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农郡,湖县。
夏侯渊面色阴沉如水,双手挥扬来回踱步,眼中满是无尽的恼怒。
郭淮垂手立于一旁,神色恭谨,生怕遭受怒火的牵连。
夏侯渊猛地停下脚步,冲着郭淮愤愤道:
“这张合也是军中老将,追随魏王二十年了。”
“如今竟还如此无法无天,实在是太乱来了!”
“他竟敢不顾军令,擅自行动。”
夏侯渊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
“将军息怒,张合此举有其苦衷,河东的局势不容乐观啊。”
“他要是不想办法破局,河东迟早也会遭受一场大败。”
“现在张合站出来,毅然地采取行动,是有所担当的。”
郭淮没有袖手旁观,而是为张合说了几句好话。
张合身为五子良将之一,领军的能力毋庸置疑。
他只是缺乏宗室的身份,屈居夏侯渊之下罢了。
“苦衷?”
“哼!军法如山,哪容得他这般肆意妄为!”
“战场之上,军令就是生死之线,他如此莽撞行事,置我军大局于何地!”
“几万铁骑,要是都折损在河东,我怎么向魏王交代?”
夏侯渊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难掩自己心中的忐忑和不安。
郭淮低头不语,营帐内气氛紧张压抑,夏侯渊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现在夏侯渊正在气头上,郭淮不管解释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郭淮自认为,他身处张合的位置,也很难想到十全十美地办法。
什么都不做,只会任由局势糜烂,不如破釜沉舟一搏。
夏侯渊见没有人搭话紧皱眉头,渐渐地冷静下来。
他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心中仍旧满是忧虑。
夏侯渊实在无法想象,河东一旦战败,曹魏将会陷入怎样的被动局面。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幅可怕的场景。
吴军士气大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曹魏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中原的城池接连失守,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哭喊声、厮杀声交织成一片凄惨的乐章。
原本繁荣的神州,将变得荒芜,农田荒废。
官府粮仓空虚,税收锐减,邺城陷入巨大的危机。
军队的补给也将难以为继,士兵们无法抵抗强敌的进攻。
此战胜负,关乎的是中原数州的归属,还有上百万百姓的命运。
哪怕只是河东一角的失利,也有可能会逐渐地蔓延到全局。
曹魏内部的矛盾和纷争必然加剧,所谓思汉之士也会站出来反抗魏王。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人心惶惶,原本稳固的统治根基开始动摇。
想到此处,夏侯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河东之战的胜负对于曹魏的未来至关重要,绝不容有失。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斥候喘着粗气走进来,沉声汇报道:
“启禀将军,吕蒙突然拔营,向潼关方向撤退了。”
夏侯渊脑袋突然“嗡”地一下,差一点失去思考的能力。
要是吕蒙的十万大军增援到河东,张合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无论如何,夏侯渊都不可能让吕蒙从容地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