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个娃娃照顾下孕妇的情绪啊?”
她开始激动,病房有人看不过眼,开始道德绑架。
笑话,只要我没有道德,哪个能绑架我?
“啊对对对,哪个弱哪个有理嘛!”我翻了个白眼,“她怀孕,哪所有人都让到她咯?那要是我讲我有癌症,马上就要死了,你又会浪么说呢?”
那人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皱眉:“你看上去哪里像癌症的样子?”
“回家吃饭咯~”我勾起唇角,手竖在空中,五个手指抓了三下:“再也不见,憨批们~”
总有人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屁都不晓得,锤子的正义。
到菜市场买了些食材,我开车到了寨子。
我辞职的事情,并没有和家人说,只说我是放假回来的。
妈妈对豇豆有一种独特的爱意,每年都要种一两亩,这不,刚回到家,爸爸妈妈正把装了豇豆的筐子往三轮车上放。
嘀嘀~
我浅浅的按了两声喇叭,妈妈从三轮车后面站出来,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哎,你放暑假了啊?”
“嗷,放假了,你们这是要上街去还是搞什么去?”我把头伸出车窗问。
妈妈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又撩起衣角擦去脸上的汗:“把豇豆到水井泡一下去,不是温度太高,豇豆都要烧熟了。”
我慢悠悠的把车停在灶屋前方,熄火下车。
“吃夜饭了么?”我把买的菜从车上拿下来,一脚翻上街沿。
妈妈上了三轮车的货斗:“还没,饭插了,菜等下回来炒。”
“那你们先去咯,我到屋里搞菜咯。”我转身走进灶屋。
把买的食材放在灶台上,看了一眼堆得老高的碗筷,眼睛有些疼,转身打开菜罩子,看见了豇豆酸、炒腊肉还有剩了一筷子的豇豆。
先是舀了水把碗筷洗干净,又发现装筷子的盒子已经生霉,于是把筷子放在抹干净的灶台上,清了碗,尝试把盒子洗干净,试了半天都擦不干净,索性就不擦,直接扔进垃圾桶,重新清了筷子直接搭在大碗上沥水。
清完筷子的水也不浪费,端了倒进厕所的储水桶,用来冲厕所,随后开始摘菜。
油麦菜摘成手指长的小段,冬瓜削皮切成块,排骨是在菜市场就剁好的,小西红柿和青椒摘蒂抹掉上面粘的泥灰,青椒剁碎,小西红柿对半切开,香葱切小段,蒜头拍扁随便剁两下,菜就算备好了。
接着是生火,灶门口的柴不够炒这几个菜,于是我又去牛栏搬了柴火,用柴刀砍成手臂长的节节,堆在一旁。
引火的话,前年插豇豆的竹竿已经不能用,是最好的引火材料,一把点燃的干竹片塞入灶孔,接着往上加细柴火,火势变大就加粗柴火。
舀一瓢水把灶锅清洗干净,水汽烧干,接着挖了猪油,油化放一点点蒜末和自家舂的干辣椒,下入油麦菜翻炒两下出锅,锅子不用洗,直接加菜籽油烧至七八成热,倒入剁碎的青椒和蒜末,呛人的气味充满整个灶间,赶紧把一旁的窗户打开,味道散去一些。炒个五六分钟后,下入小西红柿,翻炒压扁,炒出汁水,接着慢慢用锅铲把所有的小西红柿都弄碎,也不用加水慢慢熬,熬至鼓泡,不停用锅铲抄底,大约三分钟后,加大量的盐调味,出锅前撒入一把小香葱,一道美味的下饭菜就做好了。
锅里的菜并没有盛干净,从冰箱里拿出冷藏的剩饭,挖了两锅铲炼锅,这就是小时候我常吃的炼锅饭。
底下的火有些小了,把柴火重新理好,又加了两根柴,洗锅下猪油煎排骨,煎至两面金黄,加盐翻炒几下,倒入山泉水一瓢,下入冬瓜块,盖上锅盖熬煮。
我拖了板凳在灶门口坐着看火,就听见有人推开外房的门。
“炒的什么菜,这么香?”
我偏头看了一眼,妈妈手上拿了两个装满水的大瓶子,低下头说:“还有个冬瓜排骨汤在熬,估计还要半个小时才好,你要不先洗个澡去?”
“好,等我把这个水放到冰箱里面就去。”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去,妈妈正把装满水的大瓶子往冰冻层塞,我赶紧起身过去抢过瓶子,说:“你放冰冻这个水不能装满啊,装满了要炸的。”
把瓶子里面的水倒出一些,重新把水瓶塞给妈妈:“放进去咯。”
“我讲怎么每次我冻水瓶子都鼓一圈咯,原来是水装太满了哦,那我下次装少点。”
脑海里忽然闪过很熟悉的一幕,这……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饭搞好了没?”
这句话,让我十分的不舒服,总有一种被人当成佣人的感觉。
我没出声,妈妈起身回答:“还有个菜到煮,你饿到那一工哩,一进门就问问问,自己看一下不得?”
“那我不是想到有人么,女儿你讲是不是?”
“啊对对对,你个儿看下火,我到楼上去一下。”我抬脚往屋外走:“妈妈,你不洗澡去啊?”
“唐二你看到火啊,排骨再煮一会儿就好了。”妈妈说完也跟上了我,“你和你爸讲话浪么阴阳怪气的?”
“莫,你听错了吧?正常讲话啊,你赶紧洗澡去吧,等下吃饭咯。”我噔噔噔的跑上楼,从箱子里拿了药喝下。
镜子里的我脸色红润,比以前的我更加美丽,只是当我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手上出现了一小绺被顺下来的头发,默默地把头发用盒子装好,重新扎好辫子下楼。
是了嘛,要想成为一个健康的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仅仅最后一天的噬身之痛,还是太轻。
过了十多分钟,妈妈披着头发从楼上下来,我赶紧跑进房间拿出吹风机,把妈妈按在座椅上给她吹头发。
头发一绺一绺的吹的半干后,我关了吹风机,说:“先吃饭去吧,等下再吹。”
进了灶屋后,所有的菜都被摆到桌上,爸爸弯腰从桌子底下掏出一罐啤酒打开,我皱了皱眉,没说话,只是啤酒而已,吃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