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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外,秦染和秦芷兰此前居住的小院即使是深夜也烛火通明。

秦染几乎是一动不动的守在床边,面容憔悴,唇色也干涩惨白。

几日没有修饰形容,下巴都冒出来青色的胡茬,看起来颓废又沧桑。

秦芷兰端了些鱼片粥进来,看着秦染仍旧岿然不动的模样,叹了口气。

将鱼片粥放在桌上,缓步来到床边。

顾清歌静静的躺在床上,唇瓣上的青紫和眼下的乌青都已褪去,但胸前毕竟受了一箭,还是面色苍白。

素手搭上顾清歌的脉门,细细诊脉,温声道。

“哥哥,龟息丸的效力已经解开,但清歌用内息将三寸枯解药的效力锁在丹田。解穴之后解药起效但周身气血运行缓慢,难免毒素入体,你已经帮清歌运功祛除了毒性,眼下她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你去歇歇吧,已经三日了,再这么熬下去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秦染也按上顾清歌的手腕,确定脉象平稳,方才松了口气。

仍旧担忧道。

“我本是想着她用计假死,神不知鬼不觉便能偷梁换柱。”

“我知道她担心着裴二公子,等国公爷咽了气,和秦旭死因一致,自然真相大白。”

“可没想到她弄出御前救驾这么大的动静,愣是逼着陛下放了人。”

“她倒是行事果决破釜沉舟,但那宾客吊唁又公主仪制下葬,愣是拖了四日。”

“龟息丸虽然无毒,但血脉闭塞时间越久对身体损伤就越大,我这心悬着半分放不下。”

“好不容易将人给带回来,又有三寸枯余毒未清,从中秋至今已有七日,不见着她醒过来,我如何能安心。”

秦染收回手来,揉着酸胀的眼睛,声音中难掩疲惫。

秦芷兰看着不禁叹息。

“都说是当局者迷,哥哥的医术不逊于我,你明知道清歌如今已经没有大碍。所谓不放心,不过是心中惦念,真是不知,你何时竟如此痴心。”

秦染的性情本就冷淡,多年在定国公跟前如履薄冰,情绪内敛,难让人窥见心绪。

她本以为秦染对顾清歌比之旁人珍重三分,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如今这经了事才知,竟是这般爱之入骨。

秦染听着妹妹的话,浅笑抬眸,眼神中透露着温热。

“她儿时救你,我便记住了她。她如暖阳微光,炙热明媚,众星捧月,整个人都泛着光。”

“后来随着秦旭练武,偶尔也见过她同楚听澜玩闹,喜穿红衣,艳若桃李,美的独树一帜。”

“楚听澜退婚,那日我自兵部出来路过西市大街,亲眼看到她策马救人,骑术精湛意气风发,便觉得若是能与她近些就好了。”

“虎狼关她突然前来我始料未及,说实话当时我看出情势不对但亭和救急心切非要前往,我便也只能舍命相陪。她忽然而至,乱军之中游刃有余,简直让我移不开眼。”

“她是如此的善良,机敏,从不因我出身低贱就与我生疏,待我比起亭和还温和尊重许多。”

“我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她,她亦心有所属,只远远看着心中便也是安宁的。”

“怎知,她竟然终究被卷入纷争,落得如今的境地。芷兰,她要做太后的刀,便此生再难到阳光下。我无力改变,但能相陪,这条冰冷的路我要护着她走。”

秦芷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秦染并非是一时起意,而是隐藏至深的多年倾慕。

回头望着顾清歌安静的睡颜,又想起顾清歌同她说起那些和苏忱之间的缠绵过往,甚至她很清楚顾清歌已经身心托付。

一时心中也是酸痛难当,望着秦染久久说不出话。

顾清歌真的能忘记苏忱吗?秦染能有机会吗?

她又该不该同秦染说清过往旧事,一边是哥哥,一边是挚友,当真是让秦芷兰也左右为难。

顾清歌指尖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秦染立刻便站了起来,凑近床边,眉宇之间尽是欣喜,低声唤着。

“清歌,清歌你醒了吗?”

秦芷兰也收敛了心情,也凑上前去,眼见着顾清歌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一双水眸也蓄满了泪水。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七日,可真是担心死我们了。”

顾清歌睡了许久方才苏醒,眼神还有些迷茫失焦,缓了一阵方才看清了憔悴的秦染和满面泪痕的秦芷兰。

刚想起身,胸口的撕裂剧痛传来,方才反应过来自己挡了袖箭,胸前受了伤。

只得扯出一丝苦笑,索性躺好不动,不和自己过不去。

视线落在秦染憔悴泛着胡茬的脸,皱了皱眉眨着眼睛,低声开口调笑。

“秦大哥怎么弄成了这样,倒是看着像是你受了伤似的。挺俊俏的一张脸,弄得这般邋遢,可惜了。”

秦染见顾清歌还有心情同他打趣,心中宽泛了许多。

本他除了顾清歌身上的伤患,更多地也是担心这假死之后,从公府贵女变成无名暗客的心理落差,会不会让顾清歌心中难过。

但看着顾清歌并无忧郁思绪,也只得无奈扯出一丝低笑,摸了摸顾清歌的发顶,起身出去整理。

秦芷兰握着顾清歌的手,看着秦染走远,低声道。

“从把你带回来,哥哥一直守着熬了许多天,自然是憔悴的。你身体里三寸枯的毒素哥哥已经都逼出去了,不过胸前的伤还要休养一段时间,太后那边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养伤,然后就要接受夜鸢的入属选拔。太后的意思是要用洗髓丹,将你的根骨筋脉重塑,那会如何你明白吗?”

顾清歌眼神平静,淡淡点点头,抿了抿下唇轻声道。

“洗髓重塑,听起来就是件好痛苦的事。但芷兰姐姐,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死人不怕痛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到最高,为此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指望旁人不如依托自己,我要护住镇国公府,护住我想保护的所有人。哪怕这条路遍布荆棘,千难万险,我亦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