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拿着两坛美酒,单独找张飞饮宴。
兴到浓处,法正说明来意。
他希望张飞能在涪城宴席上,刺死刘璋。
张飞吓得一激灵,大声辩驳道:
“刘璋是你旧主,你怎能如此歹毒?”
“大哥和刘璋可是同宗,我军还要靠着刘璋供给钱粮。”
“你让俺杀了他,大哥怎么看俺?”
法正起身踱步,眺望着荆州的方向,悲天悯人道:
“皇叔一走,荆州再没人能阻挡孙权。”
“他一定会夺下襄阳,然后追到巴蜀之地来。”
“凭懦弱的西川将士,绝对无法阻挡江东子弟。”
“恐怕到时皇叔还没有夺得立锥之地,又要带着张将军流浪了。”
张飞闻言愕然愣住,他胆大心细,自然知道法正说的,很可能成为现实。
他深吸一口气,仔细地衡量得失道:
“那也不用杀了刘璋吧,俺生擒他不就好了?”
“五十步之内,没人能阻挡俺!”
法正蓦地摇了摇头,眼神犀利如刀:
“此事我向皇叔提过,皇叔心怀仁义没有答应。”
“如果张将军生擒刘璋,皇叔很可能碍于面子,直接把他放走。”
“刘璋假意屈服,未必会念及皇叔释放之恩。”
“事后他肯定会举兵来攻,皇叔岂不是危险?”
张飞重重一拍食案,暴躁道:
“刘璋怎么敢卷土重来,俺能生擒他一次,便能生擒他第二次!”
法正左右打量张飞,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刘璋举兵从西线来,荆州的孙权举兵从东线来。”
“纵使张将军三头六臂,也无法阻挡吧?”
张飞一拍脑袋,震得嗡嗡地:
“俺怎么把孙权这个祸害给忘了,他真敢追到巴蜀来啊?”
法正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张飞能自己考虑明白。
张飞思忖片刻,威声道:
“俺杀了刘璋,你能保证帮助大哥夺下西川?”
法正坐定,望着张飞逼人的眼神,掷地金声道:
“走到这一步,我和皇叔、张将军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如果不能帮助皇叔夺下西川,我心甘情愿献上首级!”
张飞捏紧拳头,奋力地一挥道:
“好,这件事交给俺,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刘璋!”
法正伸出手轻挥,示意张飞稍安勿躁:
“张将军要是觉得在下危言耸听,可以暗中和关将军商议。”
“但此事绝不能让皇叔知道,事泄一切皆休。”
张飞捶着胸膛,义薄云天道:
“俺自己就能做主,何必去叨扰二哥!”
二人继续喝酒畅饮,直到法正不省人事。
张飞摇了摇法正的肩膀,发现其已经熟睡。
他赶紧起身,麻利地滚到关羽跟前,将法正的谋划和盘托出。
关羽一捋美髯,傲气雄鹰道:
“法孝直,真是这么说的?”
张飞连连点头,斩钉截铁道:
“怎么敢在二哥面前搬弄是非,肯定是真真切切的!”
关羽锐利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杀刘璋肯定是有违道义,可为了汉室为了大哥,必须有人承担这一切。
“翼德……”
“二哥,你别说了,让俺来!”
张飞和关羽多年兄弟,怎么可能看不出关羽内心的挣扎。
法正俨然拿捏住了他们兄弟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