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离眼神炽烈地注视着姜真一道:“姜家长途跋涉收集灵石,究竟有何意图?”
原本,他还打算深入调查此事。
然而李阳却建议他不必多管。
果不其然,正如李阳预料的那样,姜宜年终究亲自登门索人,并且不自量力地挑战起了他。
有了姜宜年父子作为筹码,姜真道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看来宁宗主此举,只是为了探明此事真相啊。”姜真一道,发出一阵朗声长笑。
“此事是否微不足道,待我知晓后再做定论!”
宁离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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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宗主无需忧虑,姜家集敛灵石,并非别有所图,实乃为了大量购入仙草灵芝!”
姜真道摇头苦笑,言语间透出一丝无奈:“老夫已至返璞归真之境顶峰,却始终难以突破桎梏,故此才出此下策,希冀借助仙草灵芝之力,助老夫跨越那至关重要的瓶颈。”
“仙草灵芝?”
宁离拧眉反问:“你以为我是易于受骗之人么?仙草灵芝稀世罕见,怎能轻易购得大批?”
的确,仙草灵芝对于修炼者的修为提升有着极大的裨益。然而遗憾的是,它们异常稀少,即便是下品仙草,亦是难得一见,谁要是拥有仙草灵芝,必定珍藏起来,怎会拿出来大量出售?
“宁宗主切勿疑虑。”姜真道淡然一笑,“只需前往盘龙秘境,归墟山庄,一切自有分晓。”
“既然如此,我记下了。”
宁离听罢,放下心头疑虑,挥手下令:“带走他们吧!”
他担忧姜真道会欺骗自己,正如姜真道所说,去了自然就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姜真道胆敢欺瞒他,他就当着姜真道的面,取走姜宜年的性命!
“那姜煜呢?”姜真一道,笑意未减:“还请宁宗主下令,也将姜煜一并带出来吧。”
“姜煜,你是带不走的!”宁离果断摇头,“除非——他的遗体!”
听到这话,姜真道面色陡变,语气转为沉肃:“宁宗主身为白虎战宗,竟也要违背承诺吗?”
“我何时食言了?”
宁离嬉皮笑脸地回应:“我说的那个‘他们’指的是他们父子二人,并不含姜煜!再者,姜煜并非我亲手擒拿,我自然无权释放他。”
察觉到姜真道眼中的疑惑之色加深,他眯起双眼,冷声道:“难不成,姜煜此刻并不在你的府邸之中?”
“确实在!”宁离点头承认。
“既然是在你府中,既然不是你亲自捉拿,恐怕便是你暗中派人所为吧?”姜真道的眼中,杀机逐渐凝聚。“宁宗主,不要再与老夫在这文字游戏上纠缠不清!虽然老夫不愿与你刀剑相向,但却不能容许你这般戏弄于我!”
“是要一战吗?”
宁离的眼眸中闪烁着热血沸腾的光芒,兴致盎然地道:“正合我意,我也早已憋闷许久没有痛快地较量一番了。你这样的对手,足以让我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宁离生性嗜战,若无人找他过招,他甚至不惜主动挑起争端,只为寻一场痛快的激斗。如今姜真道显然有意动手,他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面对这样的强者,一战方显英雄本色!
看着宁离满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姜真道的脸色愈发冰冷。
就在姜真道即将出手之际,一个平静却又不失响亮的声音传来:“姜煜,是我擒下的!”
听见这声音,姜尘心神剧震,体内灵力瞬间涌动。
须臾之间,面上冷肃之色尽数消散。
一个如同魔魇般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竟是他擒拿了姜炎!
姜炎这孽障,为何会招惹到这位强者的麾下啊!
如今看来,即便是自身,也无法插手此事了!
“在下失礼,就此别过。”
姜尘深深躬身,行了一礼,在姜宜年父子惊愕的目光中,果断牵着二人迅速离去,不敢在此处稍作停留。
直至马车远离了玄甲府,姜海涛才勉力回过神来。
“祖宗,您为何不去搭救炎儿啊?请您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
姜海涛嗓音沙哑,满含恳求与哭泣之意。
“救?我拿什么去救?”姜尘咆哮道:“姜炎触及到了那位强者,唯有自食其果!那孽障必定做了什么令对方无法宽恕之事,否则,对方又怎会非要置姜炎于死地不可!”
