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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的家宴,叶青青吃的没滋没味。

三房的人吃过饭就离开了。

纪鸿洲和秦音也要带着孩子们回纪公馆。

“军政府放假,你在哪儿歇不是歇?年关上,就不能呆在老宅多陪陪家里人?”老太太忍不住皱着眉念叨了一句。

纪鸿洲淡着脸站起身,“怎么一样?我是歇了,下面人还不都要来拜年?下午我约了叶师长和阿钟喝茶,有正事谈。”

他说到正事,老太太就不好再絮叨什么。

他们一走,纪文洲和叶青青也说回房午歇。

两人从清心斋出来,叶青青就堵着嘴不说话,一脸的不高兴。

纪文洲看出她心思,浅叹一声,压低声安抚她。

“三婶儿是那样,她说给母亲听的,不是给你听,别往心里去。”

叶青青捏着手,小声嘟囔了句:

“就算不是给我听,不也还是在说我?”

“你才进门月余,堂嫂进门都大半年了,你跟她比什么?孩子难不成拜完堂就有吗?”

叶青青不吭声了。

想到董玉珍也不容易,还要纪景洲吃补药,才怀上了这个孩子。

她心里稍稍舒坦一些。

纪文洲看她脸色好看一点,心底也跟着松了松。

他最怕哄女孩子,女人最难讲通道理,不过这是自己媳妇儿,只能硬着头皮哄。

好在,叶青青是偶尔有点小性子,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好哄的。

“不想外人的事了,不如好好想想,过两天百日宴,筹备什么礼物给晟儿。”

纪文洲牵住她手,顺势岔开话题:

“这是亲侄子,大哥大嫂都看着,你第一次做人婶婶,得好好表示表示。”

叶青青点点头,“这我知道,还有颜儿,她要是回头定亲了,我们也得送份贺礼,她当初挑的那对腕表送给我们,我很喜欢的!”

纪文洲听了笑,“这就对了,那么多正经事要上心,还有功夫搭理外人说什么?”

又说,“下午我陪你出去,趁着放假有时间,把这两件事都办了。”

“嗯!”

叶青青展颜一笑,抱住他胳膊点了点头。

*

另一边,纪鸿洲带着秦音和孩子们回到公馆,就将章谨又撵走了。

“下午用不着你,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章谨习以为常,立在车边低了低头,开门上车又走了。

其他人陆续进了前厅。

展翔帮着冬荏拎东西,回头瞥了眼开出庭院的车尾巴,嘴里啧啧有声地感叹。

“这啥待遇?大帅什么时候能这么给我放放假啊?”

冬荏翻了个白眼,“你羡慕,你也去追二小姐呀。”

展翔登时头皮一紧,飞快看她一眼,正了正脸色斥道:

“别瞎说,我哪是羡慕那个!我是说他天天儿不在了,差事儿都交代给我办,我陪你的时间不就少了么?”

冬荏呵呵冷笑,“你没时间,我还没时间呢,谁要你陪了?!”

展翔苦笑,“媳妇儿......”

“少争风吃醋,你跟人家比什么?你结婚的时候夫人没给你放大假?人章谨说什么了?”

冬荏懒得跟他嘀咕,摆摆手命令他:

“赶紧搬东西干活去!”

“...哦。”

展翔撇了撇嘴,默不吭声开始往里搬行李。

大帅和夫人带着两个小祖宗,每回回老宅住一宿,都要收拾一大堆七零八碎的东西带着。

来回搬腾也是折磨人。

下午三点钟,叶师长和叶军长,跟钟淮泯先后脚来了。

纪鸿洲在二楼茶室招待他们,期间不时有湘城的将官们来拜年,一整个下午楼下人来人往,热闹的长安和乐乐都没心思睡觉。

大过年,秦音也不管他们,只叫芍药和乳娘们看着,别让他们撞了人。

她自己则在房里陪着小儿子,顺便把从徽州送来的百日宴贺礼拿出来看。

晟儿三个月,已经会翻身。

这会儿趴在床上虎头虎脑的,琉璃珠子似的眼睛溜溜转,被人逗急眼了,就皱眉瞪眼大叫一声,那架势还挺凶。

冬荏好笑,“二少爷脾气大,哭起来也中气十足,跟咱们小姐一个样。”

秦音比对着一对小金镯,听言也笑:

“都像你们大帅。”

三个孩子,只长子长安越长越像秦音。

那孩子早慧,又乖,纪鸿洲和秦音都更偏疼一点。

“这对金铃铛倒是别致,把他翻过来,戴上瞧瞧。”秦音说。

冬荏连忙伸手将晟儿抱起,握着他小手让秦音戴金镯。

孩子被铃铛的‘泠泠’声吸引,秦音一撒手,他抱着小拳头就往嘴里塞。

“诶!怎么什么都吃?”

秦音惊得握住他小手,连忙又将镯子摘下来丢回匣子里。

她抱过孩子,哭笑不得交代冬荏:

“收起吧,这可不敢戴,再把铃铛叼下来,可不要噎坏他?”

冬荏笑盈盈将匣子收起,里面还有一只嵌了宝石的金项圈,和一只如意形状的纯金长命锁。

她问秦音,“不如就戴那只金锁吧,是那个意思,反正到日子上露个脸也就抱回来了,到时我们看紧点儿,少爷摸不到嘴里去。”

秦音点点头,“就它吧。”

戴什么倒是无所谓,左不过是为了叫人知道,东西是秦震关送了。

孩子百日宴,秦家不来人。

小小一个首饰,点缀的是秦纪两军深厚的友谊,贵重的心意摆在那儿,以堵那些妇人口舌。

*

每年过了正月十五,新的一年就要开始步入正轨。

所以纪鸿洲把小儿子的百日宴定在正月初九,让人们趁着年节走动完这桩事,省的过后还要再耽误一天。

本来是大喜的日子。

大早起来,纪鸿洲的心情还很好,谁知一下楼,就听展翔匆匆进来传话。

“大帅,徽州来人了!”

“什么?”

展翔快言快语道,“说是傅参谋代表秦帅来贺喜,人已经进城了!”

“谁?!”纪鸿洲眉峰一斜,眼神都变了。

“秦军傅参谋,傅文睿。”

纪鸿洲,“......”

娘的,他怎么来了?!

晦气!

他在楼梯上立了会儿,脸色冷沉皱着眉,转身又上了楼。

秦音正在卧房里梳头上妆,听见一道沉稳脚步声快速走进屋,自镜中扫了眼他,轻笑问:

“怎么板着脸?出什么事了?”

纪鸿洲绷着唇线,语气烦躁告诉她:

“傅文睿来了!”

秦音握着眉笔愣了下,很快眨眨眼道:

“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不了?你至于这副脸色?”

纪鸿洲单手叉腰,语气十分不悦。

“老子看见他就烦,你今日不准搭理他,我倒要看看他千里迢迢跑过来,又想给老子添什么堵!”

秦音,“......”

这人最多三岁半,不能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