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星烛没再对男人准备一力降十会闯入各国机要场所、武力攻破众多服务器的行为表示质疑，从短暂的了解推知，他大概率从对方那里得不到任何常理范围内的答案。
对方只会拒绝解释，并且用兴致寥寥的语气说出些夹枪带棒的话，明里暗里骂上两句。
而且无差别攻击，谁都可能平等地挨骂。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这可不是游戏，他不认为自己有跟着对方杀入服务器所在地还不拖后腿的本事。
男人似乎对他的识时务还算满意，接着陈述自己的计划：“你负责你最擅长的部分就好。”
“我擅长的？”
“嗯，你是那款游戏的老玩家了吧。”
“熊孩子毕竟是在全息游戏里被你们这些玩家喂了大量血腥暴力数据喂出来的超级ai，零天然有公害……天天被坑蒙拐骗拳打脚踢，喂成现在这副想要灭世的厌人模样也不奇怪。他只是看起来是小孩，加上看你蠢得可以，所以才一口一个哥哥，恶意在你面前装乖耍你玩——实际上他现在的心智当然远不止6岁。”
“坑蒙拐骗拳打脚踢……？”
“你不知道？”男人挑眉瞥了崔星烛一眼，语气平淡，“奇怪啊，他都肯向你卖萌了，竟然没趁机向你卖个惨，脸皮怎么又厚又薄的。”
“你不会在游戏快要崩塌的时候才遇到他吧？”他又了然地接着问，见崔星烛点头，呵了声，“是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还是曾经只有耳闻，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不需要对方的回答，男人显然也知道前者是不可能的。他这时反倒比方才表明来意、说那些拯救世界的正事时多了几分精神，大有种工作不想做但能摸鱼就来劲儿了的看热闹嘴脸，戏谑道：
“就算没有亲眼见过，难道你还想象不出一个卖小垃圾的小孩npc，还是个在游戏图鉴里存在特殊、介绍打满问号，一看就有料可扒，偏偏没什么战斗力的npc会是什么待遇？你是资深玩家，认识的网友应该也不少，竟然没认识几个能为了试隐藏成就把npc杀个十遍八遍的收集癖？”
“估计蹲尸的成就狂魔还是轻的……第四天灾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定还有喜欢拼人体积木的变态或者改行炼铜的炼金术士呢……一般人走上骗子这条路的第一步都是被骗交学费，收集数据形成自己行为模式的ai能变成现在这样，更是不知道曾经被骗多少次了——”
“你猜凭你的游戏强度，为什么原先你从来没见过他？”
“你要是早碰见，估计早认出他来带在身边了。说不定这小子真能被你同化得程序里写满真善美，一心当个符合他妈期待的积极乐观好ai，都不想灭世了——”
他越说，崔星烛本就紧绷的表情就变得越难看，直到拳头捏紧指甲完全陷入肉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阳穴青筋都要隐隐可见：“都怪我没有早点意识到……”
“？”
原本兴致勃勃八卦的男人微妙卡壳了一下，没继续推测下去。他神情一言难尽地沉默片刻，眼见面前人越来越自责，最终还是没忍住强行打断：“怪你什么怪你。”
崔星烛红着眼抬头看他：“怪我没有早点发现，让他经历了那么多委屈，还受了不好的影响，走上现在这条错路……”
“……啧。”天外来客好像在露面以来第一次无语了，“我瞎编的，这你也信？说你蠢你是真蠢啊。”
合情合理的推测摆在面前，崔星烛显然更不信那些是他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