他?
姜宜年父子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老祖宗。
“他……究竟是何人?”
姜宜年竭力按捺住内心的恐慌,颤抖着问道。
他明白,自己的父亲向来疼爱子嗣。
然而提及的那个他,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便让父亲匆忙告辞而去。
甚至连询问都没做,便已断定是姜炎犯下了滔天大错。
自始至终,那人未曾露面。
而父亲的实力已然登峰造极,达到了化凡境的极致,缘何却对此人如此忌惮?
“他,是我们姜家触碰不得的人物!北极尊者,李阳!”
“什么?”
姜海涛惊骇失声,“原来李阳便是北极尊者?!”
北极尊者——这一名号背后,承载的是七十万敌人亡魂的累累白骨。
那一役,虽然姜海涛并未亲历其境,但从那些流传的讲述中,已足以令他毛骨悚然。
“嗯?”姜尘瞥向孙子,“你见过他?”
“没……没见过。”姜海涛连连摇头,心头无比忐忑。
“你确定?”姜尘眼眸中精光闪烁,严厉地质问道:“你是不是了解一些内情?”
面对姜尘咄咄逼人的目光,姜海涛愈发显得底气不足。
他再也无法隐瞒,连忙将自己的所知全盘托出。
当得知姜炎竟然胆敢对李阳胞妹出手时,姜尘顿时勃然大怒,狠狠一巴掌甩在姜海涛的脸上,怒斥道:“如此重大之事,你为何早不说?”
“我……我……”
姜海涛捂着脸庞,吞吞吐吐半天,颤声道:“我不知道李阳就是北极尊者啊!”
“可你现在知道了!”
姜尘咬紧牙关,怒喝道:“胆敢对北极尊者的妹妹下手,姜炎若不死,还有谁能死得了他?咱们姜家未受牵连已是万幸了!”
想到此处,姜尘愈发生气,恨不能立刻亲手解决了姜炎这个孽障。
目睹姜尘那充满杀机的神情,姜宜年父子不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惊惧之情直透心底。
……
“派人将姜炎的遗体送回姜家。”
李阳自后山禁地走出,对着身旁的宁乱淡然嘱咐一句。
“嗯。”
宁乱应答之声中透出一丝萎靡之气。
见宁乱如此状态,李阳不禁微微一笑,“如何,未曾让你与姜师尊对决,你心中颇有不甘么?”
“没错!”
宁乱毫不犹豫地承认,“莫非你以为,我无法胜过姜师尊?”
他对与姜师尊一较高下之念甚切,然而李阳一句话,便令得姜师尊黯然离去,即便李阳晚开口一分钟,他也已然准备与姜师尊展开激斗。
“愚鲁!”李阳脚尖点地,朝宁乱飞射而去。
宁乱并未闪避,反而挺直脖颈,不服气地质问:“何处愚鲁之有?”
“哼,难道你想助姜师尊踏入化元境不成?”李阳眼神犀利地盯着宁乱,“姜师尊此刻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迈入化元境,若你全力相搏,他或许难以抵挡你,然而你能确保,在生死存亡之际,姜师尊不会因此而实现破而后立吗?”
听闻此言,宁乱瞬间哑口无言,低下头去,深谙生死关头最容易激发人的潜能之道。他们这批年轻强者之所以能成就这般修为,很大程度上便是每日挣扎于生死边缘,不断突破自身极限。
明白了李阳的用心良苦之后,宁乱不由得低声说道:“弟子知错了。”
楚南风心中暗自叹息,这世间唯有牧北王能够让这位横行霸道的魔王心悦诚服地低头认错。当然,也唯有宁乱敢于同牧北王针锋相对。
感慨之余,楚南风站起身来,恭声道:“牧北王,属下有一事需前往处理,请您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