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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担心,直接挖个深坑将内脏污血倒进去,待会儿扔张灵符焚烧掉就行。”

既然他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陈旭也并非不近人情的主儿,用一张灵火符留下这些狼肉,自然是再划算不过。

冯三等人闻言喜笑颜开,立马招呼队伍里会鞣制兽皮的人过来帮忙。

他瞧着被砍得有些零碎的狼尸,不由可惜道:“看样子是没法卖出去了,不过拼凑下也能缝几件披风。”

大家动作都很麻利,从箩筐中取出几把锄头,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三五人配合着挖出个三米深、两米宽的大坑。

这会儿恰好雨停了,大家不需要担心坑里积水的问题。

余家兄弟曾做过镖师,剥皮这种活计自然不在话下,周围一些手巧的人凑在他们身边,帮忙打下手,不到半个时辰,倒也将那些狼肉都归整出来。

陈旭适时甩出一张符纸,将坑中的杂物烧毁。

“滋滋滋——”

脂肪在火焰的烧灼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混合着脏器里的污浊,一股又香又臭的气味弥散在空中,使得众人纷纷捂着鼻子朝后倒退。

而一些嗅觉灵敏的人,当场就吐出酸水来。

“嘶,好辣眼睛。”

“哎呦,我眼泪都被熏出来了。”

“呕,这味道可比茅坑都厉害。”

……

这下,大家都不担心血腥味会引来什么诡物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陈旭原本打算让婆子给大家煮些吃的垫垫肚子。

毕竟忙活了一晚上,也是累的够呛。

可看他们一脸菜色的模样,估计是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索性让大家先去休息,留了几个巡逻的人,顺便看着点火堆旁挂着的狼肉,让它们熏均匀些。

“夫君,你也快去歇着吧,一些琐事就让冯叔他们去做就是。”

江攸白上下打量着陈旭,见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将端着的一碗姜汤递到他手里,看着人喝完,才捏着帕子给他擦拭起被淋湿的头发。

陈旭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手背被火星子撩起的水泡,皱着眉从包袱里拿针线帮他挑掉,:

“怎么这么不小心,别动,我看看还伤到哪里了。”

江攸白不好意思的抽了抽手,羞涩道:

“夫君,这种小事儿我自己来就行,你身上还湿着,可不能捂出风寒来。”

……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陈旭换好衣服,便领着人去了一趟山洞里。

“陈头儿!”

许是没料到陈旭会进来,原本只能勉强下脚的地方,此时硬是空出一条道儿来。

洞穴阴暗潮湿,空气中带着股浓浓的霉味,加之挤了二十几人的缘故,这会儿洞中各种杂乱气味都有。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石壁上沁出不少水珠,一颗颗不时就从两侧以及头顶滴落下来。

“咳咳咳——”

一些年长的老人和体质弱的孩子,这会儿都有些不适的捂着嘴低声咳嗽。

陈旭看着他们惶恐不安的模样,努力柔和面上的表情,轻声道:

“山洞这般情况,你们继续待着容易病着,外边雨停了,先把东西搬出来,我用灵符将山洞燎干后,你们再进来。”

“不不不,陈头儿,我们这样睡一晚没事的,灵符宝贵,还是用在刀刃上更好。”一老者吓得连连摆手。

其他也相继附和道:“我们不过是贱命一条,哪里有这般金贵,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是啊是啊,刚刚冯爷还给我们送了姜汤,若是有不舒服的,多喝两碗就没事了。”

“石壁上的水珠也不碍事,待会儿我们拿棍子绑上一块布,多擦几遍就没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压根没给陈旭继续开口的机会。

就连方才还在咳嗽的人,这会儿都死命捂着嘴巴,强忍着喉咙处的麻痒,不敢吱声。

外边的男人们尚且能靠自己的实力证明价值,他们这些老弱妇孺除了能帮着在路上煮个饭,做一点琐事,纯粹就是累赘。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他们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只求到时候这位“陈头儿”看在他们识趣的份上,能多给点粮食,让他们也能活久一些。

陈旭看他们这么坚持,也就将符纸重新收进怀里,这东西他也不富足。

所幸,看着这一张张充满感激的面庞,自己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另一边

距离丹阳县以南十里处的官道上,几名身穿劲装的彪形大汉站在一块空地处,这会儿正提着灯笼四处察看。

“可有发现什么线索?”一人出声询问。

另一人蹲在一处土堆旁,用木棍刨开泥土,露出里边的木炭和未烧尽的柴火。

他伸手夹起一块木炭用力捏碎,感受着其中的湿润度,半晌才道:“那些人曾在这里停留过,且就在近几日。”

说着,他又举起被捏成碎末的木炭,示意其余人过来看:

“里边还是干燥的,想来绝不会超过三日,我们抓紧时间还能追上。”

其余人闻言眉头微松,可下一瞬,又不自觉板起脸来。

其中一人犹豫道:“要不,我们就现在先去丹阳县住一晚,等明日天亮后在启程也不迟。”

夜黑风高,又是在这荒郊野岭之处,总归是太危险了一些。

他提着灯笼,有些畏惧的环顾四周,低声道:

“主子只让我们打探清楚姓沈的踪迹,又没要我们将人带回去。”

“更何况,路上的标记自打进入那个荒村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说不准那姓沈的人早就没了。”

他们一路从京城赶过来,原本十五人的小队,如今就剩下他们五人。

这一路上的诡物多得实在是将他们吓怕了。

人都不知道在哪,继续跟上流放队伍又有什么用?

总不能将那些犯人再领回京城。

若是依照他的想法,倒不如就在丹阳县内,干脆不回去算了。

“可,要是王……主子追究怎么办?”

其余四人闻言倒也有几分意动,只是心底还有些许顾虑。

“你不说,我不说,主子又如何知道?”方才那人没好气道。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用力晃了晃,只勉强听到一丝动静,沉声道:

“我水囊里的黑狗血已经见底了,之前从寺庙里求来的佛珠也碎得一干二净,你们要继续跟上拼命,随你们的便,反正我是不干了。”

他说着,竟直接俯身上马,调头往丹阳县方向赶去。

另外四人见状也不再迟疑,正准备跟上前者,耳边却突然听到一阵马儿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