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珠其实并不知道这月织族秘法外人究竟能不能练,但看巫池这模样,想来多半是不能的。
况且既然都已经称之为秘法了,再加上月织人又如此特殊,自然是不传外人的。
但这不重要。
反正巫池也是一头雾水只凭常理猜测,如今单看到底谁技高一筹能将对方绕进去罢了。
谢离珠确实没练过月织族秘法,甚至连影子都没见到过。
但她先前向御寻求炼化魔气的方法的时候御便疑惑过她身上的魔气为何会与自己身上的同源。
且方才谢离珠遭到暗算时也能明显感觉到此地魔气与她体内的魔气多有呼应融合的倾向,便顺势选择直接将魔气尽数吸收。
御恰好也是灵魔兼修之体,月织族的半灵半魔之身只怕与御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又或者说在铜花秘境演化形成之前,此地的魔族都与御有些关系。
而月织族的特性又是最接近御的,谢离珠很难不往月织族秘法也与御所练功法有联系这上面猜测。
她用的是御教她的方法,多半与月织族秘法同宗同源,四舍五入一下,怎么不算她练了月织族秘法呢?
“闭嘴!”巫池恼羞成怒地喝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说罢,他手中长刀再凝,一势横劈。
他这一刀的威力比起先前强了不少,显然是已经彻底被谢离珠激怒,不想再和这些人废话,只想速战速决了。
四人不敢轻敌,纷纷严阵以待,手中挽出剑招极力对抗。
四人合力将这一招挡了下来,巫池却是毫不在意:“没用的,能挡住我的招式又如何?”
被打散的魔气环绕在四人周围,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便钻入他们的丹府当中,将他们的元丹狠狠绞碎。
“果真吗?”谢离珠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左手一翻阵盘在手,一个阵法从里面快速飞出落到地上,将四人圈在了阵法当中。
阵纹快速转动,阵中幽光大盛,随即便见原本环绕在四人身边的魔气都被这阵法吸引了过去,而后一股脑的涌进了谢离珠体内。
此地灵气稀薄得已经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修士在此等魔气充盈的地方作战理所当然是受限的,必须要抑制身体吸收灵气的本能。
然而如今聚封阵落下,周遭的魔气被谢离珠吸了,她体内元丹飞速运转,须臾之后她一手搭一个,竟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被输送到司凝和柳安筠体内。
两人顿感一阵神清气爽。
柳安筠见状况,顺手搭上溟俟的肩,将灵力渡了过去。
四个人就这么当着巫池的面传起了灵力。
巫池面色微变。
他怎么忘了,这女修灵魔双修之体,是可以自如转换灵力与魔气的,此地魔气充盈的状况对她来说非但无害只怕还助了她一臂之力。
巫池正欲出手打破这阵法,随即想到自己将人弄来此地的目的,瞬间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极了!”巫池一边笑一边拍手,满脸快意,“真是太好了,你如今这表现正合我意,倒是不枉我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谢离珠眉头微皱,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巫池并未多言。
他双掌相对,五指如爪,魔气在两掌间翻涌,他手上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面部皮肤起伏不断,渐渐鼓成了大大小小的包,眼底猩红闪现,口中吐出的竟也变成了红黑的魔气。
“我已经准你们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们该知足了。”他抬眼看向谢离珠,“如今时候到了,你们便等着黄泉相见吧!”
他话音刚落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如一团黑雾一般神出鬼没闪现在谢离珠背后,一掌探出,地上阵法瞬间破碎,而后他朝着谢离珠后背狠狠一掌拍下。
他的速度太快,快到谢离珠刚刚看到他消失下一刻后背便已经传来了剧痛。
此等速度早已经超过了人能反应的范围。
谢离珠避无可避硬生生扛下这一掌,一口鲜血呕出瞬间见红。
顾不上后背的痛,谢离珠眼也不眨地回手一剑朝着巫池的脑袋削去,巫池瞬间消失不见。
“离珠!”柳安筠一把扶住谢离珠,反手拿出丹药喂进谢离珠口中。
将丹药吞下后,后背疼痛立缓,谢离珠喘了口气,声音嘶哑:“无碍。”
这一掌虽痛,但也确实是除了痛之外没有其他影响。
幸好谢离珠如今的肉身强度已非昔日可比,不然巫池这一巴掌已经足够将她拍进地里挖都挖不出来。
“小瞧你了。”巫池站在不远处,见谢离珠仍然好端端地站着,扬了扬眉,眼中红光一闪即逝,“不过无妨。”
在巫池消失的瞬间四人同时警觉起来,他们以为巫池又要对谢离珠下手,下意识留意着谢离珠的状况。
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溟俟随即惨叫一声。
他刚刚才被柳安筠接好的手臂又被折断了。
溟俟被巫池拽住一条手臂反拧着,溟俟正准备不管这一条手说什么也要将巫池脑袋削下来的时候,巫池的速度比他快多了。
他出手如电,五指成爪越过溟俟肩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了柳安筠肩上,尖长的指甲瞬间扎进血肉中。
旁边冰蓝剑光劈来,巫池迅速撤退,谢离珠这一剑落了空。
指甲拔出的瞬间带出些许血肉,柳安筠闷哼了一声,额头冷汗滴落在地。
她的肩膀上留下了五个漆黑的洞,魔气从洞中一点点逸散,她那一边手臂近乎完全失去知觉。
溟俟口中吸气不断,以一个极为滑稽的姿势站立着,试图缓解手臂错位的疼痛。
谢离珠伸手盖住柳安筠肩上的伤口,将魔气悉数引出,旁边的司凝接过柳安筠手中的伤药,等谢离珠挪开手掌后立刻将药洒在了伤口上。
肩头刺痛难忍,柳安筠却是眼也不眨,一把将溟俟扯过来快速将他的手重新接上。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司凝面露担忧之色,“他这么东一下西一下的搞偷袭,等我们疲倦松懈了,便是他得手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