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一道宛若飓风般的蝗虫蛊,在摧毁了山谷前的玉米地后,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尾,其中的力量消耗的不留半点,仅仅只剩下看起来好像一片黄色的纸张,横浮在空中,纸张上一只巨大的蝗虫,正在随着逐渐暗淡的黄色消逝。
绿墙黄云,尽皆不见,空空荡荡的田地远处,沉默无语的走来六人。他们清一色的头缠彩巾,身着黑色的短打衣襟,胸前挂着项圈,不同的只是项圈下垂着的银链有多有少。
最前一人,依然是那般的枯瘦,不过项圈下的银链密密麻麻彷如卷帘,显见他的身份地位应是领头之人,“原来如此,因为凤阳,苗蛊满门迟入了俗世许多年,本来以为凭借着十万大山的资源,可以替代凤阳,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朱贵不在了。李驻良独木难撑……”
那人的目光直视老郑头,“你是谁?“且不管背后如何,又或者这人是否知晓苗蛊门与凤阳派争斗之后的原因,但是他们却绝对不是像外界对他们的想象那样,仿佛就如同面对十万大山,一切都是想象中的野蛮和愚后。
事实上,为了应对凤阳派,他们整整提前了三年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除了无法接近到已经离开凤阳门的李驻良,他们对于未曾离世前的朱贵,甚至都有一个详实的朱贵饮食的表格记录。
这就是门派之间的斗争,亦或者是整个人世间的斗争。只是处处都在意料之中的苗蛊门,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就在他们仿佛随时可以轻易拍死李驻良的同时,却没想到老郑头的出手,当然他们也做了就此牺牲的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老郑头横空出世。这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死了朱贵之后的凤阳门,和一个行将朽木的李驻良,居然还有老郑头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在背后。
老郑头皱眉不语。已经明白他与凤阳门前因后果的周二,急忙说道:“苗蛊门出自十万大山,不过他们虽然自命苗蛊,却与苗人无关。他们擅长蛊术,对于十万大山里各种资源烂熟于心……”
老郑头依然皱眉,他虽然已经因为与李驻良之间的因果而入道,但是他的“道”来自于对人间百态的透彻和积累,这是他的道心所在,然而他毕竟此生从未修行过任何的法门,对于道术和道法,是不可能顿悟所得的。更不用说那些道门之间的恩怨纠缠了。
对于老郑头来说,无论是凤阳派还是苗蛊门,亦或是所谓的蛊术,都是新鲜之极的东西,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哪怕是近百年的人生际遇,入了道门,却还是并不知道门是为何物。但是,他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对于法和术的力量。
他向前踏了一步,顿时天地之间气息骤变,西方的云霞仿佛被飓风吹过一般的散去,即便是刚才结集而成的阴云,也露出了一片黄色。他冲着漫天的黄色,忽然伸手一抓,再摊开手时,掌心里便出现了一只蝗虫。
老郑头看着自己平伸出来的掌心中的那只蝗虫,沉默了片刻,突地用力一握手掌,无声无息中,一道土黄色的光芒却透过他紧握的拳头,飞散而逝。然后他摊开手,掌心里依然还有着一只蝗虫。
老郑头再次握住手掌,但见越来越多的土黄色光芒,从他的指缝中流逝而出,然后瞬间化成一只只蝗虫的模样,瞬间飞向天际边。这一幕光景,居然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左右之久。
然而奇怪的是,在这期间,那名项圈挂满银链的苗蛊门之人,居然并未出言或者出手打扰,他双手下垂,冷眼旁观,“不用再数了,为了炼制这道蛊,苗蛊门上下前后共计用了12年的时间,搜集了共计三万八千只蝗虫,才炼成了这道蝗虫蛊。”
“你错了,实际上是三万八千零六只蝗虫。”老郑头面无表情的松开手掌,那只蝗虫还是趴在他的掌心之中,只不过看上去只是一道随时都会消失的幻影,“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蛊术。”
苗蛊门那人干巴巴的说道,“就算你明白了又能如何,虽说耗费了12年之久,但这道蝗虫蛊却也只不过是我苗蛊门里,最不入流的下乘蛊术,换句话说,这一道蛊,其实原本就是想着针对草木所炼制。”
苗蛊门世代居于十万大山之内,他们想要走出十万大山,第一步便是不再依靠和受困于十万大山,那么何以如此?唯一最有效的办法的就是直接毁掉十万大山。蝗虫蛊,真的只不过是他们用来试图消除掉十万大山里,那些原始森林的试探工具而已。
草木的天敌,除了无法预计的自然灾害外,就是蝗虫。苗蛊门并没有奢望只是凭借着这道三万六千只蝗虫而炼制成的蝗虫蛊,就能对抗了十万大山,但是就此试探出一条路,还是很有可能。
老郑头“哦”了一声,“那你们还有什么,尽快使来。就算是勉强压抑,我也仅是只有几日的时光。”说完了这句话,他竟情不自禁的有些感怀起来,“在这块土地上,在这个人间生活那么久,不免就有些留恋啊!”
那名苗蛊门的高手,怒气冲冲的喝问道:“你都是走到了最后那一步的高手,为何非要护着凤阳门?难道就不担心心系人间,反而误了自己的行程?“他自认言语犀利,会直指老郑头的心扉深处。
然而却不曾想到,老郑头根本就懒得理会他。野路子出身的他们,又一直痴迷于蛊术,哪里还能想到,老郑头没有离去,正是因为多年前凤阳门李驻良的烟火之情,他心不安,便无法放手而行。
他一直都不想走,只是因为李驻良来了,却非走不可。
他既然非走不可,但是既然李驻良来了,却必须暂留。
草木的天敌,除了无法预计的自然灾害外,就是蝗虫。苗蛊门并没有奢望只是凭借着这道三万六千只蝗虫而炼制成的蝗虫蛊,就能对抗了十万大山,但是就此试探出一条路,还是很有可能。
老郑头“哦”了一声,“那你们还有什么,尽快使来。就算是勉强压抑,我也仅是只有几日的时光。”说完了这句话,他竟情不自禁的有些感怀起来,“在这块土地上,在这个人间生活那么久,不免就有些留恋啊!”
那名苗蛊门的高手,怒气冲冲的喝问道:“你都是走到了最后那一步的高手,为何非要护着凤阳门?难道就不担心心系人间,反而误了自己的行程?“他自认言语犀利,会直指老郑头的心扉深处。
然而却不曾想到,老郑头根本就懒得理会他。野路子出身的他们,又一直痴迷于蛊术,哪里还能想到,老郑头没有离去,正是因为多年前凤阳门李驻良的烟火之情,他心不安,便无法放手而行。
他一直都不想走,只是因为李驻良来了,却非走不可。
他既然非走不可,但是既然李驻良来了,却必须暂留。
这一切只是因为,老郑头当年开悟的机缘,是李驻良的借烟,然后他强留人间,一是好不容易才明白为什么活着,自己不舍得就此飞升;二就是与情与理上,他都欠着李驻良一个度化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