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履行诺言地为尊者寻得了一个巨大的纳物袋,且此袋崭新如初,自那次发现尊者修为突破,身躯沉重至我难以负荷起时,便购置了这法宝以备随时携行尊者之需。
“哦——!”尊者发出一声悠长的惊叹。
“何事令尊者如此惊讶?”我疑惑地望向尊者,未曾想他竟直接跃入纳物袋内,此后任凭如何呼唤也不愿再踏出一步,只是急切催促我尽快将其封口,并声称欲于其中稍作修炼恢复,还要求即刻前往后山秘境探寻一番,此情此景令我哑然失笑。
这位尊者总是心血来潮,我只得遵命将纳物袋拖曳至学府之内。门卫老翁见我离校仅一日便携巨大纳物袋重返,不禁诧异地询问我缘由。我解释道不过是回家居住片刻,取些物品便即刻返回,家中无人照拂,倒不如暂居学院安全之地,门卫点头默许,放我通行。
此刻,尊者沉浸在纳物袋内的修炼之中,脸上满溢出一种享受的神采,实在令人费解其乐何在。启程之前,我瞥了尊者一眼,他坚决不肯离开纳物袋,先前的抵触态度瞬间消失无踪,教我无可奈何。
遵循隐秘之道,我牵引着纳物袋由学校灯火广场后的偏僻小径悄然穿过,此处无人察觉我们的行踪,此刻夜幕已垂,借着微弱月光赶路正当其时。若从山脚大道登山,则难免引起他人注意,如此举动实为不智,尊者却显得满不在乎,只淡然表示前行即可。
然而,我心中颇感懊恼,负着重似山峦的尊者实在是让人烦闷不已,故而在半途中我便解开纳物袋封印。尊者满脸不悦地等待我转身,坚持要我在前方引导,方肯步出纳物袋,随后又执掌着纳物袋神秘消失数分钟,归来时,仍旧是一脸不悦,显然是极不痛快。
“尊者,我们已经抵达后山,前方不远处便是我上次与那位亡魂相遇之处,那里遍布坟冢,只是如今多数已被破坏荒废。”我指向前方,并引领尊者一同向前行进。然而行进了许久,仍未见到先前遇见亡魂之地。
尊者亦以不屑的眼神质问我:“你不是说就在前面不远处么?为何走了这么久还未看见?”
“我也不知何故,上次分明就是在这一带,不知为何今日遍寻不见。”我也感到困惑不已,毕竟那次并非仅有我一人目睹,而是所有人共同见证的事实,怎可能眨眼间便消失无踪?
尊者贴近我身侧嗅闻一番,又伏地倾听片刻,这才说道:“随我来吧。”
“尊者莫非已找到了隐藏的空间结界?”我心中暗自腹诽,这里并无任何空间禁制的存在,曾经过的地方,我又岂会认错?...
我的灵识之中存留的记忆尚算清晰,此言绝无半分虚假,即便是仙穹苍茫,谁能料到此番竟还会踏错路径,更遑论随行的大人竟能在兜转一圈后寻得正途。然而此处赫然便是方才与大人一同抵达之处,我先前分明已找到此地,为何此刻却又遍寻不见?莫非此间藏匿着奇异阵法,非寻常修士所能勘破?仅凭一人之力难以揭示其奥秘,而众修士齐至便可显现其端倪?
“看来尔等仙门弟子众多矣!”大人凝视着四周林立的古冢,口中低吟。
“确是人数众多,几近整个修行班级,乃至一门之大多数皆已至此,自然人头攒动。”那日仙门弟子如云,具体数目已然难辨于我,只是的确人潮汹涌。
“怪不得有宵小之辈混入其中!”大人心中愤慨,言语间流露出不满。
“混入何物,敢问尊驾?”我不解地向大人请教详情。
“此事稍后再议!”大人留下一句,便瞬间化作一道遁光向前疾驰而去,再度将我留在原地,让我陷入迷茫。
再次迷失在这片夜间荒野,此地并无任何禁制结界的痕迹,但我依然无法觅得归途,这已是我时常遭遇的困境。冥冥中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一次次引领我踏入这片诡异之地。
“道友又来到此地了?”一名身着民国服饰的青年修士出现在我眼前,满脸困惑。
这张脸庞颇感亲切,昔日曾助我脱离危境,然而此次前来并非出于自愿,实乃形势所迫!
