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不知道发生在柔则身上的事情。
她让剪秋看好时间,只等着四阿哥回来,便请他过来。
剪秋与绣夏今天跟着宜修一起去了费扬古那里。自然知道宜修此举是为了什么。
剪秋为自家小姐愤愤不平。
“侧福晋,虽然老爷那样说了,但是我们也可以不按照老爷说的去做,到时候只说……说不动四阿哥便好。”
“而且,万一四阿哥不愿意去看格格,反而迁怒于侧福晋了怎么办?”
宜修道:“说不说是我的事情,但是去不去,那就是四阿哥的事情了。”
剪秋听出了宜修话中的意思,恍然大悟。
是啊,腿长在四阿哥身上,去哪儿哪能是侧福晋能决定的呢?
若是四阿哥并不想去看柔则格格,只怕是侧福晋说什么都没用。
侧福晋说这话,应该是已经有了把握,既劝的了四阿哥,又能让她不要去柔则那里。
而且,因为宜修已经劝说了四阿哥,将军和多罗格格也怪不到宜修身上。
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宜修看着剪秋恍然大悟的样子叹气。
此时剪秋他们几个年纪尚轻,虽然忠心,却不如后来那样如臂指使。
想让他们更加得用,只怕还要耗费不少功夫。
不过,宜修重活一世,已然提前知道了许多事情,便是没有四个丫头帮她做事,也没有前世那么困难了。
晚上,胤禛得了康熙帝的夸奖,又听到宜修主动来请他,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
宜修十一岁便嫁入了便嫁给了胤禛。
两个人相伴多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了。
只是胤禛总觉得,自从宜修怀孕后就有些变了,他也说不上是哪里变了。
但是听其他人说女子有孕后,性格总是会改变一些的。
所以他也不怪宜修,只是宜修对他的冷淡,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舒服了。
今天宜修主动请他,他觉得这是一种进步。
去了宜修营帐中,他看到了宜修准备了一桌好菜。
胤禛很高兴。
他提起筷子,刚准备夸两句
只是,他看到那菜脸色却变了。
胤禛沉着脸,指着那汤问:“这是什么?”
宜修说道:“这是鹿血汤。”
胤禛又指着另一盆东西问:“这又是什么?”
宜修说道:“这乃是红烧鹿鞭。”
胤禛继续看下去,那一盘绿油油的春韭,看的他感觉胃里也是绿盈盈的。
还有清蒸的生蚝干、炖的浓白的锁阳排骨汤。
胤禛:……
感觉这顿饭不用吃,人就燥热起来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
宜修如今怀着身子,这饭菜自然不可能是给他们二人准备的。
宜修道:“这次围猎所得的猎物下发到了各个营帐,我们这里分了两头鹿。”
胤禛的脸黑如锅底。
我信你个鬼!
两头鹿能烧出一盆鹿鞭?
你这是将整个营地的鹿鞭都给我收集过来了吧!
宜修忙道:“四阿哥,您别多想,这……”
宜修迟疑了一下,才说出后半句话。
“……是给您补补的。”
胤禛咬牙切齿,“本阿哥是哪方面让你不满意了?竟然让你下如此功夫来补!”
宜修慌乱道:“是妾身失言了,您自然是不需要补的。只是四阿哥您好事将近,妾身给您准备一桌助兴的酒菜。”
“你瞧瞧你满口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助兴?本阿哥是那种荒淫无度又好色的人吗?”
宜修心道你就是。
“四阿哥,如今妾身有孕,不能侍奉您,原本就是妾身的不对了。我若是再不劝你去别人房中,只怕外头不知道要将我说成什么样呢。”
胤禛此时才察觉不对:“可是有什么人在你耳边嚼舌根子了?”
胤禛此时还有一些少年心性,自然见不得人如此干涉他的事情,尤其是房中后院这等私密的事情。
此时看到宜修的反应,分明就是有人来管他了。
见宜修不回答,胤禛逼问:“跟你说这些的人是谁?”
宜修眼眶红了,“夫君,你别问了,妾身真的是为了夫君好。”
胤禛突然收束了火气,坐下来淡淡道:“那就去。”
“只是,本阿哥该去谁的房中呢?李侧福晋?还是……”
“四阿哥,姐姐自从入府以后,夫君还没有与她圆房呢。”
“妾身也是女子,知道不得夫君宠爱是多么痛苦……”
胤禛闻言哪能不明白,只怕是柔则在宜修跟前说了什么。
此时宜修的眼泪要落不落,看起来甚是哀怜婉转。
那清瘦的身材,让肚腹隆起的愈发明显。
胤禛想到晚上宜修辗转反侧,总是腰疼难免,心里一阵疼惜。
“是柔则吧。”
宜修连忙摇头,“并非是姐姐说的,是……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是你阿玛跟你说的?”
“阿玛一向不理这后宅之事……”
胤禛又明白了。
那肯定是费扬古说的。
不过,既然费扬古将军不关注后宅之事,那此事定然是后宅之人对他说的。
大概是柔则告诉了多罗格格,多罗格格又告诉了费扬古将军。
乌拉那拉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管他的房中事?
胤禛觉得,他们当真是多管闲事。
这些大臣,平日里在朝堂上管皇阿玛的的后宅之事,如今又来管他的事儿了。
胤禛觉得自己要烦死了。
这件事儿他须得与多罗格格好好说道说道。
他胤禛,绝不受这鸟气。
他打算明日去找多罗格格说道说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不能找费扬古将军说。
只是胤禛觉得,既然这是后宅之事,便直接找多罗格格去说。
左右他还要叫多罗格格一声姑母。
她总不会那么不要脸。
想通了这一点,胤禛伸手抹去了宜修眼角的泪珠。“晚上我不去别的女人那里。”
“你如今怀着我的孩子,这把我往外推,你对我的夫妻之情呢?”
宜修轻哼一声。
重生之后难得显露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胤禛一把环住她的腰,“小宜,我今夜哪也不去,就陪你。”
“只是,你给我做了这样一桌菜,我补过了,你可要帮我解决。”
宜修一阵恍惚。
她与胤禛,有多少年未得这般温存了?
胤禛此时的态度,是她多少年来日夜渴望的东西。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