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湄和姞鸾优雅地入席,一举一动都尽显端庄。
尤其是阿湄,此时的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边绣着朵朵娇艳的花样,愈发衬得她气质娇俏动人。
此时的阿湄和姞鸾,小心地应对着各方的目光和问候,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们反复在脑海中回顾着之前学过的晋宫礼仪,严格遵守着规范行事。
饮酒时,要用衣袖遮挡,轻抿一口。
夹菜时,动作要优雅,不可过于匆忙。
突然,席间一位晋国的大臣举杯向着远处的轩辕庆敬酒,眼神中透着探究:
“久闻南燕国的轩辕庆大夫德才兼备,足智多谋,不知在治国之道上可有见解?”
轩辕庆心中不禁一惊,随即迅速调整神态,微笑着回答:
“治国之道,臣以为当以民为本,轻徭薄赋,方能使国家昌盛。”
问话的大臣微微点头,但眼中的疑虑却并未完全消散。
又一位大臣举起酒杯,笑着说道:
“想不到这南燕国不光是大夫满腹韬略,就连献上来的宗女都气质非凡,如同仙子下凡。”
坐在他身边的大臣随即应声附和道。
“是啊,听闻南燕国文化昌盛,今日得见轩辕大夫和两位宗女的风采,果真名不虚传。”
阿湄微笑着颔首回应道:“各位大人过奖了,能得晋国君主款待,实乃我姐妹之荣幸。”
这时,重耳走进宴会厅,顿时引得阿湄和姞鸾侧目而视。
重耳身着一袭绣有金丝纹路的黑袍,腰间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他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衣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仿佛带着一阵清风。
阿湄不经意间抬眸,目光正巧与重耳相撞。
重耳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意料之外的惊喜和倾慕。
那目光犹如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阿湄的心房。
阿湄则瞬间表演出羞红了脸的样子,慌乱地低下头,手中的丝帕似乎不自觉地绞紧。
任谁看,此刻的她,都是一副心如鹿撞,少女的怀春的模样。
重耳有些不由自主地走向阿湄所在的位置,脚步坚定而急切。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心跳声在胸腔中如鼓点般响起。
“想必两位姑娘便是跟随轩辕大夫拜访我晋国的宗女吧。”
看到阿湄和姞鸾微微颔首,重耳继续自我介绍道。
“在下重耳,久闻南燕国历史文化悠久,人杰地灵,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重耳微微躬身,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眼神中满是真诚。
阿湄故作紧张地起身,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微微屈膝行礼,声音略带颤抖:
“久闻公子贤名,公子实在过奖,阿湄内心惶恐,愧不敢当。”
她的睫毛轻颤,犹如蝴蝶的翅膀,目光闪烁,似乎是不敢直视重耳的眼睛。
重耳轻轻一笑,伸手示意阿湄坐下,自己则在一旁的空位坐下。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轻轻搭在桌沿上,透着一种不经意的优雅。
“久闻南燕国的音律别具一格,不知湄宗女可愿与我分享一二?”
重耳饶有兴趣地问道,眼神中充满期待。
阿湄定了定神,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地说道:
“公子若有兴趣,阿湄自当献丑。”
接着,阿湄便轻声哼唱了一段南燕国的民间小曲。
她的歌喉婉转悠扬,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情感,在空中飘荡。
那婉转的歌声犹如夜莺啼鸣,让重耳沉醉其中。
听罢,重耳不禁赞叹道:“湄宗女歌声动人,此曲只应天上有。”
他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和陶醉,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素闻南燕国贵族皆才情出众,品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当真如此。”
阿湄羞涩地浅笑:“公子谬赞了,南燕国还有许多优美的诗词,不知公子可感兴趣?”
重耳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愿闻其详。”
阿湄轻声吟诵起一首南燕国宫廷流传出来的诗歌,这也是轩辕庆之前教过她的知识。
重耳听得入神,忍不住与阿湄探讨其中的意境和情感。
他们的眼神交汇,仿佛能读懂彼此心中的想法。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投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就在这时,阿湄的目光偶然间扫过人群,却在与一道炽热的视线交汇时瞬间僵住。
那个人,居然是申生,那个曾经让她在年少时代初次怦然心动的男子。
只见申生此时一身剪裁精致的华服,衬得他愈发英姿飒爽,气宇不凡。
但他的眼中却满是震惊与痛苦,右手正紧紧握着酒杯,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看着申生投射过来的眼神,阿湄觉得这道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让她无处可逃。
申生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姬萦。
而且,还是以这样一个让他心碎绝望的身份。
其实,此时的阿湄,正戴着易容的面具,在外人眼里是骊戎女公子姬冠素的模样。
理论上来说,时隔多年后的申生,应该根本认不出来她现在的容貌才对。
但是,仅凭一双掩盖不了的眼睛,申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面具下的她真实的身份。
阿湄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般僵住,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但她拼命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轻易落下。
阿湄微微别过头,不敢再与申生那炙热的目光对视。
她生怕自己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情绪崩溃,暴露出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世背景。
申生也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了许久。
但是,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猛地起身朝着阿湄快步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急切而慌乱,仿佛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了他和阿湄两个人。
周围的人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可他却全然不顾。
“萦……”申生的声音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
就仿佛这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他千言万语的思念、痛苦与不解。
阿湄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强行打断他的话:
“世子,奴妾来自南燕国,闺名姞湄。”
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显而易见的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申生的心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撕裂,痛得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近乎低吼,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他的萦儿,是那个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游氏女。
阿湄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心中依然带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她只得竭力保持住仅存的一丝理智,低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
“命运弄人,还请世子忘了萦儿吧。
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就权当作我们从未相遇。”
申生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我如何能忘?你曾是我的全部。”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却带着尖锐的声音传来:
“世子,您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