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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晚上的接风宴,纪鸿洲给所有人放了半日假。

他也匆匆赶回家用午膳,到了家才得知秦音不在。

夫妻俩最近各忙各的,也是天天早出晚归,都好些天没好好说过话儿。

他皱了皱眉,转头交代展翔:

“叫人去工厂给夫人送午膳,告诉她,今晚军政府给阿钟接风,若是回来晚,叫她等等我。”

“诶!是!”

展翔声儿应的利落,转头便交代人备膳,自己亲自送去工厂。

*

纪文洲这边,也在边用膳边跟叶青青交代。

叶青青:“...你可少喝点儿,你酒量不好,叫人先去弄解酒药来。”

“知道。”

纪文洲勾唇,“晚上你不用等我,若喝多了,我便睡客房,免得熏着你。”

叶青青无奈挽唇,“好,知道了,我叫厨房备着解酒汤,回来记着喝一碗。”

“嗯。”

吃过饭,纪文洲送她上楼。

大热天儿令人困倦,也准备出门前先眯一觉,反正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两人回房带上门,叶青青看了他一眼。

见他自顾宽衣解带,似是并没察觉什么,犹豫了片刻,才斟酌着说道:

“...早上你冲歆儿说了什么,都把她说哭了,知道你回来用膳,她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纪文洲正脱军靴,听言手一顿,拧眉回头看她。

“我能说什么?”

叶青青扶着腰轻叹口气,语气无奈柔声道:

“她毕竟是女孩子,你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往后有什么事我来安排,你个大男人,不要冲女人发脾气嘛。”

纪文洲不耐烦,脱下军靴随手丢在地上,话回的敷衍。

“嗯。知道了!”

叶青青听出他不想多聊,便适时敛了声。

傍晚时分,纪文洲重新下楼,先往纪公馆那边通了电话。

“我是纪文洲,叫展翔通电话。”

佣人很快跑去院子里叫人。

展翔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车已经备好,纪鸿洲还在草坪上逗三个孩子玩儿老鹰抓小鸡,半点儿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听了佣人的传话,展翔掐了烟,先折回小客厅听电话。

“三爷。”

纪文洲:“大哥走了没?”

“还没,大少爷和小姐刚下课,大帅正在跟他们说话。”

“那你过来顺路捎上我,我同大哥一道过去,叫他多带点大嫂的解酒药,我也要。”

展翔嘿笑打趣,“您干嘛蹭大帅车?”

纪文洲也笑,“这还用说?遇上钟哥那千杯不醉的酒鬼,所有人都别想跑,只大哥能走的最早。”

“今儿这车,必须给我蹭!”

展翔听罢哈哈笑,“得得得,属下同大帅说。”

纪鸿洲同孩子们玩儿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彻底下山,秦音还未归家。

他热的解开领扣,站住脚,撵三个小家伙回客厅。

“...一个个像小脏猫,都回房间沐浴去,洗干净了,等母亲回来便用膳。”

乐乐一把抱住他腿,软乎乎噘嘴撒娇:

“阿爸不走~”

纪鸿洲勾唇,大手揉了揉她柔软潮湿的发顶。

“阿爸有正事,明天陪你玩儿。”

乐乐哼哼唧唧,一脸的不高兴。

纪鸿洲没奈何,只得抱起她,亲自将三个小的送上楼,又交代乳娘和佣人们伺候三个小崽儿沐浴。

这才好容易脱身。

快步下楼,出门坐上车,他才听展翔说要去捎上纪文洲,一时失笑。

“他是算错了,阿钟媳妇儿也大着肚子,他没可能喝那么晚。”

展翔听言笑了声,“那还接不接他了?”

纪鸿洲斜靠在车门上,坐姿懒散点了支烟。

“...去吧,总不能叫他白等这么晚。”

接上纪文洲,抵达饭店,天儿已经黑透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醉不归夜。

钟淮泯这边儿,纪鸿洲只猜对一半儿。

他是想早点儿回家,但打的主意是尽早把所有人灌醉,都喝不下了,这场子自然而然也就尽兴了,该散了。

反正他千杯不醉,喝就完了。

饭桌上,酒量差的例如纪文洲,被连灌三杯,简直无语死了。

菜还没吃几口,他已经喝的有点上头,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趁人不注意,纪文洲凑近自家大哥,在他耳边求助:

“哥,别叫他打圈儿了,我要吐了...”

纪鸿洲斜靠在椅背上,指尖夹了烟,闻言似笑非笑睨他一眼。

“出去吐。”

纪文洲脑袋飘飘然,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苦笑着试图劝他。

“哥,要不咱走吧,大嫂还在家等你呢。”

纪鸿洲目光顿了下,这倒是真的,他特地叮嘱叫筝筝等他。

想到这儿,他瞟了眼包厢墙上的挂钟。

“...刚来两刻钟,着急走,面儿上不好看。”

纪文洲要哭了。

眼瞧钟淮泯拎着酒壶,跟人勾肩搭背的,边侃边给人倒酒。

这一桌儿转下来,又快轮到他了。

菜上齐不足两刻钟,钟淮泯打了三圈儿。

纪文洲一阵反胃,差点儿吐出来。

正此时,有人叩门。

‘叩叩’

众人看去,探头进来的是个亲兵。

展翔立时离座,大步过去听亲兵传话儿。

亲兵在他耳边嘀咕两句,展翔脸上掠过丝诧异,随即摆摆手支走他,转身走到纪鸿洲身边,附耳低语。

“...说夫人的车停在外头,也没人下车,看样子在等您。”

纪鸿洲眸光微顿,偏脸看他一眼,随即碾灭烟蒂站起身。

钟淮泯眼尖地吆喝一声:

“诶!干嘛去?临阵脱逃?”

纪鸿洲乜他一眼,淡笑不笑道:

“出去一趟,有正事儿。”

“屁话!都这会儿了能有什么正事儿.....”钟淮泯嗤笑发牢骚。

纪鸿洲没听他说话,抬腿便往外走。

他这样儿,没人敢真拦。

纪文洲眼巴巴瞧着,生怕自家大哥就这么走了,不带他。

他忙不迭跟着站起身,“先喝!你们先喝着,我去瞧瞧大哥...”

钟淮泯两步走过来,一手拎酒壶,一手按住他肩,一把将人按回座位。

“你给老子坐下!”

纪文洲,“......”

“有你什么事儿?坐着喝酒。”钟淮泯给他杯子里斟满,粗声道,“今儿给我接风,谁也别想跑,一会儿我就带人给你大哥抓回来...”

纪文洲哭笑不得。

*

纪鸿洲疾步下楼来到饭店门口。

果然,在街对面的路灯下,瞧见那辆熟悉的黑白漆汽车。

他薄唇牵出抹笑,步下台阶,长腿阔步穿过街道,来到车前,伸手拉开后车门。

秦音坐在里侧,侧着身看他。

四目相对,车厢里光线昏暗。

她穿一身儿月华色旗袍,噙笑的眼睛漆亮似明珠,笑语清柔和煦。

“这么快出来,现在便能走了?”

纪鸿洲眸色幽黑,盯着她笑了笑,低身坐进车里。

“走,回家。”

能不能走的,他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