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掌柜的话音落下，比试期间一直在场地内走动的监考者聚到台前。
这些人都是手工坊的帮工，全部识字。
在盛掌柜的示意下，他们每三人为一组，从台子后拿出纸笔、木板、竹筐和浆糊，然后到各自负责的组中，从前到后收衣服。
三个人，一个把写有号码的纸沾上浆糊贴到衣服的内衬上，一个用木板垫在纸下面，将衣服上的数字写在其对应名字的旁边。剩下的那个则配合着这两个人，把衣服放到竹筐里的同时，顺便遮挡住视线，免得围观的人看到纸上的数字。
每组二十多人，不到一刻钟，五个组便已经全部收完。
随后，店里的伙计拿出带钩子的架子，将每一组的二十多件衣服挂上。
衣服是按着数字顺序挂的，从上到下，从右到左。
挂好后，盛掌柜在人群中点了三十个女子，让她们分成三拨，一拨评判第一组的衣服，另外两拨分评判第二组和三组的。
若是第一组所有的人先选择出来，那第一组的人就自动到第四组接着进行评选。
*
百姓们本来就喜欢凑热闹，于是被选中的女子们格外开心，兴致勃勃地走上前。
但是到了架子前后，她们发现一个问题：这里除了衣服，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她们不知道要怎么选。
盛掌柜早有准备，上前一步，指着身边拿纸笔的伙计道：“等会儿大家不要嘀咕，也不要与旁人说话，只安静的看衣服就行。
这架子上挂的衣服，大家可以取下来看，也能摸。
待大家选出心目中的两件衣服后，就招呼这伙计，告诉他你们选中了哪两件，他会记下。”
这种办法的确简单，众人点点头。
盛掌柜拱手：“今日麻烦大家了，还请你们务必选出最喜欢的。另外，待结束后，大家不要急着走，可去比试场地的右边领一份米糕，这是给大家的谢礼，感谢你们帮忙。”
没想到看热闹还能领东西，被选中的女子们更加高兴，笑盈盈道：“选东西只是小事，掌柜的莫要太客气。”
说罢，盛掌柜退开，女子们上前开始评选。
*
黎语站在下面，看着盛掌柜和被选中的女子们的举动，在心中点点头。
今日一切都进行的格外顺利，接下来只要按着规划进行，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比试场地内，已经没事的比试者们坐在椅子上，等待出结果。
她们中，有的淡定，有的紧张，有的恼怒。
淡定的要么是觉得自己可以赢，要么是不在乎结果。紧张的那一部分大多都是奔着奖励而来，十分在乎女子们的选择。
恼怒的人比较少，只有几个。
她们在知道有百姓评判者后，以为是百姓们随机选，为了赢，她们提前跟家人和亲朋商量好了对策，比如说她们在衣服上绣特殊图样，家里人看到后可以直接选。
结果百姓评判者是随机挑的，衣服上的字也是随机的，没有按着任何顺序，她们提前想的那些根本用不上。
换句话说，她们白忙活一场。
而在搭建的台子上，嘉宁郡主五人什么也没说，只等女子们把心中最好的衣服选出来。
*
十个人在二十多件衣服里面选两件，并不算容易，过了一刻多钟，才有结果出来。
两刻钟后，前三组的评选结束。
第一组内，七号和八号的票数最多。第二组的二十件多衣服中，五号和十六号拔得头筹。第三组的话，十一号和二十号最受人喜爱。
为免百姓们生出多余的想法，结果出来后，盛先生立刻面对众人宣布。然后才把三组的衣服送到台上，让五个专业评判者评判。
期间，方才评判一二组衣服的二十个女子自动到第四组和第五组进行评选。
*
比试场地外，百姓们看着场地内的动静，窃窃私语。
“别说，这比试挺有意思，比想象的好多了，我最初以为这场比试是走过场，只有掌柜的亲戚朋友才能拿奖励，但看现下的情况，谁都有可能成为赢家。”
“我和你的感受差不多，今日来也只是想凑凑热闹，原打算看一刻钟就走，结果一上午就这么结束了。”
“下午还有一场，我真想接着看，但是家中还有活计，下午必须回去。”
“我倒是能在这里看，不过还得进城吃东西。麻烦。”一个年轻男子有些焦躁地说。
站在他旁边的汉子立刻道：“你想吃东西？那边就有卖的，你是不是来了之后还没往别处走过？我告诉你，那边树林里有好多卖小吃的。奶茶，炸鸡，还有卖包子，卖卷饼的，只要你想吃的，那边都有。”
年轻男子扭头一看，果不其然，五六十米外扎着十几个小吃摊子。
他顿时安下了心，一边看着比试场地内的人，一边暗自在心里琢磨等会儿去吃什么。
*
五个组的评选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
第五组的两件衣服被选出来时，台子上，嘉宁郡主、魏夫人、姜昭、朱娘子和采桑姑娘五人也认定了女子们对前四组的评选结果。她们认为女子们的评选没有问题，选出的四组的八件衣服都很合适。
至于剩下的第五组，几人又花费了半刻钟看完，最终依旧认同女子们的选择。
至此，上午的比试结果出来。
每组两人胜，五组一共有十个人。她们中，最小的十六岁左右，最大的四十多岁。
只要进入第二轮就有奖励，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高兴。
再看看其他没有被选上的，除了少部分奔着奖励来的，大部分的表情都不太差。因为她们今日上午也没有算白忙活，她们做的衣服可以带走，剩下的布料和针线她们也能拿走。
*
盛掌柜再一次宣布结果后，上午的比试正式结束，一个时辰后，开始进行下午的比试。
黎语打算下午继续看，决定去小吃摊上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顺着人群往外走时，绿玉居的比试场地处突然传来了乐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