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孙艺玲找你,打算给你一百万,让你放弃小庄的抚养权?”陆琛关上门,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隋夜。
隋夜叹了口气,对他说:“是,现在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孙艺玲想要小庄的抚养权,史奇打听的消息是,她在国外的丈夫去世,她继承了大笔遗产,但她不能生育,所以才会突然回国想要小庄的抚养权。”
陆琛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问她“所以你现在什么打算?”
隋夜摇了摇头说:“既然在我这边走通,她肯定会选择打官司,我现在这个情况,你也知道,能赢的几率不大。”
陆琛:“隋叔和徐寅的事,加上你现在没有工作,要想彻底保住小庄的抚养权确实不太容易,但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没有。”
隋夜微微挑眉,说:“陆琛,我认识的人不多,这个案子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陆琛眉头微挑,说:“你就算不说,我也不希望小庄回到孙艺玲身边。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隋夜问他什么办法?陆琛想了想,说:“证明孙艺玲不具备监护能力。”
隋夜蹙眉:“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陆琛笑了笑,去茶水间给她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对她说:“你收养小庄是因为隋叔那个案子吧!”
事到如今,隋夜也没什么可瞒着了,点了点头说:“是。”
“你给小庄和隋叔做过dNA比对了么?”陆琛突然说道,隋夜脸上的表情一僵,蹙眉看他。
陆琛连忙道歉说:“抱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要了解具体情况,这样才能找到办法,阻止孙艺玲抢夺小庄的抚养权。”
隋夜知道陆琛说得有道理,犹豫再三,还是点头说:“我确实带着小庄去做过dNA对比,小庄跟老隋没有任何关系。”
陆琛点了点头,问她:“那你知道小庄的具体出生时间么?”
隋夜摇头说不知道。
“但是孟院长说,小庄被遗弃的那几天,似乎总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在福利院附近徘徊。还有就是,小庄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肚子上的脐带还没有脱落。”隋夜回忆说,“一般情况下,新生儿的脐带会在3到7天脱落。”
陆琛:“也就是说,小庄是在刚出生不到七天就被遗弃了?”
隋夜点了点头,陆琛说:“这么小就被遗弃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在法庭上,这都可以作为拒绝孙艺玲夺取监护权的一项。另外你知不知道小庄是哪一天被院长捡到的?”
隋夜说:“2013年2月25号。”
陆琛一愣:“记得这么清晰?”
隋夜没说话,但陆琛大概能理解她的感受。沉默片刻,说:“隋夜,有件事我不得不说,但即便现在我不问,后面如果真的打官司,在法庭上,对方律师也一定会问。”
隋夜身体一僵,隐约猜出他要问什么,而这个问题,她曾在无数个夜里自己问自己,时至今日,她也没办法给出完美的答案。
“你当初为什么要收养小庄,这与你父亲和孙艺玲之间拿起强*未遂的案子是否有关?你今天执意要收养小庄,不肯将他的监护权还给孙艺玲,是否存在报复心理?”陆琛目光灼灼地看着隋夜,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隋夜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心脏,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无法想象,当小庄站在法庭上,听见这样的问题时,他会是什么心情?他又会不会选择跟自己一起生活?
不能否认,她收养小庄的目的绝非因为她有多么善良,她最初,哪怕是现在都没办法否认,因为小庄是孙艺玲的孩子,她才会选择收养,并且在很多年前,她就预想到,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小庄的存在有可能证明老隋的无辜。
隋夜无法说出话来,更无法直视陆琛的眼睛。
陆琛微微叹息,伸手按住她搭在桌面不停抖动的手,轻轻地说:“隋夜,我能理解你,但小庄是无辜的,无论孙艺玲和老隋之间的案子真相如何,小庄都是无辜的。”
“我承认,我收养小庄时,确实产生过一些想法。我怀疑过小庄的身世,也怀疑过他的出生日期,以及孙艺玲怀孕的时间。”隋夜红着眼睛说,“可我没想过要利用他报复孙艺玲。并且在证实小庄不是老隋的孩子时,我就当他是个普通孩子一样对待了。”
陆琛面色有些凝重地说:“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但对方律师不会,他会着重攻击这一点,而法官认同了这种想法,你根本没办法抱住小庄的监护权。”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陆琛抿了抿唇,说:“除非孙艺玲有犯罪前科。”
隋夜微微一怔,心中掩埋了许久的那颗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陆琛说:“如果我起诉孙艺玲诬告陷害罪,一旦罪名成立,她就不能成为小庄的监护人!”
……
学校的环卫工作是外包给本市一家劳务派遣公司的,工作人员的工资和社保都由劳务派遣公司缴纳。
负责实验室清洁工作的一共两个人,一个叫林翠凤,51岁,本地人,家里有一个在本市做外贸工作的女儿。另一个叫王萍,49岁,独自一人生活,早些年丈夫因为酗酒家暴被判入狱,前年初,王萍丈夫在狱中突发恶疾去世。
王萍和丈夫没有孩子,亲戚也都不在这边,平常除了跟学校的一些老师和学生有所接触之外,基本没什么社交。
晏城指着手机里从监控录像里截取的画面问林翠凤:“你看下,这里面的是你么?”
由于监控摄像头清晰度有限,很难判断出,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的人到底是林翠凤还是王萍,所以晏城干脆和老郑分头行动,拿着视频截图去问林翠凤和王萍。
林翠凤穿着劳务派遣公司统一发放的蓝色工作服,一边低头看视频,一边紧张地搓着双手说:“警察同志,是,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呀?”
晏城耐着性子说:“没什么,就是跟你了解一些情况,就是徐寅那个案子,你也知道吧!收集线索而已。”
林翠凤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说:“我们的工作服都是统一的,这照片里也看不出啥呀!”
晏城眉头微挑,问她:“你和王萍两人是怎样分工的?”
林翠凤想了下说:“也没什么分工,实验室这一片一直都是我们两个打扫的,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她,不过有时候我女儿回家,我可能会提前下班一会儿,如果这个时候实验室里有人做实验,就会是王萍来打扫。”
“你这样的频率多么?”晏城问。
林翠凤说:“一周一两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