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郁郁葱葱的太平山,还是湛蓝『色』的维多利亚湾比较耐看,在宁婉嘉的安排下,三间看海的主卧都满员了。
早在项目伊始,各个房间的功能和布局都是梁远亲自定下来的,鉴于某些想法,这三间对着维多利亚湾的卧室布局也很有趣,一间靠西两间靠东,靠东的两间卧室紧挨着,东西卧之间隔着三四十米的距离,看起来像是三人离着蛮远的。
可实际上俩丫头向来喜欢睡在一张床上,那个单独靠西名义上归属于梁远的卧室,还不如说是个应付唐婉和李远铃的幌子。
上千平米的空间虽然很大,不过梁远哪能跑得过身手敏捷的宁婉菲,只用了五分钟,满地『乱』窜的梁远就被女魔头成功捕获。
不过因为有了新家,宁婉菲心情特别美丽的缘故,被女魔头推倒在地的梁远到没怎么挨收拾,除了脖颈后被少女咬了一口,其他的小拳拳什么的皮糙肉厚的梁土豪已经基本免疫。
出乎宁婉嘉的预料,还不到十分钟,宁婉菲和梁远就回到了自己面前。
“我和菲菲的东西都快收拾完了,一会收拾好小远的衣服就算搬完家了,猪头,明天你要穿正装么?”
少女已经把三人的旅行箱都打开,衣物、资料、文件、办公用品摆了满地。
“不用,明天都是熟人聊天,用不着穿得正式,安民大哥呢?”
“宫芸姐带我哥去你的房间了。”
宁婉嘉停下手中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盯了梁远一眼,“你的”这两个字节被丫头说得特别婉转。
梁远『摸』着鼻子憨厚的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丫头猜了个通透。
“这家里都来客人了,看起来睡不开的样子,连我的卧室都被占了,嘉嘉,要不我在这打地铺算了。”
梁远一本正经的和少女胡说八道。
宁婉嘉抿着粉唇弯着大眼,给梁远丢了一大串水汪汪的“秋波”,也没说行还是不行。
倒是宁婉菲笑『吟』『吟』的看着梁远活动了几下手腕,虽然一串咔咔咔的骨节拉动声仿佛是在嘲笑梁远的勇气,不过梁土豪还是果断的萎了,不再提打地铺这个茬了。
其实只要钞票够厚,压根就没搬家一说,三人平日里惯用的物品,港岛这边全都复制了一份,把两套纪梵希的小黑裙放在衣柜里挂好,把日常的洗护用品放进卫生间,除了归属于梁远的一大堆文件,双胞胎的搬家大业成功完成。
安顿好住处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虽然做饭的地方设备齐全,不过厨师啥的暂时还没就位,三人的厨艺基本都属于只能满足于吃饱那种,最后还是从外边订了一桌子菜。
宁安民还是第一次到港岛,酒足饭饱之后,四人决定去看港岛的夜景。
俩丫头都喜欢和梁远挤在一个车里,没心思给自家大哥客串导游,一直没被梁远放走的宫芸被抓了苦力不光充当导游还得兼职司机。
虽然怡和的劳斯莱斯被运到了国内,不过偌大的集团比劳斯莱斯差点的豪车还是一大堆的,开着越野车逛港岛总有些怪怪的,宫芸从怡和又调了一台宾利过来。
从怡和大厦出发,宫芸开车,黑『色』宾利载着四人沿着紧靠着维多利亚湾的干诺道悠然前行。
论起观看港岛夜景最佳的地点,自然是港岛海拔第一高的大帽山,如果天气晴好,在大帽山的观景台上甚至能看到共和国的特区。
不过此时港岛新机场计划还未实行,由中环前往青衣岛方向的五号线还不存在,梁远等人只能通过了早已超负荷的红海底隧道前往九龙地区。
沿途的港岛繁华街市给宁安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倒是两个丫头和已经进化成本地土着的宫芸,一直在吐槽那个经常堵死的红海底隧道。
一路上走走停停,众人抵达大帽山山脚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入夜时分,虽然大帽山郊野公园已经关闭下班,但用于房车『露』营的扶轮营地不受限制的彻夜开放。
黑『色』的宾利沿着登山公路缓缓上行,传入一个发卡弯之后,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迎面而来。
“,这是和黄的车,看起来谈判的失败,并没影响到李『主席』来大帽山夜游踏青的心情啊。”
宫芸语带疑『惑』的说道。
远嘉同和黄的谈判彻底崩盘了,宫芸很是好奇对面来车里坐的究竟是和黄的哪一位,对于港岛大部分本地土着来说,除了招待客人,平时少有来大帽山夜游观景的时候。
这段登山公路弯角颇多,对面的劳斯莱斯也可能认出了这辆属于怡和的宾利,很有行车礼貌的靠在路边,等待速度很慢的宾利彻底出弯。
两车交汇的时候,劳斯莱斯的后车窗降下了一半,一个年轻男子带着微笑对开车的宫芸挥了挥手。
转瞬,交错而过的两辆车把彼此丢在了身后。
“宫芸姐,这是谁啊,看起来认识你呢?”
