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畅饮美酒,享受着佳肴,显得意气风发。
忽然,他的偏头痛发作,一股锥脑之痛席卷全身。
一滴滴冷汗,直坠食案。
曹操只觉自己的魂灵在天上飞,恨不得以头抢地缓解痛苦。
“丞相!丞相!”
许褚发现异常,立即拔出战刀,威喝道:“谁都不许动,妄动者死!”
曹洪仗着自己是宗室大将,毅然上前。
许褚凶残地挥刀一斩,差一点斩在曹洪的肩膀上。
“莽夫,你敢!”曹洪大喝着,脚步却在往后退。
“我说了,谁都不许动。”
许褚一手搀扶起曹操,直到太医到来。
太医们手忙脚乱,又是为曹操号脉,又是为曹操按穴。
“庸医,都是庸医!”曹操袖袍大挥,愤慨地咆哮着。
“都愣着干什么?”
“去把华佗给丞相找来。”
许褚高声呐喊,挥刀驱逐着侍卫。
侍卫赶紧冲奔向邺城,火烧眉毛一般。
群臣乱成一团,完全没了饮宴的气氛。
“散了,都散了。”曹操大声下令道。
他脸色煞白,说出的话带着恼羞成怒。
“丞相有令,宴会结束,诸位各自返回吧。”许褚宣告道。
群臣井然有序地撤下,心情格外地沉重,他们不禁感到茫然。
曹操是绝对的霸主,最有资格统一天下。
奈何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了,长年累月的作战,给身体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反观江东之主孙权年轻气盛,一直生龙活虎。
不管是征战岭南、荆州还是巴蜀,都是冲在第一线。
也就林邑、扶南太远,因而没有去。
再过十年,曹操走向老迈,再也无法领军。
而孙权正值壮年,南土必然蒸蒸日上。
最让群臣觉得惊悚的是,曹操还没有立世子。
自曹昂身故,丁夫人和曹操决裂,曹操便陷入哀伤当中。
他扶持卞夫人上位后,曹丕、曹植、曹彰成为嫡子。
丞相府世子之争,愈演愈烈。
最主要的势力分为两派,一派支持曹丕,一派支持曹植。
而曹操最宠爱的孩子,偏偏不是二人中的任何一人。
聪明的曹冲,成为曹操的心头肉。
有时候儿子太多,也会成为祸乱的根源。
邺城文武渐渐有了预感,觉得北方会有大事降临。
曹操忍受了很久的偏头痛发作,直到华佗到来,以酒服麻沸散镇之。
一个时辰后,曹操的眼神才恢复清明,双眸虚望着前方。
“华佗,你多备一些麻沸散给太医,以后你也不用到处奔波了。”曹操吩咐道。
“启禀丞相,这汤药治标不治本,喝多了容易损害身体。”华佗婉拒道。
“华神医说得对,是药三分毒。”
“那么足下能不能告诉我,这病如何才能根除?”
曹操眼神犀望着华佗,了解他的人肯定知道,这是即将暴怒的征兆。
“丞相的顽疾要想彻底根除,必须先饮‘麻沸散’。”
“随后我以斧头剖开头盖骨,取出脑子里边的风涎,才能彻底治好。”
“否则,以后还会经常再犯的。”
华佗医者仁心,没有隐瞒分毫。
“哈哈哈,好你一个沽名钓誉的华神医。”
“我让你给药方,你觉得不妥。”
“我让你当侍医,你说还有患病的妻子要照顾。”
“我让你根治,你说开我的脑袋。”
“这是想让我久病,好一次次有求于你。”
“许褚,给我拖下去,砍了!”
曹操多疑,最怕受制于人。华佗屡次三番拒绝,彻底触到曹操的底线。
“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啊!”
华佗呐喊着,结果还是被许褚无情地拖出去。
“罢了,许褚免了吧,关押起来。”曹操又改变了主意。
许褚提着血淋淋的战刀进来,茫然地望向上首的曹操。
“虎侯啊虎侯,你真是虎逼生的啊!”曹操指着许褚大怒道。
“丞相说砍了他,我当然要砍了他。”
“他说要开丞相的脑袋,我动手快了点。”
许褚丢下战刀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砍了就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曹操豁达道。
……
没过多久,曹冲身患顽疾,卧病在榻。
曹操非常心疼他,亲设祭坛向苍天为曹冲请命。
只可惜上天没有怜悯,曹冲一命呜呼,年仅十三岁。
“若华佗在,不使冲儿至此。”曹操双眸流涕,追悔莫及。
“愿以我的命,去换仓舒之命。”
曹丕涕泪纵横,拼命捶打着胸膛。
“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大幸也。”
曹操望着跪着的曹丕、曹植,说出了一句痛不欲生的话。
曹丕、曹植拼命叩首,就好像犯了什么大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