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火刀面色不变,依旧是一刀一刀的劈着,只不过他先前出刀,如果说像是在切土豆丝的话,现在他的每一刀劈下,力道更猛,仿佛是在剁开一节节的排骨。
“我说过,只要有水,你们困不死我的。”那宫装女子被困在杨火刀的刀丝之内,但她的声音却在众人耳中响起。
一丝青烟从杨火刀劈出的刀笼中飘出。
“真的么?”杨火刀忽然一声大喝,“哪里逃……”
他又是一刀劈下,将那丝青烟又给砍了回去。
空中响起一声尖利的冷笑,“没有用的,你虽然困住了我的本体,但我本就是一丝神识,我虽然走不掉,但只要你们杀不死我,这条江就还在我的控制之下。”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这句话,江面忽然再次翻腾起来,无数道黑影自水面下冒出头,向着岸上爬去。
李百合咬了咬牙,说道:“我去!”
候老摇摇头,说道:“就算我们在场的这些人全都发动,也是只能守住几段江堤而已,无济于事。”他有意无意间看了一眼卫飞,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杀了她。”
那宫装女子“嘿嘿”一声,“杀了我,你来试试。”
候老大喝一声,“试试就试试。”他双臂一振,双手抱拳直接砸下。
那宫装女子的身影,被他砸的一阵荡漾,却并未消失,她嘲讽说道:“以势压人,这便是侯门的手段么,可惜,我不是凡人,你镇不住我的。”
她终究不是俗世之人,侯门再是强大的气势和威压,并不能真正的威胁到她。
就在这时,那宫装女子虽然还是困在杨火刀的刀意之中,但正如她所说,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道神识,她被杨火刀困住不能离去。
不能离去,但并不代表她不能动用自己的术法和神通。
大雨如注,天昏地暗,但是忽然之间仿佛云开月现,刹那间似乎有皎洁的月光洒下,天地间一片清新。
这是来自佛家月光佛的神通,清水观。
候老立刻闷哼了一声,他以侯门无双的气势一拳砸下,那宫装女子以水迎之。他便等于是一拳砸在水面上。
反震的力量使得候老脸色灰白,佛家的神通当然只有佛家来对付,他收手后退,:“惠宏大师!”
惠宏大师却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卫飞,“卫施主,该出手吧!:
卫飞无奈的上前了一步,苦笑说道:“各位高看了我。“
惠宏大师说道:“佛家的神通重在境界,原本她的阴寒气息,不管她的清水观修到了何等境界,只需远离水源,我总有克制之法,但是现在……“
这次江边其实是来了不少的道门中人,但除了卫飞、候老、杨火刀、周二、李百合几人,其他的全都算不上真正意义的高手。
但是现在,候老功力消耗,杨火刀正以抽刀断水的神通困住那宫装女子,李百合重伤在身,至于周二,他的凤阳搬运之法,使出来大概就只能帮助那宫装女子,从杨火刀的刀意中脱离出来。
卫飞叹息了一声说道:“看来也只有我出手了。“
他转头看向周二,大声喝道:“周二,你我联手,我们真正的搬一座山来。“
凤阳门的搬山之道,其实就是无中生有的搬运法门。但就算是加上卫飞,也不可能真的搬来一座山。
此刻,大雨依然倾盆而落。如果是在平时,江水悠悠,水面倒映着对岸的麓山山峰,所谓的青山绿水,不外如是。
但雨水中,江面翻腾,沿江到处是骷髅在涌动。哪里还看得清麓山的倒映。
忽然之间,“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麓山顶峰真的从中折断,轰然之间砸在了江面上。
但见大桥南面的半条江,顿时溅起滔天的巨浪。
犹如山崩,仿若海啸。江面上,江边上,所有的骷髅都被震的粉碎。
卫飞和周二当然不可能真的搬山。
麓山当然也不可能真的从中断裂。
他们搬来的是麓山的山意,五行之中土克水,麓山山峰纵然破不了宫装女子的清水观,但足以破去宫装女子的骷髅大军。
就在这时,那宫装女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抽刀断水,哼!我看你五十多年积聚起来的刀意,还能困住我多久?”
“不需要太久。”杨火刀显得非常疲惫的说道,“现在就已足够。”然后他劈出了最后一刀。
正如那宫装女子所说,以杨火刀的真实的境界,想要领悟抽刀断水的神通,还有很大的距离。他之所以能困住那宫装女子,完全是他从少年时就在厨房内研习厨艺,从而几十年积累下的刀意。
换句话说,他的神通并非领悟而来,乃是自己一年年的积累,用一点便少一点,无法补充。
杨火刀抽身后退,好像之前的候老一般,他疲惫说道:“我不足十岁便在酒楼的厨房做学徒,而后十三岁学刀,十五岁入伙,从十三到十五,我不知切了土豆,削了多少黄瓜,但却不知道刀意究竟何物,可是我记住了那种感觉,并且一记就是几十年,现在我全部付诸给了你。”
“所以,我虽然无法再困住你,但你却再也不可能回到水中。”
刀丝退去,那宫装女子的身影显现出来,她怒啸了一声,直接卷起一股浪头,扑向了杨火刀,
杨火刀似乎早知她有此举动,横刀一封。
刀光一闪,那宫装女子的身影,被他隔住,但随即两个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很显然此刻的宫装女子,已经无法再借助于水的力量,以至于月光佛清水观,她也无法继续维持下去,她现在只能使用的是自己本体的力量。
杨火刀的左肩血光一闪,那宫装女子的右肩也有一丝水光飘起。
两败俱伤!一边的候老刚刚松了口气,却猛听得惠宏大师喝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