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诡诸一脸寒意的走出姬柔所居的房间,冲着守在门外的侍卫冷冷地说道。
“来人,将姬燕飞给寡人找来!”
不多时,姬燕飞被带到了殿前。
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诡诸目光如炬,盯着姬燕飞,厉声呵斥道。
“你接下来所言之供词,若有半句假话,寡人定将你处以拔舌之刑!”
姬燕飞闻言,吓得急忙颤抖着声音答道。
“回君主,燕飞不敢撒谎,燕飞所言皆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燕飞曾经亲眼目睹过,世子多年来一直都对萦夫人情根深种。
世子平时经常会偷偷绘制萦夫人的画像,还会写关于她的情诗。
这些东西,都被世子小心珍藏在了书房的隐蔽之处,但燕飞看到过它们放在哪里。”
诡诸听闻还有可见的物证,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立刻朝着屋内的侍卫下令。
“速速派人,带着世子妃一起去申生的书房搜查!”
空无一人的世子宫内,一队侍卫迅速冲进了申生的书房。
经过一番仔细搜寻,果真在一个极为隐蔽的暗格中,找到了一大堆的画像与情诗。
侍卫们将这些东西呈到诡诸面前,诡诸看到那些画像中果真是萦夫人的容颜,将她描绘得简直惟妙惟肖,脸色当即变得铁青。
他气得怒不可遏,当即便派人去苍采宫中,打算召来萦归严加责问。
萦归刚处理完姬琼的丧葬事宜,一系列的繁文缛节累得她焦头烂额。
就在她回到宫中准备休息之时,突然听闻诡诸召见,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当她来到殿中,看到诡诸那愤怒的表情,以及摆在他面前的地上散落开来的一大堆画像和情诗时,顿时敏锐的猜测到了一切。
她立马吓得花容失色,双腿一软,跪地死命磕头说道。
“君主明察,小童不知,这是哪个大胆狂徒背地里竟敢做出此等觊觎之举。
但小童自从入宫之后,一向时时处处谨小慎微,侍奉君主从未有过半点二心。
这些东西,皆是作画和作诗之人的一厢情愿,小童对此真的毫不知情!”
诡诸怒视着萦归,语带冷嘲热讽意味的责问道。
“不知是哪个大胆狂徒?对作画和作诗之人毫不知情?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寡人竟是不知,寡人的夫人居然如此擅长招蜂引蝶,哪怕待人冷若冰霜也能自招他人惦记。
夫人的魅力,竟能大到使得堂堂寡人亲封的世子甘当狂徒,自顾自的对夫人多年来一厢情愿。
寡人就不相信,你身为后宫之主,引得世子对你产生如此明显的非分之想,你难道就毫无察觉?”
萦归闻言,心中不禁一沉,果然又是申生那个拔不去的祸害,她急忙更加哀切的哭诉道。
“君主,小童自从入宫以来,一直恪守妇道,对您痴心不改,忠贞不渝。
这几年来,小童对您的真心可谓是天地可鉴,绝无半点背叛之意。
只是,世子他年轻冲动,又生性固执,小童实在无法左右他的心思。
更何况,我与世子本就接触机会不多,每次见面,小童也无心在意他的想法。
如今非要细细想来,小童确曾无意中忽略过几次世子的示好,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但若是世子依旧贼心不死,这也并非是小童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改变和阻拦的啊!”
诡诸紧紧地盯着萦归,试图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中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萦归越说越委屈,已经是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泣不成声。
看着诡诸依旧满面狐疑的表情,她干脆仿佛要在诡诸的面前碎裂开了一般的继续死命哀嚎着。
“君主,小童一心只想安心侍奉您,真的从未给过世子任何希望和暗示。
世子或许确实一时贪图过小童的容貌,但这一切都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小童实在是好无辜啊,若是君主执意不肯相信小童,小童甘愿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萦归当即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墙壁,但立马就被身后眼疾手快的侍卫给阻拦住了。
见到这一幕,诡诸的心中仍是充满了愤怒和疑惑,他在思考着萦归的话是否可信。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仍冷冷地说道。
“此事寡人会再行调查,若你所言有半句虚言,寡人绝不轻饶!”
萦归连连磕头谢恩,努力地收敛了下眼中的泪水说道。
“多谢君主,君主大可随意调查小童的身边之人,居所之物,只求君主还小童一个清白。
此事过后,小童定当更加尽心尽力的侍奉君主,以证小童待君主之真心。”
诡诸挥了挥手,示意萦归退下,萦归离开时的身子还在明显微微颤抖,看上去心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委屈。
看出诡诸似乎并没有对萦归严加惩戒的意思,姬柔又忍不住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询问他对申生的处置态度。
诡诸面色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火,但仍旧保持着威严的态度说道。
“此事尚未查清,不可妄下定论。”
“君主,世子如此胆大妄为,觊觎嫡母,岂能轻饶?
此等丑事,若不加以严惩,如何正我晋国后宫之风气?”
诡诸沉思片刻说道:“先莫要多言,待寡人查明真相后再说。”
随后,他便下令将已经被派去曲沃驻守的世子申生召回。
申生匆匆赶回,在书房中见到诡诸后,跪地行礼。
诡诸冷着一张脸,怒视着申生,厉声喝道。
“逆子,你所犯之事,该当何罪?身为世子,竟做出此等有辱宗室之事!”
申生面露一脸惊愕与委屈,困惑不解的问道。
“君父,儿臣实在不知所犯何罪,还望君父明示。”
“哼!你当真不知何错之有?”
“是,儿臣一直对君父敬重有加,对晋国忠心耿耿,实在不知何处犯了过错。”
诡诸再也压不住内心的火气,一把将那些画像和情诗全都扔到了申生的面前怒吼道。
“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你要作何解释?你竟敢对寡人的正室夫人存有非分之想?”
申生仅仅匆匆扫了一眼,便心中顿时一惊,他立马便知道了是姬燕飞告的密,但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
那些情诗里,恰好有几首是他在回心转意想要好好对待姬燕飞时写下的,想不到此时竟然有可能会成为破局的关键。
“君父,这一切都是误会啊。这些画像,所画之人并非是萦夫人,而是燕飞。
儿臣与燕飞婚后情深意笃,如胶似漆,一时间情难自禁,便画下了这些画像作为记录。
怎奈有人从中作梗,暗怀鬼胎,竟然诬陷儿臣跟萦夫人有染,还望君父明鉴!”
诡诸眉头紧皱,有些面露狐疑地厉声问道。
“当真如此?你莫要妄图欺瞒寡人!”
“君父,儿臣绝不敢有半句虚言。燕飞温柔可人,儿臣对她心生爱慕,这才绘其画像。
这些情诗,也同样是写给燕飞的,此事关系重大,君父切不可被奸人蒙蔽视听啊!
想来定是有人嫉妒儿臣,蛊惑了燕飞对儿臣产生误会,又企图让君父对儿臣也产生误会。
儿臣可以证明,这情诗里所写的字字句句,都是跟燕飞有关的内容,君父请看。”
说罢,申生将其中几首情诗进行了细节上的解读,果真分析出来后能够看出来都是跟姬燕飞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