“回前辈,今次乃是特来拜谢您昔日之援手。”既然已然被困,不妨与其攀谈一番,毕竟久未与人畅聊,自家那位大人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上次我还能出手相救,那时已远离险境甚远,可如今我却不能再施以援手,并且不会再插手此事,你不必再对我灌输那些迷惑人心的话语。”他目光轻蔑地看着我,仿佛一眼便看穿了我所说理由背后的意图。
诚然,我确实感激他在那危机四伏之地给予的帮助,因此才重返此地向他表示感谢,却不料此举反使我陷入这场困局。这般说辞,任谁听起来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也是迫不得已,这才冒险闯入此地。”
“你深夜潜入此地作何?你即便在白昼都无法走出这里,怎以为夜幕降临之际就能轻易离去?何况今日并非我拒绝帮助你,实在是我自身已无力相助。再说你当初不过是替我拔了几株杂草,我亦无需为此赔上自己的修为!”他眉宇紧锁,低声自语着。
尽管我听见了他的言语,但却未能完全领会其意:“前辈早已仙逝,何来修为一说?至于今次,若我真的无法脱困,自然会有我家师尊前来相助。”
“何人在此?”他环顾四周,确实未曾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原来这位大人并非寻常之人,又如何可能轻易被人窥见身影?然而,我对刚才他所言之事深感奇异。我凝视着他所在的墓碑,其上铭刻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辨:“秦秋叶”,这名字如同仙风道骨的诗人一般,而在这一带,姓秦者确实稀少至极。
“秦秋叶道友,你来自何方圣地?在这周围地域,姓秦之人实属罕见,就算在这满山遍野的陵寝之中,怕也难觅几位同姓之辈。你是修真界的将领吗?曾率众弟子在此地激战陨落?”我小心翼翼地向秦秋叶问道。
秦秋叶听闻此言,不禁满脸惊讶,若是他还能有下颚掉落之状,此刻想必早已惊落于地。“你怎能知晓此事?”他难以置信地反问。
“不过是随口猜测罢了。”我轻描淡写地一笑,对于这种超越常理之事并未过多在意。
“这怎可能仅凭猜测便能得知?我不信你未曾对我事先调查过。”秦秋叶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我的解释。
“确是随心猜想,我天生就有此慧眼,他人难及。”我傲然甩了甩头,这是修真者的天赋神通,非凡俗所能领悟。
“身为将领,这山脉之中应当有许多曾侍奉于你麾下的弟子吧,还有那山顶之上的一众修士,想必也是如此。然而我疑惑的是,为何弟子们的墓居于山顶,而你这位将领却安息于此半山腰之地,唯一特殊之处便是多了一帧修炼留影?”我不禁向秦秋叶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同时心中也为他感到不公,身为将领,为何荣誉与待遇竟远逊于普通弟子?
“既然你皆能料事如神,不妨再猜一猜这其中原委,或许你能揭开其中的秘密。”秦秋叶看似轻松地与我玩起了谜语游戏。
“这般隐秘之事岂是随意就能猜测得出的,你以为我是福尔摩斯的亲传弟子不成?”
“福尔摩斯又是何许人也?”秦秋叶反问,显然是对此人一无所知。
我瞪大眼睛,一时无言以对。毕竟,在那个时代并没有福尔摩斯的存在,不知情也无可厚非。然而我却忘了,眼前之人乃是一位逝去近百年的前修真将领,与他交流可真是件颇费周折的事!
“换个话题吧,你既已离世近百年,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徘徊不去?莫非是在等待某位仙女经过,将你收归门下不成?但这荒僻的后山有何值得留恋之处?”这里的环境实在谈不上宜人,荒凉寂静,只有鸟鸣声此起彼伏,实在令人无法驻足久留。
“我哪里是不愿离去,我早就有心想离开此处,你以为在这里躺卧便是享受?山里的寒冷刺骨,荒无人烟,唯有鸟鸣声作伴,若非身不由己,我又怎会甘愿在此逗留!”提起此事,秦秋叶显得怒气勃发。
我点头认同:“的确如此,若换成是我,恐怕早已离开了。作为一位修真将领,你的心态定然与常人不同,能在战场上挥剑斩敌,自然早已看透生与死的界限,又怎会不舍得离开呢?我看你也不似是有执着牵挂之人,究竟是何物将你束缚在此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