩子,别慌,我会帮你解决。”欧雅·慧回答,“不是听说弗兰克·吉亭在这儿地位显赫吗?我们就去找他试试,他知道我来了,不会不给我们面子的。”
说完,她走到引路女精灵面前,宣称:“让我们进去,我是弗兰克·吉亭的远房姨妈。”
女精灵疑惑地问:“您是神奇医师弗兰克的大姨,那之前怎么不早点说呢?”
欧雅·慧回应:“现在说也不迟,快让我们进去吧。”
女精灵皱眉问道:“能出示证明吗?”
“无需证明,你只需告诉他,他的远房姨妈来访。”
女精灵显得犹豫,如果去通报,这对母子可能是假冒的;如果不通报,万一真是那位神奇医师的亲戚,她的责任可就大了。
看见提及弗兰克·吉亭果然有效,欧雅·慧自信满满地说:“这种事我没有理由欺骗你,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您稍等。”
女精灵说完走向了曹辛华的私人治疗室。
室内,曹辛华正专心聆听弗兰克·吉亭解说驱邪十三针的精要,听到敲门声,他不禁皱眉道:“进来。”
看见女精灵,他不满地质问:“我都说过不许打扰,你怎么进来了?”
女精灵连忙解释:“曹老,门外有两人,那位女士自称是神奇医师的远房姨妈,想请您看病。”
听到这情况,曹辛华没再说话,转头看向弗兰克·吉亭。
弗兰克·吉亭进屋时就已注意到欧雅·慧母子,本打算不理这两个无情无义的人。但转念一想,若不解决此事,这两人恐怕还会去骚扰欧雅·岚。
于是他说:“让他们进来吧。”
女精灵应声离开,弗兰克·吉亭接着说:“刚才我已经讲解完驱邪十三针的关键点,一会儿我会为你演示,你仔细观察。”
曹辛华回答:“师兄,你能亲自示范是好事,但现在没有体内被邪气侵袭的病人。”
“谁说没有,马上就会有。”弗兰克·吉亭说着,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早在酒馆,他就看出科恩·瑟林体内有邪气作祟,所以才会在每晚子时阴气最重时头痛欲裂。
看在母亲的情面上,他会为科恩·瑟林治疗,但必定让他吃点苦头。
这时,房门开启,女精灵引领欧雅·慧和科恩·瑟林走进来。
科恩·瑟林进门后趾高气昂地嚷道:“弗兰克·吉亭,你怎么回事?
既然认识曹老,为何在酒馆时不早说,害得我们四处求助,你还不当我们是一家人了吗?”
曹兴华立刻皱紧了眉,这两个胆敢对他的师兄弟失敬,然而鉴于他们间的亲缘关系,他不便多言。
“我母亲再三提出要协助,可你们拒绝了帮助。”
方继亭不再与二人周旋,朝欧阳慧示意,“我也不会多言,你先出去,半个奥罗时后,小军会痊愈。”
欧阳慧略带困惑地问:“方继亭,你真的能治好小军的病症吗?”
曹兴华不满地反驳:“有何质疑的必要?这世上无疾不愈者,唯有我师兄弟!”
方继亭淡然回应:“信,则留以疗疾;不信,自可离去!”
听见他这般直接的言辞,欧阳慧心中怒意升腾,欲要反驳,但想起儿子的病情,她强忍了下来。
“我可以留在这里见证吗?”
曹兴华断然否决:“当然不可以,你的存在会影响我师兄弟施展疗愈之术。”
欧阳慧想了想,转而提议:“曹老,不如由您亲自为我儿诊治?”
毕竟,她内心深处对方继亭仍存疑虑。
曹兴华皱眉道:“你这是质疑我师兄弟的医道?老实告诉你,这样的病症唯有他能解,我尚无能为力。”
“呃……”
欧阳慧被噎得一愣,不解为何白发苍苍的曹兴华对方继亭如此敬重,更不明这位师兄弟的来历。
看出二人对师兄弟的敌意,曹兴华沉声道:“你到底要不要治疗?”
