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感受到了她那关切的目光和焦急的呼唤声,乔乔那原本紧闭着的双眼,极其艰难地、微微地掀开了一条缝隙。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整个人都显得无比虚弱与憔悴。
她那原本红润而富有弹性的唇瓣,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轻轻地蠕动着,但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发出哪怕一丁点儿清晰可辨的声音来。
站在一旁的宋清音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连忙弯下腰去,将自己的身子尽可能地压低,并迅速凑到了乔乔的跟前。她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终于捕捉到了从乔乔口中传出的那一丝微弱得如同蚊蝇轻吟般的低哼:“好……疼……”这两个字虽然轻若游丝,但其中所蕴含的痛苦却是如此真切,让人不禁为之揪心。
\"乔乔——\" 她的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豆大的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一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
平日里那个总是冷静自持、处变不惊的她,在此刻却完全失去了方寸。
看着乔乔那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她的心像是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痛得无法呼吸。她多么希望能够替乔乔承受这一切的苦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但残酷的现实却让她无能为力。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
透过朦胧的泪眼,她只能隐约看到乔乔的眼睑正慢慢地、无力地下垂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原本明亮的眼眸逐渐黯淡无光,最终彻底合上,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难过,愤怒,还有恨……
突然席卷而来的汹涌情绪,让她难以抑制的浑身颤抖。
她缓缓抬手,一点一点的整理着乔乔的衣物。
低低的碎语从她的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乔乔,不疼了。”
“……黄泉路上,你走慢点儿……”
“你果然来了。”正当宋清音将乔乔身上最后一点儿凌乱的衣服整理整齐时,门外一男子缓步而来。
含笑地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
闻言,宋清音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做完手上的事儿,才缓缓起身,看向来人。
明彧的脸上带着常年不变的温和笑容,似乎一点儿也没注意到面前的场景,他大步来到宋清音跟前,细细地打量着她,语气兴奋,“好好好,确实是绝色,不枉我念叨了这么久。乔乔果真是没说谎,她真的将你引来了。”
“乔乔是你杀的?”宋清音抹了把脸,指尖乔乔地血不小心蹭到她的脸上,让她那白皙的面容多了几分妖艳。
她死死地盯着明彧,眼中涌动着怒火。明彧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任何讶异,难过,意外……
更像是他早就习惯了这副场景,或者说熟悉……
听到她的话,明彧像是才恍然大悟一般,施舍般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啊,还没处理掉呢。”
“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宋清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句话。
这个人怎么能面对着一个怀着自己骨肉的人冷血至此?
“啊,我知道啊。”明彧点点头,一副我知道的样子,“如果不是她怀着我的孩子,你觉得她能活到现在吗?”
“时间到了,她当然要去她该去的地方了,我已经很仁慈了。”他耸了耸肩,一脸的笑意,“你知道吗?从她肚子里取出来的紫河车味道是我吃过最好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一脸的陶醉,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味一样。
而他话中的内容却让宋清音胆寒不已。
“你知道吗?七个月的紫河车是药效和味道都最好的时候,能强筋锻骨,补气养血,滋补肝肾,还能延年益寿,尤其是血脉相连者最佳……”
说到这些地时候,明彧的眼中带着诡异的兴奋,脸上也多了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宋清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脊背发凉。
这个疯子已经不配称为人了,而是一个连畜牲都不如的混蛋,为了这延年益寿,已经丧心病狂了。
看他这熟练地样子,不知道毒害了多少人。
“丧心病狂。”
宋清音低斥了一声,面上冷若冰霜。心底拉响了警报。
“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牺牲她们是她们的荣幸。”明彧不以为意地继续笑着,然后有些疑惑地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宋清音,语气里满是困惑,“你是在难过吗?为了乔乔?”
“可是,是她主动要将你引来的呀,为的就是将你献给我。她确实是做到了,你真的来了。”
“你知道么,自从在雾影小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极品,对此我是对你日思夜想恋恋不忘。乔乔也是看见我这样,才想让你过来,以解我的相思之苦。可是你成日待在映雪阁,我便是想见你一面都是不易。”
“不过,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看到是你主动走进了我的房间,想来也是倾慕于我的,过了今日,你就是我的人了……”
似乎是畅想到了以后的生活,明彧的声音越发激动,曾经看着敦厚的面孔,此刻却如狰狞的恶兽,让人胆寒。
说了这么多,明彧也说累了,招了招手,就要让下人将乔乔地尸体抬走。见此,宋清音立刻拦着在了他们身前。
乔乔已经没了,她却不想她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看谁敢动她。”防备的看着面前的人,宋清音将手悄悄放在腰上,那里是装着“蚀骨蛆”的竹筒。
明彧抬了下手,那些下人立刻停了下来。随后,他视线来回在宋清音和乔乔尸体上扫视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