宁婉嘉十分好奇的问道。
“呃~,好像是和黄的大少爷~”
宫芸的话语意外的有点磕绊。
“哎~哎,听宫芸姐的口气好像有什么情况啊~。”
“哪有什么情况,这位大少爷和我同龄,前段日子总给我打电话约去吃饭。”
宫芸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雾草,谈判怎么谈出来了这种『操』作,难道这要上演豪门版本的美男计么,梁远有点惊了。
“哇哇,宫芸姐这是要嫁入豪门了么。”
宁婉菲没心没肺笑着,眼睛都笑眯了,语气里满是八卦和调侃。
“菲菲,饭局我一次都没答应过。”
“什么豪门不豪门的,我一直拒绝来着,这边不像国内搞过『妇』女解放运动,不少豪门的家庭氛围还停留在三妻四妾时代,就算一夫一妻,婚后女方也得冠以夫姓,更少有出来经营自己事业的,一辈子圈在小天地里购物打牌生孩子我可受不了。”
“再说,跟着大少工作,用不了几年我自己就是豪门了,才没有心思伺候他们这群老封建。”
在俩丫头的眼里,再逆天的港岛豪门还能壕得过梁土豪去,在梁远大力推进远嘉高管持股的情境下,双胞胎都觉得宫芸这番回答理所当然。
不过宫芸这话在宁安民耳中就不一样了。
这年头共和国从上到下都在学习港澳先进经验,除了那些不着边际的**口号,宫芸这种实打实从心眼里以看待老封建眼光俯视港岛富豪阶层的,宁安民还是第一次遇到。
宫芸语气**和国特有的『妇』女解放运动和我就是豪门,这两个在共和国发展史上曾经格格不入的对立概念在宫芸身上恰到好处的融合到了一起。
从宫芸特有的气质中,宁安民觉得一个自己能感觉能理解,但说不清的未来好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梁远对港岛包括东南亚华人富豪的态度在远嘉高管中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对比着远嘉这几年堪称光速的崛起历程,梁远把许多华人富豪评价为旧社会地主老财的言论在远嘉内部有着极深的认同感。
如果忽视掉标准的管理学制度,某种程度上还真有人如企业、企业如人这一说,宫芸身上这种独立、大气的特质,绝对是被远嘉的企业文化潜移默化的点滴塑造而成。
如果没有梁远修收购港灯一事,李同学的大公子应该在不久的将来于加拿大遇到自己的一辈子真爱。
李大公子此时出任和黄的副『主席』,出售港灯入股置地这种关系企业长期战略的谈判自然不会缺席。
不过港岛的经济历史早就被梁远搞得稀里哗啦的破碎,出现在谈判小组中的宫芸,给谈判对手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大气、敏锐、独立、自信,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港岛甚至海外华人群体传统华夏女『性』的全新特质。
港岛不是没有年轻的霸道总裁,比如李同学的两个公子,老大维克托和老二理查德都是不到三十岁就在自家旗下的关联企业中升到了核心层,但和企业创始人没有半点关系,单纯靠自己能力晋升上去的年轻人一个都没有。
得益于梁土豪的年纪,颜值不低的宫芸以不到三十的年龄晋升为怡和的核心女『性』高管,这份经历放在全港岛也是独一份,通过谈判时的相爱相杀,李同学的大公子狗血的路转粉了。
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随着宫芸的不假辞『色』,李大公子的粉丝值直线上涨,截止目前,光每日的例行玫瑰都送了超过一万朵了。
不过宫芸这种被梁远彻底洗脑的核心管理层,对维克托同学大地产商的行业背景有着极深的鄙视,别说一万朵玫瑰,再送上十万朵也是白搭。
说起来也是有趣,虽然收购怡和之后远嘉自身也算是远东地区数得着地产商,但远嘉内部对地产行业不怎么高的评价依旧没有丝毫改变,连带着谈判时和黄也察觉到自己的对手对地产业务的态度十分轻视,这也是和黄在谈判中坚持不后退的一个重要因素,毕竟本身不重视的业务要价怎么可能高。
当然,由于信息极度的不对称,和黄以为远嘉不重视置地的业务才是新怡和出手置地股份的缘故,并不知道在远嘉内部从事地产行业的富豪位于鄙视链的最底端,常和混黑的社团与卖假货的渣渣之流丢在一个圈子里作对比。
三个女人就港岛富豪的封建思想八卦得飞起,尽情吐槽着港岛老一辈的小妾宫斗和女『性』嫁人后改姓什么的,偶尔还会开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地图炮,车里的梁土豪和宁安民只能大眼瞪小眼对视尬笑,反驳的言论是半句都不敢说的。
看着上行的黑『色』宾利转过山路上的弯角消失不见,理查德从后视镜上收回了目光。
“听说,大哥在追求宫芸?”
