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虽说家世显赫，但并没有不给冯可锐这个面子，抬手接过名片，似是寒暄一般说道：“冯氏集团，我知道你们。做农业肥料的。和东南几个学校的科研团队都有合作。”
这话看似是向冯可锐说，但实际上是对宋平清说，告诉她面前这人的身份。
宋平清顿时心下了然。
冯可锐自然不会介意，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视线却滑过慕容雪，落在了宋平清的脸上：
“是这样的，最近东南大学出了新的成果，从数据上看，对幼龄期和壮龄茶树的生长都有效果，不知道宋小姐感不感兴趣？”
竟然真是冲着她来谈生意的？
宋平清下意识地想要扭头看向慕容雪，脑袋微微侧过的那一瞬，假发的发丝划过她的眼角，宋平清立刻反应过来。
“今天的这个场合不适合谈生意。”宋平清微微一笑，从桌上端起一杯气泡水，递到冯可锐的手中，“等到会议结束，我们再私下联系吧。”
当晚宋平清就毫不犹豫地往慕容雪的房间里钻。
慕容雪一脸嫌弃地扯住她的后领口：“没换衣服不准往床上躺。”
宋平清：“我只是想先坐下，晚会上站的好累。”
瞧她那蔫儿巴样子。
慕容雪松开手：“说罢，什么事。”
“那个冯可锐...”宋平清想问几句，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是不是想问问她今天来找你都有什么企图？这种企图会不会跟我有关系？”慕容雪轻咳了一声，眼神往水杯上一瞟。
宋平清麻溜站起来去给她烧水：“对对对，不然谁会特意调查我啊。”
她一个小跟班有什么好被调查的。
去年茶厂和蜜雪悦茶的营收总共也就四千多万，其中茶厂仰仗着同时给慕容家的酒店供应茶包和伴手礼赚了大头，听着很多，实际上连上市的资格还没有呢。
“她确实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慕容雪端着杯子，语调慵懒，“你的茶厂不是新开了一条生产线，做茶品周边吗？国内敢这么做的，你还是头一个。”
“只是这样也太轻率了吧。”宋平清微露疑惑。
“当然，但如果再加上万慕商业在推你的产品，就是明牌告诉对方你有后台，虽然现在的生产力还不足，但绝对垮不了。”慕容雪的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支着下巴，语调慵懒，“这样你就会成为一支非常棒的潜力股，正巧了，你又是冯可锐的校友，她又在模拟会议上遇见你了。”
“你觉得...这样两点加在一起够了吗？”慕容雪看着宋平清的样子，好像一只在外当了一天大佬，回家之后只想静静待着的大猫。
果然啊，虽然有一些自己的原因，但最重要的理由还是她身后站着慕容家。
那...冯氏是可以合作的对象吗？
宋狐狸当然没蠢到把这话问出口，慕容雪能为她解释这么多，已经足够了，如果什么问题都要大小姐来给她这当小跟班的一个答案，那她这小跟班当的也未免太不称职。
慕容雪就静静看着她思考，时不时地喝点杯子中稍偏烫一些的温水。
“我明白了。”宋平清很快在心里做好了打算，朝着慕容雪比了个心，“晚安！”
“真是...”慕容雪无奈地看着这人问完就走的身影，低头吹了吹杯子中的热气，心念微动：宋平清茶厂那条全新的生产线，建的怎么样了？
不麻烦大小姐，但可以麻烦一下狗腿子。
虽然大家都交了饭票，但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茶厂和蜜雪悦茶一样，都有他吴启明的一份股份。
宋平清现在觉得自己当年抽签抽的是真棒啊，要是抽到顾宗年这厮，让他去打听打听消息，他估计会直接回一句“那能赔多少钱？你随便试试得了！”
相比之下，吴启明真的是宋平清很需要的队友了。
九点半显然不是吴启明的休息时间，于是宋平清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小启砸！本王有件事情吩咐你去办！”跟这货说话，有时候不着调也是一种着调。
吴启明顿了顿，飞快接上：“王爷有所指令，小人哪儿敢不从，您吩咐就是！”
笑死，看来最近都没少被电视剧荼毒。
没错，甄娘娘传终于终于终于上映了，作为宋平清送给吴启明姐姐和姐妻的新婚贺礼，吴启明多少看了几集。
“好吧，说正事儿。”宋平清笑完，语气也严肃起来，将冯可锐来找她的事情说给吴启明听。
“哦——”吴启明那答应了一声，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做肥料的，哎这一行，太接地气了，得给我点时间查一查。”
“两天够吗？”明天是最后一场会议，会议结束后休整一天，到大后天联系冯可锐倒也不是不行。
“足够了。”吴启明又说了句，“正好沈辞在我屋呢，我俩在做那个法语全景作业，你要不要让他帮你把名片做了。”
这人还挺细节，能抓到宋平清刚才讲话中的细微之处，不过坐在他身边正在背单词的沈辞一整个就是迷惑不解。
Excuse me？
宋平清也是一样的反应，这小子怎么还做起沈辞的主了？
宋平清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你怎么还替他揽上活了？”
“我就是觉得不能光我一个人被指使着干活儿啊。”吴启明理所当然道，“沈辞也是股东，他又懂点设计，顺手把名片给你整了那不是理所应当吗？”
“你现在又不可能从学校酒店跑出来去印名片，再说了，别人设计的又不一定符合咱们蜜雪悦茶和茶厂的风格，咱们这一块儿，设计和审美靠的不一直都是沈辞么？”
吴启明一连说出了两条理由，各个都有理有据。
真棒，宋平清竟然无法反驳。
“那沈辞自己怎么想的？”
“应该的。”很显然，吴启明的理由不仅说服了宋平清，还成功地pUA了坐在他身边的沈辞，“交给我吧，保证等你去谈事的时候有名片用。”
有队友就是好啊。
宋平清心满意足地挂掉了电话。
生意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他们也该分担分担。
毕竟队友嘛，就是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