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见张小雨不说话，他拍了一下张小雨肩膀。
“怎么？没上手？”
张小雨白了一眼王小明。
“你脑子里都些是什么？
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了。”
王小明一跳三尺高，眼睛睁的跟牛眼一样。
“那两个妞，是骗子？
你特么，太傻了，没上手就给钱了？”
张小雨抬手，就是两个大栗子。
“你这货，脑子里怎么想的呢？”
张小雨也懒得解释。
“反正现在是没钱了，网也上不了。”
王小明的小眼睛贼溜打转，把整个网吧扫视了一圈。
“钱的事情，我可以解决。”
张小雨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
“小明，我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不过，现在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不允许你再去偷。”
张小雨狠狠瞪了一眼王小明。
王小明冷笑了一下，眼神之中尽是不屑。
“你挨过饿吗？
你知道三天不吃饭的滋味吗？
像我这样的人，没有技术，没有家人。
找个工作都难，我还能做什么？
让我去工地搬砖，你看我这个体格，能搬得动吗？”
王小明的声音很大，可是网吧早上人很少。
就是有几个上网的，都带着耳机玩的不亦乐乎。
根本没人，在意二人。
张小雨一时间，被他说的有些无语了。
张小雨掏出了王小明送给他的诺基亚N70。
“要不这样吧，我把这个手机卖了。
我听说，火车站附近很多收二手手机的。”
王小明，也很想改邪归正。
他在遇见张小雨的时候，觉得张小雨身上有几百块钱，可以让二人熬到服装厂招工的日子。
在那个年代，服装厂基本上都是包吃包住的。
“火车站收手机的骗子多，我们还是去文化宫看看吧！”
王小明是老手了，他知道候车站那些收手机卖手机的，一般都是骗子。
他们一般看一下你的手机，然后用手机模型将你的真机调换了。
二人顶着风雪，来到了文化宫，以一千元的价格将诺基亚N70卖了。
“小雨，你记住了这手机虽然我送你的，我可没让你卖。
你欠我一个手机，你有钱了记得还我。”
王小明面带委屈表情，一脸不舍地边数着钱，边说着。
他数完钱，拿出了五百递给了张小雨。
“你是我兄弟，我分你一半。”
张小雨觉得接下来最主要，就是租个房子。
可是王小明觉得，还是住网吧。
他曾经最风光的时候，在网吧住了半年。
进网吧的时候穿短袖，出来的时候街上的人都穿羽绒服了。
他却只穿一件单薄的夹克，冻得瑟瑟发抖。
“行，你住你的网吧，我去租个房子住。”
张小雨觉得头疼，他想改变王小明。
其实，一个人是很难改变的。
有些人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
一个人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衡量对错的准则和处理问题的方式。
张小雨在城中村找了一间瓦房。
房租一百块钱 一个月，不用交押金什么的。
水费没有，瓦房的院子中有个井，房客们共用一口井的井水。
电费，六毛钱一度。
他还买了煤气灶和锅具，饿了就煮面条吃。
一桶面条才卖一块钱， 一块钱就可以吃一天。
而王小明则选择继续住网吧。
他的世界里，网吧就是天堂。
玩游戏玩累了就睡一会，饿了叫网管把泡面泡好送过来。
五天的时间过的很快。
张小雨没事，就在出租屋子里写小说《无缘的梦》。
而王小明则是玩劲舞团，他坚信，在劲舞团上能遇到真爱。
可是五天下来，他一个妹子都没泡到。
正月十六，一大早张小雨，就去了网吧，在88号机找到了王小明。
王小明，躺在两张合在一起的椅子上，呼呼大睡。
他胡子拉碴重重的熊猫眼。
“喂！起来，你说好带我去找工作的呢？”
张小雨用手拍打着王小明的脸。
王小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不去了，我钱还没花完，找什么工作？
要去，你自己去。”
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张小雨只好独自一人走出了网吧。
他对庐州市，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服装厂。
他在路边的包子店，花了一块钱买了两个包子。
“老板，你知道哪里有服装厂吗？”
老板一边忙着收钱，一边说道：
“城南，有个工业园区，里面有个墨彩服装厂。
这个厂，是整个园区最大的厂，有五千多觉得人。
那厂，也是庐州市待遇最好的服装厂了。”
张小雨连忙道谢，立马又花一块钱，买了一杯豆浆最为感谢。
今天不再下雪了，天气格外的晴朗。
西北风似乎小了很多。
他摸了摸兜里的一百多块钱，顿时觉得前方充满了阳光。
当他坐在去往城南的公交车上，经过庐州工业大学的时候，看着那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们，他的心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发自内心的羡慕这些大学生。
或许，他只需要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他现在已经是庐州工业大学大四学生了。
他的帆布包中，还留着那张庐州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他的眼睛再次湿润，可是他忍住了泪水。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遗憾和无奈，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半小时后，他在城南工业园下车了。
城南工业园真的好大，不过他根据路标指示找到了墨彩服装厂。
墨彩服饰，在那个年代是个很有女装品牌。
随便一件女装，都能卖到上千块。
张小雨抬头看了看，墨彩服饰集团几个醒目的大字。
这个厂，真的很气派，大门都修的欧式风格。
厂门口排着长长的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应聘的。
“好了！
现在通知大伙，我们只要三年以上的熟练缝纫工。
技术不好的可以走了。”
一名中年女人，穿着厂服，脖子上上挂着工作证，拿着电子喇叭对着众人说着。
几百人的长队之中，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离开。
最后还剩下，两百多人。
张小雨跟着一群人，来到了个专门面试的大厅。
大厅之中，摆放着一排排电动缝纫机。
面试的工作人员，有十个人。
面试者被分成了十个小队，每个人负责面试一小队。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面试大厅。
她斜刘海娃娃脸，胸前却好好耸立着，身穿一件白米白的风衣，从面料上，就知道价值不菲。
“周慧？”
张小雨，此时被安排坐在了一架缝纫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