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柔凶猛如虎,矫健如龙,却被李桓出其不意的贴身肉搏,一个过肩摔被放倒在地。
“这招数……”
摔得七荤八素的张柔惊愕之下刚要挺身而起,身子就被李桓压住。
李桓趁着这个机会,一个擒拿手,就锁住了张柔的胳膊。
他的整个身子,也跪在张柔的腰部。
张柔就算有再大的力气,此时受制之下也难以施展,一张脸都憋得通红。
就是他的腿,也被李桓贴身锁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李锦衣看到两人在地上缠斗,强悍的张柔更是被李桓压在身下,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老九威武!”
“俺们赢了!九弟,干得好啊!”
“九弟,俺要请你去喝最好的花酒,睡最贵的清倌人!”
“老九,俺决定为你编出戏,亲自上台演你!”
李艮等五人,顿时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几位大人可是同意,一旦李桓代表他们赢了,就恢复他们的月例钱粮!
李仁惠等人眼见李桓能赢了张柔,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五人的喊叫,不禁气的直跺脚。
这些烂泥不上墙的逆子啊。
还想带坏李桓么?
五个孽畜!
张柔精通武艺,他立刻就明白,这种贴身格斗的手法并不高明,更不难练,厉害之处就是知者很少,猝不及防的之下很容易吃亏。
可他更明白,自己还是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
“俺输了!”张柔喝道,“放开吧,是你赢!”
李桓放开张柔,笑道:“表兄,虽然这次是我赢了,但我不比你强。”
他很清楚,张柔的实力,其实比他强一些。
起码拳脚功夫是这样。
自己虽然赢了,却是技巧占了很大便宜。
要是再比一次,肯定是他输。
张柔摇摇头:“输了就是输了。表弟这是什么招数?”
他觉得这种招数有点上不来台面,需要贴身肉搏,但他也没有质疑。
李桓也不隐瞒,“这是近身格斗术,刚才那一摔,叫过肩摔。”
张柔点点头,“和契丹人的摔跤术有点像,又很不同。若是有暇,将来咱们兄弟还要切磋切磋。”
说完这些,张柔也无颜留下了。
他向来极为自信,却众目睽睽之下输了,尴尬之余当然一刻也不想多待。
“姑母大人,姑父大人,晚辈这就告辞了,保重!”
“李桓表弟,咱们后会有期!”
张柔说完,转身就走。
李桓看着张柔的背影,不禁心生佩服。
此人,真有英雄之姿!
可惜后来成为异族的刀,为蒙元征战天下。
“柔儿!”张夫人有点心疼,赶紧追了出去。
等到张柔离开,李仁惠这才说道:“张柔是俺外侄,也是子侄般的近亲。可他终究姓张,不姓李。”
“今日若是李桓输了,整个陇西李氏都没有脸面。”
“李桓啊,你做的不错,很好,很好。”
“今后在府里,你就放开手脚,好生做!”
他和李仁愿对视一眼,都下定了决心。
只能全力培养李桓,不能再对自己的子侄抱有幻想。
不能再拖下去了。
时不我待,久必生变!
三五年之内,就要让李桓升到防御使或者节度使,掌握一定的兵权!
在外地有了兵权,才算有了一条后路,关键时刻才能保命!
李仁愿道:“李桓,今后他们五个,就听你的号令!他们不服,你就可以动手收拾!只要不出人命,你尽可动手!”
又对五人喝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当着全家的面,当着你们妻妾儿女的面,你们不要言而无信!”
“你们的月例钱,从今以后恢复旧制。但你们必须对老九言听计从!他可以代表李家,对你们实施惩罚!”
“就是你们每月的例钱,也只能在老九同意之后才能发放。老九有权减少你们的月例!有权减少你们的伙食、奴婢!”
五人闻言,顿时且喜且忧。
老九,你不会来真的吧?
“谢叔父大人。”李桓对两人行礼,然后对李艮等五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也听到了。两位叔父,就是让我管束你们。”
“按说,我是新来的连宗族子,年纪又最小,哪有资格管束你们?”
“可是,你们自己却把资格送到了我的手里!”
“是你们玩物丧志,花天酒地,招灾惹祸,才让我来管束你们!”
李桓声色俱厉,一点脸面也不给。
“你们从小就荣华富贵,钟鸣鼎食,不思进取,只知享乐,却不知道,一旦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不为家族谋划,不为家族未雨绸缪,不为自己计,宁不为妻妾稚子计乎!”
“古往今来,多少世家大族,最后灰飞烟灭,一败涂地?”
“万一将来真有不忍言之事,我等纵为贩夫走卒、苟活性命也不可得!”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这难道不是说你们么!”
“但凡对父母还有一分孝心,对妻妾还有一分爱心,对子女还有一分慈心,就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不说做那千金不换的浪子,起码也该像个人夫人父的样子!”
“都喜欢醇酒美人,声色犬马!可若是清歌漏舟之下,痛饮焚屋之中,那么你们还能心安理得,悠哉乐哉的享乐吗?”
李桓句句似警,字字如刀,不但说的五人呆若木鸡,就是李仁惠等人,也是心中悚然。
他们教训子弟,从来没有说的这么惊悚。
因为要营造家族长盛不衰的气氛。
可此时,难以预测的家族风险,更是让他们有点窒息感。
李仁惠等人脸色微变,可心中更加坚定了极力培养李桓的信念。
趁着还有权势,要尽快经营后路了!
李桓要官给官,要钱给钱。
要让他最快的掌握兵权。
他年纪小,反而不会让那些女真权贵太忌惮。
李锦绣、李锦衣、李锦瑟也是目中异彩连连。
这个老九,果然没有让她们失望!
李巽也不得不佩服李桓了。
他身为李家长兄,却一点威信都没有。年仅十五的李桓,反而像个大哥的样子。
惭愧啊,惭愧!
却听李桓继续说道:“五位兄长,你们都听清楚了?就算为了将来还能享受富贵,你们也要争口气了。”
“不说有功,起码不要再招灾惹祸。”
“我要是知道哪位再狗屁倒灶,可是不依的。勿谓言之不预也。”
五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愤怒、惊惧、羞恼……不一而足。
一个个就像庙里的泥胎菩萨,呆若木鸡,呐呐不能言。
李桓冷哼一声,转头对李仁惠等人说道:“二位叔父,可还有吩咐?”
李仁惠神色欣慰,道:“李桓,你跟俺来悬镜堂。”
“是。”李桓跟着兄弟二人一起离开。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李桓才若有所思的出了悬镜堂。
就是李家子弟,也不知道两个长辈对李桓说了什么。
李桓拿着崭新的官服、告身、银鱼符,被李巽等人送出门口,顶着月亮直接回到了东春园。
此时已经是亥时。
可云裳仍然没有休息,正在给六个组长开小灶,紧急培训。
这六个组长是最优秀的学员,都是要派到川蜀针对吴曦叛宋,执行秘密任务的人。
云裳看见李桓回家,说了一声下课,就跟着李桓进入主楼。
“上午离开半夜回,去了一整天,怎么样?”女骗子劈头盖脸的问道。
接着喜滋滋的接过李桓的崭新官服。
李桓笑道:“还好,公主的威胁暂时解除了。李家上下也更信任我……”
接着将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云裳听到最后,不禁瞪大眼睛,惊讶道:
“什么?你那两个便宜族叔,居然直接让你当使团副使,上来就干使团二把手?”
“等你出使回来,还要给你封伯爵?这也太跳跃了吧?”
“你这是要做火箭!”
pS:身体不舒服,只能一更了。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