“治疗,当然要治。”
欧阳慧虽对方继亭不屑一顾,却对曹兴华敬畏有加,她对康志军说:“小军,妈妈就在门外等你,有事就叫我。”
说完,在导引精灵的引领下离开了诊疗室。
康志军紧张不安,但想到病发时那种锥心的痛楚,他选择了忍耐,这是他最后的希冀。
他遵照指示脱去上衣,躺上了诊疗室的灵疗床上。
康志军紧张地注视着方继亭,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不必惧怕,疼痛在所难免!你多年欺凌我与妹妹,你母亲忘恩负义,忘却当年我母对她的恩惠。今日,总该偿还一些代价,算是对你们这对无情之母子的报应。”
他惊奇地发现,这声音似乎只有他能听见,而曹兴华则专注地看着,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看着方继亭手中闪烁的银针和戏谑的笑容,他立刻感到恐慌,想要跃下床逃离。
然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已无法控制身体,无论怎样挣扎,甚至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竭尽全力呼救,想唤欧阳慧进来,但思绪虽动,口中却无声。
方继亭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举起手将银针刺入他胸腔的灵脉要穴。
“啊……”
这声惨叫只在他脑海中回荡,他的嘴紧紧闭合,无声无息……
伴随着这枚神秘的符文刺入,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骨髓之痛,这份剧痛,竟与他在深夜遭受的魔咒发作相媲美。
他渴望哭泣,想要呐喊,试图奋力挣脱,可这些都仅是内心深处的幻想,身躯却静静地躺着,毫无反应。
紧接着,第二枚符文降临,稍有缓和的痛苦瞬间回潮,折磨得他如梦似幻,生不如死。
他多么期盼能就此昏厥,但这样的祈求不过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想。紧接着,第三、第四、第五枚符文,直至第十三枚,接连刺入他胸膛与额头的灵脉要穴。
方继亭施针完毕,转向曹兴华,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施展‘驱魔十三符’时最常见的错误手法。如此施术,不但无法见效,反而会让患者承受极度的痛苦,犹如置身炼狱。”
曹兴华认真地点点头,回应道:“明白了,师兄,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康志军几乎愤怒得窒息,自己承受的苦难,原来只是演练错误的手法,还有比这更坑人的遭遇吗?
更让他恐惧的是,方继亭再次握住了银色符文,“现在我为你展示另一种需要注意的错误手法,这种错误在治疗中绝不能犯。”
看着符文再次对准自己,康志军立刻紧张起来。然而,他很快发现,符文刺入后,预期的痛苦并未降临。
正当他暗自庆幸之际,奇异的瘙痒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来自灵魂深处,让人难以忍受。
他几近疯狂,此刻才知瘙痒的折磨比疼痛百倍煎熬。他想用手去抓挠,可惜身体的每一处都动弹不得。
最终,十三枚符文一一拔出,康志军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方继亭微微一笑,见时机成熟,取下符文,重新施法。这一次,他施展真正的“驱魔十三符”,银光闪烁,魔气消散,无形的恶灵之力自体内尽数排出。
“这次看懂了吗?”他转头对曹兴华说。
曹兴华恭敬地回答:“看懂了,师兄,我明白之前错在哪里了。”
方继亭点头,对床上的康志军说:“起来吧,你的病已经好了。”
“混蛋,我要和你拼了!”
康志军发现自己恢复了行动力,一跃而起,挥拳向方继亭袭去。
方继亭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扼住他的喉咙,单手将他提起,眼神冰冷:“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们欺凌我们母子的日子到头了。”
康志军竭力挣扎,手脚乱舞,却无法撼动方继亭如铁钳般的大手。
此时,欧阳慧听到动静,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厉声道:“小畜生,你敢动我儿子,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