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沐浴前,她至少饮用半升血液,她称之为“内洗涤”。每次沐浴,至少两名少女丧命。这五十年的黑暗岁月里,共有八百名无辜少女遭戮,她们的尸骨皆被秘密埋于她的私人墓园之下。也是她的主意,因为她认为,少女的灵魂能驱散衰老与愚钝...
在血月映照的夜晚,她肌肤浸润着浓郁的血晶气息,那是她独特的标记,却不曾以任何魔法香氛遮掩,任其在空气中交织。她绝世的容颜与血色的馥郁结合,孕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神秘魔力,令无数贵族青年甘愿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顷刻间,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艳名响彻欧罗巴大陆,即便是法兰西的国王路易十四也为之痴迷,跨越千山万水,只为向她俯首。
直至那场狂怒的革命风暴席卷而来。愤怒的民众将将近古稀之年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擒住,熊熊怒火下,她在自己的血石城堡中被活活焚烧。古老的壁垒随之封闭,一代美艳王后在悲歌中陨落。
然而,四百年间,每当月满之时,那座废墟中总会传来宛如海浪翻涌的哀怨哭泣,如同千百幽灵在黑夜中哀嚎,连远方布达佩斯的居民都能听见这凄厉的悲鸣。人们不堪其扰,纷纷请来祭司与巫师驱邪作法,然而无论是梵蒂冈的圣者还是耶路撒冷的贤者,都无法平息这诡异的哀吟。最后,教皇唯有无奈地将这片土地列为禁地,禁止凡人涉足。
直至今日,布达佩斯郊外的古堡仍烙印着教皇的封印,附近树立的警示牌警告着世人:禁止入内。
在整个中世纪的欧洲,充斥着众多奇异可怖的传说,而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无疑是最具盛名的“血色美人”。
伊丽莎白·巴利特,那位匈牙利的女伯爵,被世人称为“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她所在的领地名为莱赫奇茨,因而有“血色莱赫奇茨伯爵夫人”之称。当然,称呼她为“伯爵”并不确切,实际上,她应被称为“伯爵夫人”。
这位女性仅是渴望着世间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永恒之美,她的行为并无过错,只是追求美的方式太过偏激。何以杀戮?更甚者,饮用鲜血,用血沐浴,甚至将那些无辜少女的遗体深埋于城堡的地底,她是被诅咒的恶魔吗?
寻求极致之美并非罪过,但她的方式确是大错特错!因为一个人的美丽而剥夺众多生命,这位美丽的女子定有其背后的缘由。每个女人都渴望美丽,追逐美丽本无错,但若以害人为代价,那就大错特错了。毕竟,美丽的女人多不胜数,但像她这般疯狂的,世间仅此一人!
“美丽,总是伴随着代价!”
我回想起那个瞬间,还有九苞森林中那位神秘的女子,她向我透露这些秘密有何意图?临别之际,她轻语:“美的代价,你必须理解。”她是在暗示她的美丽背后隐藏着牺牲吗?还有她在九苞森林遗失的那方亚麻色手帕,如此纯净的颜色在世间已不多见,但为何它没有繁复的蕾丝装饰?手帕上飘散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香气,绝非那深红液体的气息。
那种猩红的汁液滴落时宛如鲜血,我几乎怀疑她饮的是血之精华,然而并未嗅到丝毫腥气,即使将手帕贴近鼻尖,也没有察觉半点。想必不会真的是血。
我觉得此事有必要告知二虎子,他或许能解读其中的奥秘,免得我独自揣摩无果。次日,我转乘两次魔法巴士,寻找二虎子。他看到我的到来,眼中并无惊讶,而且今日他似乎无所事事,特意等待着我。他没让我在接待室久坐,直接领我进了他的书房,甚至预先准备了香茗,呵,真够周到。
“人应知己之能,你预感到我会来?”我接过茶,毫不避讳地品尝,果然清香宜人。
二虎子一时语塞,随后摇头,“并未预知。”
“那么……”我扫了一眼那杯茶。
“闲来无事,随手一泡,调整下心境罢了……”
“何必紧张,我又未言明何事。”二虎子穿着正装,系着领带,还在不安地摆弄。他在紧张什么呢?
