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们这么做不好吧?”
“要是被抓到,那可是要被带枷游行的,咱们……”
陈慕寒身侧,有一穿着朴素的考生,拉着陈慕寒的衣袖有些不安的小声劝道。
“你闭嘴,你可知他害得我错了几道题?我若是与本届府试案首无缘,这结果都是他害得……”
陈慕寒转头狠狠的瞪了这学子一眼,有些恼火的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李文,你莫不是忘了,要不是本少爷让家父把你爹娘的奴籍除了,你能在今日走到这官廨门口?你也配?”
名叫李文的考生,闻言眸光瞬间变的暗淡了几分,心里却更加担忧这陈慕寒,嗫嚅这嘴角却不敢再说。
看李文低下头不敢说话,陈慕寒才满意的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摆摆手道:
“跟上,我倒要看看他们住在哪,惹到我身上,呵呵……”
两人远远尾随在王平几人身后,进出客栈的学子极多,小二掌柜又在声嘶力竭的招呼着生意,王有发全心想着王平,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
等看着王平几人走进了青云客栈上了楼,陈慕寒才止住脚步,暗自记下王平几人的房号,嘴角带起一股邪笑,将包袱丢给李文。
嘴里哼唱着小曲,迈着外八步,大摇大摆的径直离开,身边不时有人认出来,拱手叫着“陈案首”,陈慕寒也昂着头微微颔首,一脸傲然。
李文站在原地许久,皱着眉看着王平几人的客房,心里挣扎许久,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赶紧跟了上去。
身边有两个学子经过,说着刚刚遇到陈慕寒的事。
“这才是案首之资,胸中有沟壑,傲然独立,文采斐然呐!”
“我看你是傻了,那陈慕寒虽说是案首,却满脸傲色,我不认为此次府试他依旧能夺得案首。”
“哼,咱俩要不要赌一手?”
两人僵持不下,其中一人突然眼睛一瞥,就发现的坐于堂中木柱后侧,正在往他们这个方向发愣的高大学子,有些急切的问道:
“袁文淳,你觉得我俩刚才谁对谁错?”
那叫袁文淳的学子,突然回过神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你们俩别闹了,堂堂儒家弟子,跑去打赌成何体统?赶紧过来吃些东西,明日又会是一场难试,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闻言,互相挑挑眉,也不再争执,三两步就过去坐了下来。
“对了,你这看什么呢?”
两人正吃着,抬头便看到袁文淳正对着二楼的客房发呆,便好奇问道。
袁文淳脑中想起刚才李文看着二楼悲叹摇头的画面,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便摇摇头,夹起煮菜往嘴里一送,道:
“没事,快吃吧,凉了不好。”
见袁文淳不说,两人也不再多问,三人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来。
若是王平在这,就会发现,此袁文淳正是几日之前,与客栈大堂中说出王平断然不可能成为案首之人,竟是同一人。
几人回到客房,吃过饭,王有发就给三人打了水,王平靠在木桶边,蒸汽腾腾而上,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开了了。
第二日一早,经过半日的休息,王平三人也将精神给休养好了,官廨门口,考生人数比起昨日没有什么差别。
走到府试这一步,众人不论第一场考没考好,都会继续坚挺下去,不然明年就要继续从县试开始了,平白又多一些功夫。
王平经过昨日的考堂桌案,已经有不少人记下了,这才一到官廨门口,众人便将目光投了过来。
王平不着痕迹的将包袱环抱在胸前,又叫上王有发三人,朝着没人的地方挪了挪步子,等周墨轩和那个同窗过来,王平又叮嘱两人也注意一些。
这府试是五人结保的,随便那个出了事,剩下的也要白白蒙受冤屈,为了避免此事,王平不得不小心一些,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幸好,考场之外的众人虽是有些好奇,但也没什么其他举动。
等进入考场,今日考的是策论,所谓这策论和县试的时务策,差别并不大。
这策论的命题,不再是基础的治理,而往往围绕,国家治理、社会问题、民生福祉、军事外交等大的方面展开,旨在让考生有实际解决问题的能力和见解。
而且这策论,不但要有考生自己的见解,还要结构严谨,引经据典,既要体现体现考生的学识渊博,又要有提出创新见解。
比如这格式,便有开头的破题,中间的论述,结尾的总结。
王平把题目誊抄在纸上,便开始了构思,把脑中准备好的论点,论据,方法,理由,等等都列了个大的思维导图。
这王平脑中全神贯注的想起事来,便注意不到身旁时间的流逝,等王平整出大致思路以后,发觉身旁的几人已经开始吃东西了。
只是王平隐约感觉,那个位于他右侧的考生,眼神似乎是在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自己。
王平也不知是脑中思虑过甚,还是感觉错了,突的,感觉肚里一阵微响,便不再多想,拿出包袱里的吃食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王平顾不得休息,便又开始把草稿上的东西全都仔细串了一遍,这一番又花了些时间,不过王平确实不急,既然想要考出好成绩就慢工出细活。
等王平看着满是修改痕迹的稿纸,往考卷上誊写的时候,身旁已经有两人起身交卷了。
陈慕寒交完卷,临走之时瞥了王平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便背上包袱快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