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蔡邕闻言,突然再次长叹了一声。
“将军本是人杰,奈何做事偏激,不留余地,终究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当真可惜。”
看着一脸失落的蔡邕,张骁微微一笑。
“放心吧,本将军不会有事,你蔡邕,也同样不会有事!我等这次回到洛阳,不过是听候天子封赏罢了!”
说到此处,张骁没等蔡邕回答,他就语气复杂的开口说道。
“欲望这种东西,人人都有,若是没有欲望,人也就不会进步!但是人若是控制不住欲望,就会变成权利和钱财的奴隶!本将军灭掉的那些士族,就是如此!”
说到此处,张骁眼睛盯着蔡邕,脸色严肃的说道。
“五原郡的士族,为了自身利益,能勾结异族,陷害汉军,当百姓的性命为儿戏!这样的士族,为了欲望已经丢失了人性,本将军既然灭了数十个士族,说明那些士族,没有干净的!”
蔡邕闻言,张了张嘴巴,却并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张骁见状,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只见他站起身,向着不远处的军帐走去,边走边说道。
中日奔波只为饥,温饱无忧又思衣。
华衣美食皆足俱,又念娇柔美貌妻。
长醉玉人香膝下,还叹家门少田地。
万顷良田记名下,方恨无官被人欺。
位列朝堂三公位,艳羡江山万里基。
高坐龙台俯群臣,且悲人生驹过隙。
一旦求得长生药,再与天穹论高低。
“既然有些人为了欲望,丧失了人性,那本将军甘愿当一个人屠,杀尽天下畜牲!”
说罢,张骁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进入了军帐内。
蔡邕看着张骁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只见他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张骁这首诗词,每一句话,都如晨钟暮鼓,句句不离人性,将人性说的十分透彻。
这世人,也跟张骁诗词中的一样,挨饿受冻之时,就每日奔波,解决温饱。
温饱一旦解决,很快就会不满足现状,或者与人攀比。
有的人会将自己的欲望,说成志向,可二者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欲望的山峰,是没有穷尽的,翻过一座欲望山头,眼前还会出现另一座更加高耸的欲山。
到最后,人会活活的摔死在欲山山脚,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很难想象,张骁如此年纪,就能看的这么透彻,就能止步于欲山山脚,由一条康庄大道,攀登至巅峰。
不止是蔡邕震惊,蔡夫人看向张骁的背影,也是异彩连连。
怪不得人人都说张骁是少年英杰,是了不得的人物,他今日能做出如此诗词,就证明了传言非虚。
虽然时常听到自己夫君说张骁杀心太重,做事鲁莽。
可在蔡夫人眼中,当将军的,哪里有杀心不重的?没有杀心,还是一名将军吗?
上阵不杀敌,不杀恶人,难道要去战场同敌人讲道理?
蔡夫人也是出身士族,士族和士族也并不一样。
有些士族,他们做事,蔡夫人都极度讨厌。
张骁也说了,他只杀失去了人性的士族,这在蔡夫人眼中,没有任何问题。
蔡夫人身边的蔡琰,此时也停止了口中的动作。
她盯着张骁离去的方向愣愣出神,刚刚张骁那番话,对她的冲击,丝毫不比蔡邕小。
这样的诗词,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一直崇拜的父亲,都做不出来。
诗词不仅蕴含哲理,还说尽了人性,当真是难以一遇的佳作!
过了许久,蔡琰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平时无比厌烦的肉食,此时也不再厌烦。
她从出生,就衣食无忧,而有的人还在为生活奔波,她又有什么理由挑三拣四呢?
……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张骁便带领着骑兵,继续向着洛阳前行。
当日中午时分,张骁一行人便来到了洛阳城外。
洛阳城,不愧是大汉的帝都,城池不仅高深,城头还十分宽阔
即便是并排行走十名士兵,也是游刃有余。
放眼望去,洛阳城一眼都望不到头。
城门口等待入城的百姓和商贾,也比之别的城池,要多上数倍。
在看到一支杀气腾腾的骑兵,接近洛阳城时,百姓们立即让开道路。
随后,百姓和小贩们一脸疑惑的注视着这支骑兵慢慢接近。
城门口的士兵,看到骁骑军时,并没有感到紧张和意外。
因为在今日一早,他们就收到了消息,称北疆破虏将军,会带兵进入洛阳城。
只见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并排站在城门口,将城门堵住。
当张骁来到城门口时,城门小校立马迎上前去,对着张骁躬身行礼。
“末将徐杰,见过破虏将军!”
“嘶……”
城门小校,也就是徐杰的话音一落,四周便传来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只见百姓们看向骁骑军的目光,立即变得激动起来。
怪不得这支骑兵杀气如此的重,盔甲也如此的特别。
原来他们就是两度击败鲜卑,让凶狠残暴的乌桓人,变成了绵羊的骁骑军啊!
想必整个大汉,也就只有骁骑军骑兵,才有这等威势!
“本将军奉圣命来到洛阳,等待陛下召见,你等让开道路,让本将军和麾下骑兵入城。”
张骁话落,可徐杰却并没有让开,而是对着张骁笑着拱手说道。
“将军不知,外军入洛阳,需要解下武器,交给城门守军,而且外军进入洛阳的人数,也被限制在百人!”
张骁闻言,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悦之色。
“你当本将军不知洛阳军律?校尉以上的官员,进入洛阳可以带兵五百,中郎将可以带兵一千,驻扎在西城军营,并且可以随身携带武器!为何到本将军这里就变成了百人?武器也要交给你等?还是说,本将军的军职,比不上校尉?”
看着张骁脸上的不悦之色,徐杰并没有丝毫的惊慌,而是挺直了腰板,直视着张骁说道。
“将军,原本的确如此,可就在前几日,这条律法有所改变!城门校尉臧洪臧将军,特意吩咐末将,要严格遵守新律法,请将军不要为难末将!”
张骁闻言,眼睛微微一眯,随即面带冷笑的问道。
“你声称律法有变,可有圣旨在手?若没有圣旨,只要有律法变动的文书也好,让本将军看一看,若是真如你所言,本将军自当遵守!”
徐杰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
“将军,末将并无圣旨在手,也没有文书,是臧将军口头对末将说的,请将军不要为难末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