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的次数从一天一次到了一天两次,每天身上都泛着苦兮兮的药味。
简单地洗个澡,又把头发吹的半干,看了看拖地的长发,从抽屉找出剪刀,一缕一缕的剪下,放进了一个小盒子装着,新生活,就此展开。
齐肩的短发让学生们感到惊奇,韩倩妮直接问道:“老师,你怎么突然剪头发啦?”
“吹头发用的时间太久,就剪了。”我解释一句,“注意力别放在我这里,篮球比赛看得开心不?”
“开心~”
“那我们这节课就以篮球比赛为主题,写一篇作文,最少400字,一个字都不能少,下课铃响就不许动笔,嗯,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写吧。”
教室一片哀嚎,哀嚎过后手速快的早就拿出了作文本开始构思,平常就不爱写作的学生,那叫一个拖拉,老半天才抽出作文本,而且笔杆子都被咬破了,本子上还是稀稀拉拉的只写了几个字。
我拖了椅子坐在门口,双脚抵着门框,闭眼开始思考明天要如何提高他们的写作能力。
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上次刷抖音看见的句子扩写,这倒是不错的选择,那就用这个练习吧。从日常的生活琐事入手,应该可行。
赶明儿还得问问林老师我们班的数学成绩怎么样,好久没关注数学,到时候可别数学拉了后腿,那就不妙了。
你还别说,自从我生病后,这体温是越来越低,寻常人在疫情之后体温一般是36度多,而我,35度。
抽个时间去理发店重新再把头发理一下,剪的时候没注意,有的长有的短,跟狗啃的没什么差别。
‘铃~~~~’
我睁开眼,说:“学委把作文收过来,其他人该上厕所上厕所,待会儿最后一节课我们来当场评比作文啊。”
唰的一下,目光聚集在我身上,那眼神,仿佛我是什么魔鬼,把椅子重新挪在讲台侧面,学委把收好的作文交到我手里,一个个的看过去,那词儿用的,和小学生有啥区别。不好意思,忘记了,他们就是小学生。
我们总以成年人的眼光去看小学生的作品,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小学生的作品,就该有小学生的风格,不该被成年人的思想所影响,着相了着相了。
将所有的作文摞在一起,正巧上课铃响了,等它响完,我对着学生说道:“刚才我简单地看了一下咱班的作文啊,具体的我先不说,我叫几个人来读读自己写的作文啊,大家都听好了,待会儿我要问你们的评价的啊,第一个嘶…谭鸿志你先来。”
等谭鸿志念完他的作文,底下掌声响起,羡慕的眼光投向他,平时没看出来这么会写啊,好小子,藏的可真深。
“我们找三位同学点评一下,有没有主动的,有没有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就随便点咯。”求救的目光一致投向了班里成绩顶尖的那几人,我敲敲桌子,“看别人干啥,自己想说就说,你考试的时候还能让别人帮你说吗?啊?”
“谭文你来!其他人认真听啊。”
随着谭文的点评开始,谭鸿志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感觉放哪儿都不合适。
这种情况,我小时候也出现过,那时我几岁来着?不记得了,但尴尬的场景,总会在某个时刻浮现在你的脑海。
网上有句话说的很好,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的伞也撕碎。
等谭文点评完,我勾起唇角,说:“鸿志啊,你觉得谭文点评的对不对?”
“对对对。”谭鸿志小鸡啄米式点头。
“下去坐好,我来简单说一下鸿志这次的作文,首先我们听第一段……这里运用了什么手法?”
微弱声音传进耳朵,我侧耳倾听,又说:“声音大点,什么手法?”
“排比。”
“对嘛,排比。最后一句点题篮球比赛,我们在写作文的时候呢,一定要记得,阅卷老师首先看的一定是开头和结尾,好的开头和结尾对作文的打分至关重要……”
巴拉巴拉说了一会儿,拿起保温杯喝口奶茶,说:“下一个,王宇泽你来。”
王宇泽惊恐的睁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
“赶紧上来念,待会儿下课了,什么时候点评完你的我们就什么时候下课啊!”
顶着同学们的目光,王宇泽拖拖拉拉的上讲台,翻开自己的作文本,磕磕巴巴的开始念:“今天是个好日子”
这句话一出来,教室爆出一阵笑声,这是我平日里没事会唱的歌,王宇泽居然拿来当成作文的开始,不得不说他的脑子还是有一定智慧的。
“笑屁啊笑!”
“说话文雅一点,继续往下念。”我插嘴道。
王宇泽声音越念越小,因为他后面的全是‘今天看了篮球比赛我很高兴’,足足重复了n遍,以句号收尾。
底下有学生悄悄竖起大拇指,牛啊哥们,你真是个勇士。
“关于王宇泽同学的作文,我简单的说几点。
字数能写满,还是不错的,值得表扬啊!
开头也写的不错,引用歌词也是写作的一种方法,你们听到好听的歌词都可以抄录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这篇作文具体的内容我就不说了,大家都听的很清楚。
王宇泽同学,给你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的时间,重新写一篇作文,明天中午吃饭之前交到办公室,能做到不?”
王宇泽轻声回答:“能。”
“有点底气,再来一次。”
“能!”
“oK~非常棒,还有其他的同学也有的写的不错的,我也不过多赘述,要是觉得自己写的作文还不够好的话呢,也可以一起交上来,明天统一批改,觉得没问题的,就直接交给学委,也在中午之前交到办公室啊。”
“今天晚上就这么地吧,下课!”
说完,我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我皱着眉摇头,眼睛猛眨几下,双手揉搓脸蛋,终于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