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慕烟也说:“是呀,拿不出证据来,如何能让圣上皇后信服?”
惠阳县君说:“这个不要紧的,让圣上皇后看到那人和陆家是如何迫害你的,让你和孩子受了多少苦,只有揭开他们的真面目,才能还你一个公道。你既然决心要带孩子离开伯府,离开陆家,那不妨就狠下心来,直接撕破脸皮,不用给他们留什么脸面。”
余慕烟点点头,她对伯府,对陆裕宣,别说是还有留恋,她都要恨死陆裕宣和陆老夫人了。“舅母放心,我再狠不下心来,也枉为人母了。我不为自己,也要为几个孩子讨一个公道的。他们遭受的伤害,不比我少。”
“对了,你上书这事,除了皇后为你说话,还有颐园长公主。你先前不是去了趟她府上吗?她这人,倒极少替谁说话的。你啊,也是得贵人相助了。”
“颐园长公主?”
余慕烟看向林未巧,说:“这事多亏了言微姑姑,没有她,我们连颐园长公主的面都见不着的。”
林未巧稍稍安心了些,颐园长公主肯站在她们这边,那她们就有几分底气在了。
她们又说起余慕柳的事情来,余慕烟说:“爹娘这回,实在是不顾柳姐儿的死活。林妈妈去看时,说柳姐儿瘦了一圈,人也憔悴,真不知爹娘这样做是图什么?”
惠阳县君小声说:“呵,你爹娘那个德行,还能图什么?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你爹升官了,连升两品。”
“啊?这么突然吗?我记着,我爹也有好些年没升过官了,功绩也平平,又朝中无人,怎么会……”
“呐,问题就出在这了。你爹上一次升官,还是因着你的缘故。这过去多少年了,也没见你爹升官,总不能是郑家那边出手的吧?郑家可没这个心思的。”
“那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现成的武家吗?武家可是你爹的顶头上司,要提携你爹,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我听说是,柳姐儿跟武家定亲没几天,你爹就升迁了,不是武家还能是谁家?”
余慕烟和林未巧听得咋舌,谁能想到竟是这个缘故?
说句不好听的,这哪里是联姻,分明就是卖女求荣啊。
惠阳县君不屑地说:“还有呢,说等培哥儿弱冠之后,就给培哥儿谋个一官半职的。在你爹娘看来,柳姐儿嫁谁不是嫁,嫁去武家,就能给家里谋取如此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你爹娘哪怕就是绑,也得把柳姐儿绑给武家的。眼下柳姐儿这些小打小闹的,又算得了什么?”
这让外人听得都心寒,更别说是余慕烟了。
林未巧说:“唉,柳姐儿还想不通,怎么家里非得逼她嫁给武家哥儿,原来是……这要是让姐儿知道了,指不定会闹成哪样的。那日我去看姐儿,她都说想过寻死的。”
惠阳县君问:“不说别的,那武家哥儿就那么不堪,让柳姐儿这般厌恶?”
“县君有所不知,那武家哥儿也是个游手好闲,心思不正的。几月前,我陪姐儿到寺庙里去上香,碰到那武家哥儿,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姐儿,之后又屡屡借着两家是世交的名义,来缠着姐儿。”
“那就怪不得了,武家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就为了跟柳姐儿定亲,也怕是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柳姐儿会不愿意,就想着用这些好处来让余家答应。”
这事不知情还好,一旦知情,只会让人生气愤怒的。
这叫什么事啊。
余老爹靠不了自己,就想着来靠女儿升迁,谁家爹做成这样?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不过也好,知道是什么原因定亲的,就好办了。
余慕烟忧心地说:“我太了解柳姐儿的脾性了,她不愿意的话,是真会做出傻事来的。妈妈,你答应了帮柳姐儿退婚,怎么帮得了她?”
林未巧说:“武家家世是好,可人外有人,比武家家世好的,多的是。”
黄菊堂中。
本以为搅乱了假死一事的流言,伯府就能过上几日的清静日子。
偏陆老夫人也不晓得哪里来的眼线,居然能知道余慕烟要上书自请离开伯府的事,这让她不得不多想啊。
杨嬷嬷嘀咕着:“奇怪,好好的,大夫人怎么会想着离开伯府?名声不要了?她一个寡妇,余家能让她回去守寡?”
她目光一暗,“你说,她会不会是知道些什么了?”
“不,不能吧?”
“先是繁姐儿突然间被找回来,而后是她身边无缘无故多出那个孩子来,现在又想离开。一次两次的可以是巧合,可次数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
“这些事,大夫人无论如何是不能知道的,我们瞒得那样紧,更不可能有人泄漏。”
“这事我们是做得隐秘,可不一定就没人知道。你看她做的这一桩桩事,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的。她自请离开,怕不就是为了不被连累?”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事可就有得掰扯了。
杨嬷嬷说:“那大夫人这样做,岂不是想明哲保身?毕竟大爷这事,很难有个好结果的。”
陆老夫人眼神中浮现抹狠戾之色,“她想要离开,可没这么容易!我要让她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还有,那几个都是陆家的种,她别想带走!”
她是没料到余慕烟居然想着离开陆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在当初江兆方准备以借着晚姐儿的事要对楚青馆的下手时,林未巧就找了江兆方,请他出手救下唤春奴。
毕竟以江兆方的身份,要救一个小小的丫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正好楚青馆又被封锁,馆里的人便群龙无首,更别说那些买来的小姑娘了。
很快,江兆方就亲自把唤春奴给带回来了。
木瓜和燕燕早早在等着,一见到唤春奴,兄妹三个,抱头痛哭,好不感人。
林未巧问:“江公子,唤春奴以后……”
江兆方说:“妈妈放心,她身契就在她身上,以后她就是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