“无妨,只是忧虑林间……思考即将到来的清明,为何那只魅灵的案情依然毫无头绪,呵呵……”他边说边傻笑两声。
“这事你操心也没用,若是你能分出一些忧国忧民的心思给个人问题,现在恐怕早已找到了伴侣,不至于独自承受孤寂。”提及昨日的九苞森林,我不禁想起了那些事。
二虎子愣了一下,“我的心不在此处,每日事务繁多,无暇顾及这些……”
“我有事找你。”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昨天我去了九苞森林,遇见了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
“森林里美女如云,偶遇一位良善女子并不稀奇,但她是否冒犯了你,不然怎会令你如此留意?”二虎子的洞察力如常准确,起初的确如此。
“起初的确如此,但我只觉她异乎寻常,于是跟随她。谁知她并未离开,与一名男子共饮,他们的交谈模糊不清,可之后她竟然主动来找我。”
\"主动找上门来?\"二虎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她哪里显得奇异?是神秘的气味?或是独特的气息?还是别的什么神秘力量?\"
\"都不是!\"
\"都不是?\"二虎子困惑不解,找不到任何异常之处,\"那你为何还说她不同寻常?\"
\"她的气息平稳而纯正,就像任何一个普通女子,但她周身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香气,我回家后反复思索,对比了许多,却始终无法辨识。所以我拿到这儿来,看看你能否找出答案。\"我将手帕递给了二虎子。
二虎子目光立即被手帕上深红如血的颜色吸引,一把接过,\"你受伤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受创。这个,我不确定是否真是血液,虽然色泽相近,但我并未从中嗅到一丝血腥。况且在酒馆时,那一杯满满当当的,若是血液,我肯定不会忽略。你来看看,我实在无从分辨这是何物。\"
二虎子听完,将手帕凑近鼻端细细嗅探,确实察觉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香气,却无法确定来源。他对女性香水一无所知,无法断定,但看着那红色液体,他越来越觉得它像极了血液,尽管缺乏血液特有的气息。
\"我对女性的香水不精通,或许是那个找你的女子身上的香水,但也说不定。至于这红色液体,我越看越是觉得它应该与血液有关,至于为何没有血腥味,我也不清楚,也无法确定。还是找个法师鉴定一下,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二虎子刚要离开,不知怎地又转身回来,拨通电话请来了一位法师,取走手帕进行魔法成分分析,自己则重新坐下。
\"我已经安排人手分析手帕的成分,你要不要等等,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对于这种办事速度,二虎子向来信得过。
我微微点头,也急于知道手帕上的红色液体究竟为何物。二虎子突然变得古怪,收起了所有的杯子,不让我再用。我疑惑地注视他的举动,他只对我咧嘴一笑,没做解释。
\"喝口茶吧,你最爱的正山小种红茶,刚送来的,新鲜得很。\"
不必二虎子提醒,我也品得出那是正宗的正山小种,带着淡淡的薪火香。正山小种并非晒干,而是以木材烘焙而成,唯有木材燃烧的气息,才能赋予它最纯粹的自然韵味... ...
\"我怀疑赫尔曼已然觉醒,却仍在伪装沉睡,以黄家的强大力量与深远背景,唤醒他并非难事。但他一旦醒来,便对我施压,阻止我探究此事,这其中的内幕恐怕远超我们的预想。丁宇哲若还想深入调查,必须谨慎行事,”二狼警示道。
“他已经觉醒了?”仍在假装昏迷,甚至向二狼施压,难道是为了对付丁宇哲和林正两位法师?看来往后必须更加警惕了。然而,我尚未见过赫尔曼本人,万一见面无法辨认,又该如何应对?
“二狼,有他的画像吗?”我问道。
“别再这样叫我!”二狼面色严峻。
过往,二狼也曾多次提醒,但久而久之,他似乎对此免疫,不再介怀,为何今日又如此在意?
“二狼,你转性了?平时都不提,今儿个怎么突然计较起来?哼!”我调侃道。
“罢了!不跟你计较这些。”见我未听劝,二狼露出为难之色,却没有再提及,“你刚才提到的画像?”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赫尔曼的照片,此人如今至关重要,且心机深重。我不认识他,万一相遇,也未必能认出他便是赫尔曼。事先要张照片以防万一。”二狼何时变得如此不通情理了?
“哦,有的确有一张,那是我最初接手此案时拍摄的,你看一下。”二狼翻出手机,将照片传给了我。
照片一现,我心下一惊,这不正是昨晚遇见的那个人吗?竟然是赫尔曼,他早已醒来,却假装昏迷,必有阴谋!
“昨晚遇见的就是他!就是他和那位气质女子在一起,他确实早就醒了。你现在不必疑惑了,我已经证实了,他早无大碍,难怪后来不让你再见他,也开始阻止你继续追查,定是想让此事不了了之,然后嫁祸于丁宇哲和林正,这种卑劣的本性究竟是从何人那里遗传而来!”确认此人就是赫尔曼后,我忍不住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