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志的亲身经历来说,高阶修士的神识探测范围虽广,超出一定范围后,也不过是感应环境地形、灵气波动。
感应具体的一名修士、一头妖兽时,也不过是,粗略的身形轮廓、外放的灵压高低。
更多的细微之处、身形细节、谈话内容,随着距离不断拉远,会逐渐模糊,直至丝毫不可察。
而数十、上百里外的谈话内容,除非,谈话者使用音道法术扩音。
否则,没有些“千里眼”、“顺风耳”之类的天眼神通、谛听秘术,基本不可能清晰入耳、识别唇语。
至于,数十里外的传音秘术,就更加难以获知其中内容了。
只不过,李志一向慎始慎终,绝不冒丝毫风险。
心内毫无,“昔年今日,人群中,站着如喽啰,台上之人,你早已有取死之道”的狂妄、逆天想法。
也许,等到时间流水冲刷千万年之后,有朝一日,能纵横无敌于此界之时,日常修炼之余,回望今日之谨小慎微。
李志心中,会调侃一二,发出:
“一千年河东,一千年河西。”
“昔时高人皆埋没,荒郊古坟歌一曲!”
这等,来自一名护道长生者,偷得浮生半日闲时,忆往昔、看今朝、望将来之下的千古感叹。
至于如今。
该低头时就低头,谨守本分苟发育。
金剑老祖尚且如此能屈能伸、能进能退,发明“客卿太上大长老”一职,用以取悦,来自霸主级势力的联盟上使。
李志这等金丹期“小兵”,更应该顺势而为、见机而动,老老实实地各就各位,为南域人族修士联盟大业,为万法宗太上老祖所下大棋。
孜孜不倦、任劳任怨,贡献一份微不足道的绵薄之力。
当然,若是确认周围局势,向不利的一面倾斜,风吹草动之下,有机会偷偷跑路之时,李志也会更加当机立断。
一路同行的玉素真人和鎏金真人,显然也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老江湖。
蓝色、青色、金色,三道散发着金丹灵压的遁光,不急不缓、不快不慢,没过多时,便已来到符箓殿上空。
三人互相扫视一眼后,心有默契一般地,六目相对、四顾无言。
随后,同时收敛了灵压,各自前往,位于后殿的专属高阶制符室。
这几日,不比平常时节。
山门内,有联盟上使、外宗真君临时驻留此地,虽然暂时没有通传宗门其他长老,以及低阶修士。
不过,李志等“有幸参与”者,既然心知肚明这些“客卿太上长老”的存在,总要做出一些卖力做事的勤勉姿态。
此时,不管是否轮到,不拘哪一位道友的殿内当值之日。
也不要说,回到自家洞府中的制符室,也能保质保量、按时完成,宗内要求的大批量三阶制符任务。
最为安心、天衣无缝的做法,便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符箓殿内,表现出一副,昼夜不息、鞠躬尽瘁,为联盟大业不顾自身修行的舍身状态。
至于,制符室层层阵法相隔之下,究竟是在拼命制符,还是歇歇停停,那就是另说了。
不管怎么说,在数名陌生元婴真君逗留之时,人设要正、姿态要足。
甭管几位“客卿太上长老”,有没有窥视山门内诸修之意。
小心谨慎、注重细节、慎始慎终,总能避免不必要的祸患。
就算几位外宗真君,对日南宗门下修士,一视同仁、毫无恶意。
这一番谨言慎行、言听计从的“忠厚”表现,起码能给,从联盟后方支援过来的高阶修士,不留下负面相关的第一印象。
符箓殿左后方。
一间阵法笼罩下的制符静室内。
李志收好几张新鲜出炉的“木界符”、“甲木剑雨符”,开始盘坐调息。
这几日,他正好可以用来,绘制成符率相对较低的火属性高阶灵符。
不过,在大批量绘制不太拿手的符箓前,先绘制几张木属性符箓,练练手、提升信心,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门红。
一边调息法力,李志一边在心内整理,之前在日南峰峰顶的所见所闻。
这一次,难得获准登上四阶灵脉之巅。
只可惜,有数位陆地神仙一般无可抵挡的元婴大佬在侧,李志只有行注目礼、俯首听命的份。
身处灵气浓郁度,远超自家洞府的修炼环境下,却能看能闻不能动,实在让人感到,扼腕叹息、心痒难耐。
不过,浪费数天修炼时间,对比起,这次提前接触到的海量顶层信息,就压根不值一提了。
过去数十年,李志心心念念记挂着的符箓殿副职最大竞争对手——天水真人孙静虚。
连同,那位交情不深、渊源不浅,同样出身于早年罗伏宗的煞雷真人洪天。
以及另外数名,日南宗阮家一派麾下,尚有不少成长潜力的年轻一代金丹门人、阮家金丹族人。
这一次,几乎一股脑儿,选择跟着前宗主离焰真君,奔赴昌州、龙州前线。
对于这些阮家一系的中青年金丹修士来说,这显然,并非仅仅出于“富贵险中求”的考虑。
伴随着宗主之位的提前交替。
再加上,他们背后的最大靠山——离焰真君,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前往超高收益和超高风险并存,复杂多变、难以预测的,修士联盟选定的西线主战场。
这些较为年轻的阮家一派嫡系金丹修士,若是选择继续留在爱州,虽说依旧是,日南宗的嫡系金丹长老。
各种固定的俸禄、福利待遇,也不会出现丝毫下降。
不过,城头变幻大王旗,安家独掌大权的局面下,昔日享受的各项隐形特权、隐形福利、超规格待遇,肯定会逐步缩水,直到消失殆尽,沦为普通金丹长老。
若是长山妖脉妖修大举攻来,等中小附庸势力出身的金丹层次力量,消耗到一定界限后。
这些背后老祖远在天边的阮家一系金丹长老,不可避免地,将会先于安家一派真人,顶在前线最危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