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朗内心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就在他要出口呵斥之时。
突然,苏雁亦是俏手拍桌,身子却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崔朗!你要作甚?”
顿时,崔朗的气势一泻千里,他恶狠狠地瞟了江河一眼后,而后悻悻然地坐下,不发一言。
苏雁脸上继续挂上笑意:“小二,至少先找个媒人来吧?你自己来提亲说出去不好看啊。”
苏雁已经算是把话点得透透的了,就差明着告诉江河,找个媒人来说道这事,老娘就同意了。
江河当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可如今已经不是找不找媒人的事了。
能不能安全地度过皇帝那关才是关键。
江河忙道:“婶婶,来不及了,我刚刚......”
他话才说到一半,崔朗听不下去了,他娘的......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了,你还来不及了?老夫的女儿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你江小二也别想娶。
崔朗直接打断了江河的话:“滚,滚出去!”
此时,苏雁没有制止自家老爷,她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了。
提亲、成亲是人生的大事,你竟然媒人都不想找一个?
江河就差给两人跪下了,心中呐喊,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这两口子脾气一个比一个火爆,还好这种火爆的脾气没有遗传到小薇身上去。
“是陛下,陛下那里啊。”江河忙道。
崔朗却是充耳不闻,拿陛下来压老夫?管天管地,陛下还能管得了自己女儿的婚事?
“崔伯伯,是陛下要赐婚,让小子去做驸马啊。”江河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下子,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崔朗也不赶人了,愣在原地。
“今日小子接了圣旨,陛下便让小子入了宫,把公主殿下们召集到了斋清殿,让小子选一个做驸马,小子想辩解,可陛下......压根不给小子反驳的机会。”
江河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完了。
这是崔朗此时的念头。
苏雁的眼眶顿时红了。
那可是驸马啊,难道让自己闺女去做妾?可驸马是禁止纳妾的。
就算可以,那也不行啊,自己就这一个宝贝闺女。
崔朗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话还是没说出来。
房间内寂静的可怕。
江河低垂着头,他是真的没办法了,但凡有一丁点办法,他也不会冒冒失失地跑到崔府来。
良久后,崔朗幽幽地开口道:“陛下还没下旨吧?”
江河摇头:“陛下让小子选一个,然后告诉他。”
崔朗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啊?
江河崛起的势头太猛了?陛下看不下去了,可看不下去也用不着封爵。
如今爵位给了,又要召江河做驸马。
驸马不能参政啊,陛下这是什么操作?
事实已经证明,待江河成长起来,必然会成为朝廷的栋梁,做了驸马,可以说这一辈子便毁了。
崔朗思索了许久也没想通问题的关键。
“驸马不能参政你知不知道?”
“陛下说他有办法解决。”江河苦着脸道。
崔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感情陛下早就打上了江小二的主意了,连后路都想好了。
皇帝下的一手好棋啊。
如此一来,江河不仅成了皇亲国戚,还能继续为朝廷效力。
崔朗一口气憋在心口难受得很。
“不行,入宫面圣,就算是陛下,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吧。”苏雁愤慨地说道。
崔朗面色犯难:“去见了陛下怎么说?难道和陛下抢姑爷?”
“我不管,你不去我让我爹去。”苏雁怒了。
崔朗一想到老泰山那个火爆的脾气,顿时蔫了,那还不如自己去,让老泰山去,三言两语还不把事情搅和黄了。
“算了,此事不要惊动老岳丈,老夫与小二入宫面圣。”
苏雁脸色好看了些:“这还差不多,见了陛下,好好说道说道。”
崔朗看了一眼神经大条的婆娘,心想,这事要是那么好解决就好了。
“陛下知不知道你与小薇的事?”
这话怎么说呢?江河有些犯难,他只给陛下说了自己有心上人,却不知陛下是否知晓此人是崔尚书的千金。
无奈,只能说道:“小子给陛下说有心上人了,陛下说她会理解的。”
卧槽......
崔朗顿时七窍生烟,我理解个屁啊我。
“备马,老夫这就入宫,小二你与老夫一同前去。”
崔朗原本还想思量一二,江河的这句话点燃的火药桶。
他心里愤愤不平,就算是皇帝也要讲道理吧,倘若江小二没有和我闺女好,我管他做不做驸马。
两人匆匆出了崔府,翻身上马,打马往皇宫奔去。
............
御书房中。
皇帝背着手来回踱步,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
“萧伴伴,你猜江河会选哪位公主?”
萧洪身子一晃,这该怎么说呢?谁也不知道江河这方面的喜性啊。
不过,他脑海中突然想到了栾瑞的话。
江河喜熟妇。
按照这个逻辑,那么就比较好说了。
毕竟那么多公主里面,只有张善静年龄偏大一些,剩下的几位公主,年龄不符嘛。
“陛下,奴婢斗胆猜测应该是二公主殿下。”
“哦......”皇帝驻足:“何解?”
萧洪可不敢说江河喜熟妇,便立即道:“建安伯与二公主年纪相仿,应该会谈得来一些。”
“嗯......有理。”皇帝笑道:“不管他选哪位公主,朕的一桩心事总算解决了,哈哈哈哈。”
“奴婢先恭喜陛下了。”萧洪躬身贺喜。
就在这时,门外的宦官来报。
“陛下,崔尚书与建安伯求见。”
皇帝顿时心感疑惑,江河这才出宫多久,又来?这次与崔朗一同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皇帝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
“宣他们进来。”
说罢,皇帝走回案牍后坐下。
很快,崔朗与江河一前一后地步入御书房,二人正要行礼。
皇帝却是挥挥手道:“不必多礼,崔卿,此次觐见何事?”
他没有去问江河,直接问起了崔朗,兵部那里的事在他看来,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江河嘛,有事的话早就说了。
崔朗定了定神,抬眸看到神色肃然的皇帝,一路上想到说辞,却在此时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试探性地说道:“陛下,臣听说陛下有意要召江河做驸马?”
见崔朗说起这事,皇帝松了一口气,唇边又挂起了一丝笑意。
“江小二告诉你的?”
江河汗颜,此时的场面怎么说呢,颇有种自己在外被人欺负了,不敢反抗,找家长来找回脸面的感觉。
“是。”崔朗实话实说道:“臣认为不妥。”
皇帝压了压手:“此事无须多言,朕自有安排。”
言外之意便是,这是朕的家事,卿就不要多嘴了。
崔朗苦着脸,咬咬牙扑通跪在地上。
“臣请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