李二公子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兄长,嘴角带笑的问道。
对自己幼弟的问题,维克托爽快的点了点头。
“不过追求得很失败,除了公务谈判,一次都没约出来过。”
“是内地大家族的子弟?”
“据我了解,不是,宫芸的父母都是内地的普通人,三个月之前才迁居到港岛,去年,怡和被并购之后,从外部空降到怡和内部,只用了一个月就站稳了脚跟。”
“父亲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不过装作不知道。”
“大哥,你该不是打着美男计的主意调查怡和被并购的内幕吧?凯撒克这个老狐狸,去年出售怡和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
远嘉收购怡和一事虽然表面上已经平静了下去,但实际上的震『荡』只是从水面转入了水下而已,不到某层次压根就感觉不到这件事情的不可思议之处。
“迪克,你这几年都在北美,对这件事了解不多很正常,父亲已经从北边的渠道确认,怡和被并购的内幕和内地的宁、唐俩家有着极为深刻的联系。”
“这消息是假的吧?把去年大陆国库里的美元都拿出来,都不见得够支付怡和股份的卖价,宁、唐俩家建国前都是种地的出身,哪来的启动资金和融资渠道来运作这种事儿?”
“汇丰的消息,德意志银行为怡和并购计划作的资金背书,并购计划的核心是怡和股份换股即将上市的联邦德国电信,出头收购怡和的那家南非1024集团是个壳公司,整个计划的背后是一家叫做远嘉的企业。”
虽然梁远收购怡和时烟雾弹放了无数,但现在都一年多了再浓的烟雾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远嘉早年在港岛和两德都留下过不少痕迹,被汇丰这种在远东和欧洲都有根深蒂固关系网的老货揪出来很正常。
“远嘉?听着可不像是大陆国字号企业的名字。”
“汇丰能确认的,远嘉是一家彻彻底底的私企,由于远嘉背后采取了离岸公司和基金机构的组织模式,控股股东身份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肯定和内地的宁、唐俩家关系极深,最近这两年在欧洲航空界分歧极大的cm系列客机项目,就是宁家的媳『妇』唐婉从中牵线把中方合作方从国家变成远嘉的。”
“父亲说怡和被并购这事儿,他看不透的地方太多,和新怡和的合作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虽然作为长子,按华夏的惯例维克托排在集团继承的第一顺位,平时和幼弟的感情也不错,但隐形的竞争压力可不是一点没有,入股置地绝对是李大公子参与集团工作以来,所经历的最重要谈判,和弟弟详细解释一下谈判情况,也是为了避免弟弟误认为自己能力不咋地。
“所以谈了快一年了还是一点成果皆无?所以大哥打算动动美男计了?”
理查德倒是明白自己大哥的意思,不过当初自己选择了去北美学电脑而不是顺从父亲的意愿学建筑,自己已经隐晦表明了关于集团未来继承人的态度。
“北边的那些家族贪婪起来连石头都能拿去榨油,如果没有充分的话语权保证利益,入股置地还不如不入。”
“还有,追宫芸这件事和谈判没关系。”
“哈哈哈,大哥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否则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算了,不说我了,迪克你这次回来打算做些什么?”
这次理查德回国,算是常驻港岛开启自己的事业,不再回北美就学。
“当然是先和玛丽女中的小妹妹去吃饭,难道联谊校友会没给大哥发邀请函么?”
港岛的圣玛丽女中和全球很多名校都有着合作关系,作为港岛富豪的新生代人士,被邀请开讲座十分常见。
维克托没好气的瞪了理查德一眼,两兄弟说话间,劳斯莱斯驶出下山弯路转入了直达市区的青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