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和长孙冲两人恢复了一晚上,如今又是生龙活虎的汉子,一下船,就趔趄了几下,直到走出去将近百米之后,这才缓缓回过劲儿来。
“冲子,你我又回来了。”
程处默摸了摸脑壳,光着脑袋有些爽啊,唯一缺点就是凉飕飕的,不过不需要洗头,那就省了很多事情。
对于一个从没有体验过头发清洁便捷性的古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暴爽的体验。
当然,你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程处默是这种人吗?
从小到大把头发剃光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在乎么?
长孙冲在乎,但那种疯狂的场景下,都跑去炸别人皇宫了,你还在乎这个?
俩人站在海滩上,海风吹过脑袋,顿觉舒爽。
“默子,我寻思吧,这两天在船上吃鱼也吃腻了,得整点硬菜才行啊。”
长孙冲拍着肚子,瞥了一眼另外一个方向。
俩人神秘一笑,那个方向,就有两人当初和那玩意儿打架的洞窟。
“殿下知道咋办。”
“殿下知道了,就请殿下多吃啊。”
“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在所有人都跑去爬树敲椰子的时候,有两个“逆行者”鬼鬼祟祟,手里面拿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避开人群,偷偷摸摸,沿着海岸线,深一脚浅一脚,开始朝着西侧的密林摸去。
然而,还没走出去几步,长孙冲就站在了原地。
“默子,你说我们这么去,能找到那玩意儿吗?”
长孙冲嘴里叼着华子,狠狠吐了个圈。
程处默被问住了,他在交州就没有见过那玩意儿,来到百越头一回见到,就被那玩意儿趴身上压着,差点没当场吓死。
“也是啊,那咱们去哪里找呢?”
长孙冲深吸一口气。
“默子,咱们不用找了,你看那边。”
长孙冲指着不远处,营地边缘。
边缘之处的栅栏跟前,一坨庞然大物正在缓缓蠕动,长长的嘴巴,结实有力的牙口,直接让程处默打了个哆嗦。
“我尼玛,它找上门报仇了?”
“默子,你看那边。”
下一刻,营地之中,不知道何时突然开始沸腾了起来。
树林里,几个黑黢黢的面孔露出冷笑,随后缓缓离去。
百越皇宫里,德川井上听到汇报,很是满意。
“呦西……很好,你们做的很好。”
“唐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会被我们的阴谋诡计给打败。”
小次郎蹲在一旁,有些愁苦。
“将军,咱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唐人的大船太大了。”
听到小次郎泄气的话,德川井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懦夫,混蛋。”
“那一滩死水沼泽,蚊虫遍地,他们扎营的地方就在跟前,我们死了三十多个人,才把那死水引过去,你竟然害怕了?”
小次郎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比起德川井上将军,那个所谓的死水,还比较吓人。
乌央乌央,伸手抓一下,就是一大把蚊子。
先前带着一头牛过去走了一圈,牛大老远就害怕的哞哞直叫,上次绑了一只羊丢进草丛里,半个时辰不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小次郎当场吓尿。
“将军威武啊。”
小次郎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东西没人敢惹,结果将军一言不发,直接干成了。
“哼,死的反正是百越人,怕什么。”
“对了,地龙和那些巨蟒毒蛇已经放过去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唐军不光水土不服,他们的粮食也会很快见底,再加上蚊虫毒蛇,不出半月,他们必然全线溃败,不战而逃。”
德川井上阴恻恻的脸上泛起幽光。
“到不熟悉的地方打仗,他们还真敢啊。”
“唐人一直都这么勇敢吗?”
德川井上脸上的肌肉说不出的兴奋,不停的跳动。
自打从倭国出发,游历各国寻找机会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希望的存在。
不管是到高句丽,看到高句丽的那些王族一听到大唐就高高兴兴大喊要当大唐的狗,当大唐的狗有什么好的时候,他第一次失望。
也不说到了北方草原上,那些草原上的蛮子,明明一个个孔武有力,战马极多,可一听到唐人,立马机警的捂住耳朵,连连摇头,甚至有人嘴里吐沫子,有人直接瘫软在地上。
一群孬种。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突厥。
东突厥被屠杀殆尽,地盘也被别人占领。
德川井上心更凉了,唯一有机会的就是那高原之上的国度,那个传说中的吐蕃。
但问题是,吐蕃和大唐之间,有个吐谷浑,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地方,从上到下,都在学大唐。
冥顽不灵。
所以,德川井上想到了南方。
大唐的南方未曾开发,那机会就多了。
至此,他想到了大将军说过的那句话:神明,是不能流血的。
大唐这个神明,这次在百越,一定会栽了。
就算他们扛得住那些蚊虫,毒蛇,蟒蛇,地龙,瘟疫,他们能跟那巨象对抗吗?
退一万步讲,巨象他们也能勉强抵挡,他们的粮食够吃吗?
百越这个地方,啥都多,蚊虫多,毒蛇多,草木多,沼泽多,但唯独粮食,少的不行。
德川井上亲自观察过,那些唐人的大船虽然巨大,但并没有太多存粮的地方,也就是说,不日就会消耗殆尽。
如此这般,大唐这个神明,注定要流血。
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德川井上深信不疑。
一旁的小次郎蹲在地上。
将军为何如此自信?
唐人上次不还召唤天雷了么,那玩意儿万一在百越来一通,咱这些人还怎么活。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早知道我还是回大阪开店了。
此时,海岸边上,李愔看到护卫军送过来的东西,眼珠子都直了。
“鳄鱼,皮?”
“张象,这玩意从哪里搞来的?”
张象一只手啃着烤肉,指了指外面,程处默和长孙冲两人就在那边手里拿着钢叉,正在卖力苦干呢。
“两位小公爷说了,这东西好吃,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