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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看看要些什么?”

猪肉摊老板热情招待,冷家人的目光在摊位上扫过一圈后,冷老爷子才犹豫开口。

“老板,板油是怎么卖的?”

“哎呦、老爷子好眼光,我家的板油可出油了,熬出的猪油渣那也是又香又酥……”

猪肉摊老板一阵滔滔不绝的自夸,“你们诚心要,我就给你们便宜些,只要二十文一斤。”

这年月出油的肥肉都这个价,又临近过年,他们要了五斤,这又去了一百文。

临走时冷芫瞥见一旁的猪大骨,想了想开口问道:“老板这些猪筒骨怎么卖的。”

买了板油,爷爷肯定不会再买猪肉,没见着猪下水,她就只能在瞄向猪大骨。

猪肉摊老板一愣,反应过来后才道:“这些都不值钱、你要的话、就给两个铜板一根,大小随你挑。”

“五个铜板三根。”

冷芫伸着掌心讲价,猪肉摊老板见她小大人模样怪好玩的,就笑着应了。

见状冷芫这才扭头商量,“爷爷、咱买五个铜板的好不好,熬大骨头汤给爹喝、他才能好的更快!”

一听是这个原因,旁边的冷苍也跟着求,他想爹爹的腿能早些好,这样他娘就不会在偷偷的哭了。

“好好好、咱们买。”

孙子孙女如此懂事,冷老头说不出的骄傲。

除去来回路费得花去的八个铜板,余下还剩八十七文。

之后他们又去给冷恂的抓了外敷的伤药后,就只剩二十七文了。

冷芫缠着爷爷要了十文,说是要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买糖吃,实则却是在商城里、买了十盒、一块钱一盒的蛤蜊油。

早晨洗漱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里的天气又冷又干,洗过脸后皮肤紧绷绷的、都还算好的,严重的手上直接就皲裂露血了。

因此她急需些、便宜又好用的蛤蜊油来拯救皮肤,当然这个时代也需要,因此她便想到个挣钱的主意。

冷愫今天进城并不全是散心,她还要去绣庄卖些自己绣的帕子。

从昨天到现在,冷愫都有些心不在焉,即便冷芫、给她讲了好些自强自立的女性故事,也得要她慢慢消化不是。

因此不放心她一个人去绣庄的冷芫,就借口同她一起去,冷老爷子和冷苍则是背着东西等在城门口。

东街有一条街道叫清水巷,开的全是绣庄布庄胭脂水粉铺子之类的,姑侄俩不过一会就到了。

冷愫常去的绣庄叫玉秀坊,旁边紧邻的就是几家胭脂铺子。

见此、冷芫一把拉住要进玉秀坊的冷愫道。

“小姑、我有些累了、就不跟进去了,我坐在门口台阶边等你出来。”

“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

冷愫回了几分神,侄女这病才刚好,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没发觉侄女的不适。

“没有的。”

冷芫摇头,“小姑你进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不会乱跑的。”

见她乖乖巧巧、面色也并无异常,冷愫放下心来,快步进了绣庄、准备速战速决。

冷芫见小姑绕过一排货架、往里进后,立马扭身往旁边的胭脂铺走去。

“哎、干嘛呢?哪来的丫头片子、也不瞧瞧这是你能进的地方。”

如意阁门旁的小伙计,见拾阶而来的是个衣着破烂的小丫头,不由的呵斥出声。

“要讨饭、就去前头东安大街,那里的酒楼饭馆多,保不齐就有好心人赏饭吃!”

满怀挣钱大计的冷芫闻言、面上一黑,她虽穿着补丁加补丁的粗布袄子,洗得却是干干净净,怎么看也不像是叫花子吧。

她压下些不适、面上挂起笑脸。

她懂、自己现下的定位、便如同前世上门推销的销售员。

这销售员上门,遇到冷脸很正常的。

因此她露出甜甜一笑,“大哥哥好,我不是来要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

冷芫今年十岁、但长年营养不良的她,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模样。

她个子小小的、脸蛋也小小的,又因为天冷,圆圆的小脸上、双颊被冻的红彤彤。

好在她不黑,整个小脸就跟个红苹果似的,格外的讨喜可爱。

那小伙计见她没被自己吓退,反倒对自己露出笑脸,不由得往铺子里瞥了眼。

“也甭管是要还是卖,你且快快离开,今日铺子里我家姨娘在、特意交待了不让无关紧要的人进去。”

冷芫不甘心、还想在试试。小伙计看出她心中所想,赶忙低声劝解。

“姨娘在府内颇为受宠,平日里待人极为严厉,你莫要自讨苦吃。”

小伙计话说的委婉,面上的表情却是直接明了,恐怕平日里没少受这姨娘的刁难。

就在冷芫正犹豫着、是迎难而上,还是另寻他家时,一个胭脂罐子竟直接砸在了门框边。

“哪来的野丫头,挡着小夫人的光了,还不快将人撵了出去。”

胭脂罐子被摔的七零八落,应声而来的是一个身着绿袄的丫鬟,她嫌气的甩了甩帕子。

扭身就对小伙计呵斥出声,“你瞪着两大眼是出气用的,哪来的穷酸刁民若是冲撞了小夫人,今儿我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小伙计被吓的颤颤巍巍,赶忙驱赶着冷芫让她快走。

都说奴随主,且看丫鬟都如此的无理跋扈,便可观主子的得性。

是上前一骂解千气,还是低调行事,这是个问题。

冷芫想到一会要做的事情,还不能被小姑知道,她便忍了这口气。

冷芫现下微弱、只身前来,得罪不起。又同为打工人、怕小伙计难做,她便识相的转身就走。

哼,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当是及时止损了。

这样想着,冷芫信心满满的进入了下一家胭脂铺子,福临阁。

临近午时,福临阁里的人少了些,冷芫进门时都没人发现。

冷芫驻足在了门槛边,往里头瞧了瞧,正好和柜台后的一妇人对上了眼。

“老板娘好,我这边有好东西要卖,不知可否有兴趣?”

冷芫大方上前,并不显得扭捏。

“哦~”

那妇人怪道,“你怎知我是老板娘?还有你家大人呢,怎得就你一人前来卖东西?”

“自是老板娘您气质逼人,令人一瞧便知。”

冷芫不吝夸赞,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妇人被她逗笑,却也不失商人的精明。

“小丫头我且话说在前头、我家这是胭脂铺子,并非当铺、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要的。”

见妇人并没抗拒,反倒兴趣甚浓,冷芫也不卖关子,直接就从袖口掏出、刚从商城里买的蛤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