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扫视了一眼周围,尤其是看到揉着眼睛刚刚从后院里出来的张象的时候,看到那些姑娘们瞧见张象嫌弃的眼神,和面对自己那差点就能喷出水的眼睛。
这一刻,薛仁贵做出来了一个违背祖宗胆大包天的决定:吹他娘的牛!
“殿下,薛某人这些年不光饭量大,酒量也是很大的,只可惜,家父离世之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薛某人饮酒啊。”
李愔听到这里,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装逼的套路,哪怕是放在唐代以后,那也是极为新颖的。
想不到,薛仁贵年纪轻轻,这一套玩的这么溜,难怪后院那些侍女丫鬟们一个个平日里一本正经如同垂柳,看到薛仁贵,刹那间就变成了水蛇腰。
这就是口舌功夫啊!
“可惜了。”李愔故意假装叹气。
“殿下?有什么可惜啊,你们一大早在这里干嘛啊,也不去吃饭啊。”张象打着哈欠,一看就是昨夜在勾栏里大战三百回合了。
“可惜啊,我方才还想说,丁三两既然酿出来了新酒,本王打算在王府里举办一个品酒大会,千杯不醉的人,本王要赏赐他一座宅子!”
张象当即一愣:“酒?什么酒?”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薛仁贵这会儿脸上癫狂的兴奋。
“殿下,我方才想明白了,大过年的,喝点酒,不算违背祖训!”
李愔点点头:“既然如此,你都做出来违背祖宗的决定了,丁三两,把你新产出的酒啊,都给本王拿过来。”
丁三两眉毛一挑,看向薛仁贵。
“呔,殿下教予我丁三两的酿酒之术,千古奇栽,你若是能喝上十杯不醉,老夫从今以后管你叫兄长!”
这一刻,王府里的丫鬟们一个个眼珠子波纹荡漾,看向薛仁贵的时候,更加兴奋了。
这要是跟薛侍卫好上,辈分可真大啊。
丁三两胸有成竹,一脸即将胜利的样子,这酒什么劲儿,别人不知道,殿下肯定是知道的。
他丁三两也知道。
那劲儿啊,贼猛。
“殿下,这可是薛侍卫自己说的啊,跟我丁三两可没关系啊。”
薛仁贵歪嘴一笑,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殿下,我薛仁贵说话算话,不就是喝酒嘛,大过年的,开心开心。”
李愔看到薛仁贵那充满勇气的样子,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太阳。
罢了罢了,都怪这唐朝的酒没啥度数,不然怎么会给薛仁贵如此强大的自信呢?
“行吧,那就尝尝,不过可不能反悔啊。”
丁三两这会儿也拱火了起来。
“薛侍卫,你我乃是平辈交情,我不占你便宜,但若是十杯之后你没有醉倒,那就算你厉害!”
算你厉害,这句话一出,瞬间薛仁贵以及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严肃了起来。
李愔心里一愣,这算你厉害的评价,难道从古时就有了吗?
丁三两不废话,一巴掌拍开坛子,泥封散尽,瞬间酒香爆棚。
交州城的风总是带着一股湿咸的味道,那是因为靠近大海。
但这一刻,湿咸之中,带着一股股粮食清香和美酒上头的味道。
“好酒好酒啊!”张象胡子拉碴,本来还睡眼朦胧,一看就是这几日夜夜笙歌黑眼圈都比上他肤色了,听到这听你厉害的话,当场支棱了起来。
“丁刺史,我要是能喝上十杯,我厉害不厉害?”
“那,也算你厉害!”
一下子,王府后院里热闹了起来。
丫鬟们一个个盯着男人瞧,眼珠子都快搓出水来。
李愔笑呵呵坐在一旁看戏。
丁三两倒下十杯酒,说是杯子,其实跟小碗差不多了,薛仁贵一看到这碗,当即笑了。
“就这?”
“这样的碗,别说十碗,我能喝一百碗!”
哗~
一声落下,全场惊呼。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的时候,丁三两看了一眼李愔,随后笑而不语。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殿下都如此淡定,薛仁贵啊,你难道还没想明白这酒多厉害吗?
丁三两当然知道,他在工坊里已经尝过了,对,睡的很香甜,一碗下去,直接睡了一天。
薛仁贵端起小碗,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脸上浮现出红晕。
“美酒,好酒,烈酒!”
“殿下,薛礼献丑了!”
一饮而尽!
下一刻,只听一声“咣当”,随后便是一阵惊呼。
“这薛仁贵怎么倒下了,怎么可能啊。”
张象不信邪,冲过来,拿起一碗,仰头灌了下去。
咣当……
今日的王府后院里,咣当咣当的声音不停响起。
丫鬟们咯咯笑,仆役们忙活的不得了,这比跟上薛仁贵去修路还费劲儿。
丁三两站在李愔身旁。
“殿下,有这样的好酒,咱们别说大唐了,就算是当今天下,南北东西,都得臣服大唐啊。”
“老丁,你说这酒,本王该怎么卖啊。”
丁三两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丁三两了,自从连续做成几件大事之后,他的内心坚定无比,自信异常。
赚钱,成了他此生之中最大的愿望。
这交州没什么不好,殿下在,我丁三两就不会离开。
“殿下,一定要往长安卖,大唐百姓好酒好斗好八卦,长安尤甚,若是能让那些有名的好酒之人亲自品尝,说不定用不了三天,就天下闻名了。”
丁三两心里面已经想好怎么赚钱了。
李愔点点头:“这个啊,不着急,先在交州普及一番。”
“对了殿下,这耿国公算起来应该已经到长安了吧,咱们前几天送出去的信,估摸着半个月就能到,也不知道他在那边顺利不。”
丁三两心中担忧的东西是琉璃,别的东西或许新奇,但珍贵程度一般,可琉璃不一样。
那玩意儿费劲儿不说,还容易出残次品,量产的难度也是有的。
如今工坊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琉璃,色泽光润,按照李愔殿下的指示,都专门制作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什么飞龙在天,凤舞春秋,名字一个比一个离谱。
这么多琉璃,若是冯盎在长安这一趟没有收获,那总不能砸手里吧?
“冯盎啊,他在长安,现在应该开始准备拍卖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