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净言回答不出她这个问题,将视线投向许文盛。
程雨珊回过神,站起身,踉跄着扑到许文盛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哽咽着摇晃:“许文盛……我的女儿呢?
我们的亲生女儿呢?”
许文盛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屎。
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沈云冲和唐如酒,顿时皱眉:“我们一家人处理家里的私事,怎么有外人在这里?”
“他们不是外人,”许净言看着沈云冲和唐如酒,淡淡的说,“云冲你认识,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情同手足。
酒酒是唐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她发现许净语给我下毒,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死于非命……”
“那也不行!”许文盛黑着脸说,“今天,这里只能姓许的,和与姓许的有血缘关系的人留在这里,其余的人,都得离开!”
他已经预见到,今天这一关,他不好过。
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他丢人,更不想让外人得知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不行!”沈云冲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一点尊重都没给他,斜眼看着他说,“我和酒酒要留下来,给净言做见证。
净言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哪怕是他亲爹也不行!
你从外面抱回来的那个野孩子,险些把他给害死,你不给我们个说法吗?”
“许文盛,我们的亲生女儿呢?为什么我养大的会是你从外面抱回来的野孩子?我的亲生女儿去哪里了?”程雨珊被他的话刺激到,揪紧许文盛的衣领,将许文盛勒的喘不过气。
“她死了!”许文盛用力推开她,一边解衬衫上的扣子,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生下来,只活了几分钟,就夭折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会抱别的孩子回家养吗?
我也是怕你知道孩子夭折了伤心,实在没办法,才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
我都是为了你好!”
“你胡说!”程雨珊崩溃的大喊,“我的女儿夭折了,你不告诉我,我都没有送送她。
你从外面抱了一个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回家,让我把当成自己的骨肉,养了她十几年。
你说,你是为了我好?
你、你胡说!”
良好的教养让她骂不出更难听的话,翻来覆去,只有一句“你胡说”。
“珊珊,你相信我,我真是为了你好,”许文盛走到她身边,柔声哄她,“你怀着我们女儿时,怀相一直不好,后来又早产。
生下孩子之后,你就被推进了监护病房,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你知道我多担心失去你吗?
你在监护病房治疗了十几天,才转到普通病房,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你,我们女儿夭折的事。
我担心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我太害怕失去你了,万般无奈,只能从外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骗你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你见了小语之后,精神就慢慢的好了起来。
这些年,净言和小语陪着你,你儿女双全,多高兴?
要是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们的女儿夭折了,你还能这么开心吗?
所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程雨珊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
许净言叹了口气,对程雨珊说:“妈,他骗您。
许净语的母亲叫伊采春。
伊采春……是他的初恋。”
程雨珊身体一震,眼珠缓慢的转动,看向许净言。
“你胡说什么?”许文盛又羞又怒又惧,涨红了脸,“我是你亲爹,她是你亲妈!
你想害我们离婚吗?”
程松柏脸色冷沉,问许净言:“确定吗?
确定许净语是他初恋的女儿?”
“确定,”许净言又将另外三份资料,分别递给程松柏、许文蔷、程雨珊,“这是伊采春的调查资料。
当年,我爸想娶伊采春,我爷爷不同意,命令我爸和伊采春分手。
我爸很迷恋伊采春,不同意和伊采春分手。
但伊采春收了我爷爷一百万,主动离开了我爸……”
“你说什么?”许文盛瞪大眼,“你胡说什么?
什么一百万?
不可能!”
他爸扬言,要是他和伊采春在一起,就和他断绝关系,把他赶出家门,让他姐姐招赘,继承许家。
伊采春不希望,他因为她耽误了前程,才主动和他分手。
哪有什么一百万?
许净言平静的将一张复印的转账记录递给许文盛:“这是爷爷让财务给她转款的记录。”
许文盛颤抖着手,接过转账记录单。
许净言讥诮的勾起嘴角:“把初恋的女儿抱回家,骗我妈帮你养了二十年,你是不是很得意?
可你却从没想过,你也被伊采春骗了二十年吧?”
“不……”许文盛摇头,“采春她不可能骗我……”
“你承认了?”程松柏大步走到他面前,冷声质问,“伊采春是你的初恋,许净语是你初恋的女儿,对吗?”
“大哥,你听我解释!”许文盛从震惊回神,慌乱的解释说,“当初,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程松柏就重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把他扇的一个踉跄。
不等他站稳身体,程松柏大步上前,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将他踹倒在地。
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许文盛生下来就是富家公子,他父亲去世后,他更是成了一家之主。
从出生到现在,他没被人碰过一根手指。
可此刻,他像是一只破麻袋一样,被程松柏打的在地上来回的翻滚。
不但如此,许净言的对面还坐着沈云冲和唐如酒两个外人!
他们都是小辈。
而他这个长辈,被程松柏在地上踹的像是个陀螺,一圈一圈的转。
他从没这么丢脸过,羞耻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努力的抱住脑袋,护住头脸,大吼:“程松柏,我是许净言的父亲、是许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不能这么对我!”
“董事长?”程松柏冷呵一声,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身上,“自打你爸把公司交到你手里,你赔了多少钱?
要不是我外甥争气,你早就要饭去了!
还董事长?”
他连踹了许文盛十几脚,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脸冰冷的看着他说:“既然你和伊采春是真爱,那么,你就滚出许家,去和伊采春团聚吧!
以后,许家是我外甥的,和你这个畜生、败类,没关系了!”
他用力将许文盛掼倒在地上,看他的目光像是看一团肮脏恶臭的垃圾。
他话中的意思让许文盛浑身都颤栗了。
他满脸惊恐,用力摇头:“不!
你胡说!
我是许氏集团的董事长、许家的家主、许净言的父亲,谁也没资格,把我赶出许家!”
他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明白,许净言和程松柏联手,是有这个能力的。
而他,许家的家主、许氏集团的董事长,怎么能失去如今的荣华富贵,去和伊采春过苦日子呢?
他从未有过的惊恐,求助的视线落在许文蔷脸上,声音里甚至带了狼狈的哭腔:“姐!
许家是我的!
我不能离开许家!
你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