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带来的消息对宋清音冲击很大。不仅是因为他体内的蛊已经种在他身上数十年,更是因为她突然深刻的认识到,在这个名为家的地方,他却活的如履薄冰。
鬼医做的千香引还剩几颗,可是明懿体内的蛊虫毕竟已经在他身上待了数十年了,她不确定这东西对他是否有效。
除此之外,他体内的的蛊虫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贸然取出之后,种蛊之人是否会察觉。
然而,更让她忧心地是,苗疆的蛊虫多是用人血为食,这么长时间明懿以自身喂养,他的身体情况恐怕……
犹豫再三,还是对明懿地担忧占了上风。至于埋下的隐患,也只能事后再说。
下定决心之后,宋清音就带着千香引去找明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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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风险很大,你……”将一切跟明懿挑明,宋清音很是担心的看着他,事到临头,她反而想退缩了。
她咬着下唇,那原本柔软的嘴唇因为用力过度而略显苍白,指尖深深嵌入衣角,几乎可以感觉到织物的纤维在她紧绷的掌心之下断裂。眉头不经意间蹙起,形成了两条深深的沟壑,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纠结与焦虑。
因为在乎,所以容不得一点儿风险。
明懿身上的蛊虫和他共生了十多年,再加上他体内的毒,情况远比在她自己身上的要复杂。
所以,听了她说明千香引的药效后,明懿就提出将千香引以内服的方式,最大的在他体内发挥药效。再趁机强行逼出蛊虫。
可谁都不知道,千香引内服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因为千香引所用的药材都是提纯过的,取了所有药材最精华的部分,同时放入了十倍的量,这也是为何会以挥发的形式来使用。
若是用来服用,这些药量几乎是致死量。
而最糟糕的状态是,他没在药力下死去,却让他体内的毒全面爆发。
“哪怕就这样死了,也比被人控制的好。”与宋清音的忧虑不同,明懿显得格外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听到这话,宋清音立刻气急败坏地连呸了三声。
柳眉倒竖,双眸圆睁,像是炸毛的猫儿,狠狠地瞪着明懿。她的双手叉腰,娇嗔地说道:“你可是要活很久很久的人,而且必须得一直陪着我,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说完,她轻轻地跺了跺脚,以示自己的不满和担忧。
“放心,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被她激烈的反应逗笑,明懿拍了拍她的脑袋,眼底闪过宠溺之色。
他这一生一直在黑暗里挣扎,从未受过上天的眷顾。可是在他即将油尽灯枯之际遇见她,让他又遗憾,又满足。
遗憾的是,他不能陪她很久很久,满足的是,她的出现让他觉得,他并没有被上天彻底遗忘。
“那我去找鬼医来。”也许是被明懿的平静安抚下来,宋清音虽然心中难受,但也慢慢冷静了。
也许情况没那么糟呢?
“不,不用他。有你就好,我——,只信你。”
拉住想往外走的宋清音,明懿认真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