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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宅里苏忱忙活了一天,屋里屋外挂了许多的红剪纸,对联也都写上了新的贴好。

苏鹃也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从早上到下午都忙的不得闲。

可晚间兄妹俩坐在一处看着冷冷清清的家,还是免不得悲从中来。

苏鹃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拿着手帕抹眼泪。

“往年守着那么个小破院子,就盼着大哥有一日能飞黄腾达,带咱们都过上好日子。如今也住上大宅子了,怎么反倒觉着没年味儿了呢?”

苏忱轻轻抬手摸了摸苏鹃的发顶,回身看着身后供奉的苏家二老的牌位。

“因为往年爹娘在,爹坐在炕上抽烟,娘给咱们讲故事,过了半夜李婶子还会来送饺子,没什么钱但处处都是人气儿。”

苏鹃趴在苏忱的颈窝落下泪来,哽咽着开口。

“大哥,我想爹娘了。”

苏忱的眼睛何尝不是通红一片,也只能温声安抚着。

“爹娘在天上看着咱们呢,活着的人日子还要过下去,大哥一定会照顾好你。”

苏鹃点着头但沉浸在悲伤之中,仍旧难以自拔。

正逢此时外面响起来敲门声,惊得兄妹二人一激灵。

苏鹃抹着眼泪从苏忱怀中出来打算去开门,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带着些窃喜。

“定是宋姐姐来看我了!”

要是楚世子也来了,那便更好了……

苏鹃心中期待面上也带了几分桃红,走到门边打开门。

见到竟然是盛装娇艳的顾清歌,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顾姐姐?你怎么会?”

苏忱听到一个顾字已经是喜笑颜开,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

顾清歌看着苏鹃红彤彤的眼睛,也知道定是哭过了,笑着将手中的礼物递过去。

“我想着你们两个独自在京城难免无趣,家里的事情忙完了便赶了过来,这是我大哥备的礼。下面那份是你的,一会儿进屋再看喜不喜欢。”

苏忱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门边,看着顾清歌迎着风雪而来,心中无比激动。

声音中都带着几分颤抖,欣喜道。

“你不是说出不来的吗?”

顾清歌看着苏忱那副憨样,噗嗤笑了出来,故作生气的挑眉。

“怎么?那难道我来了你还不欢迎?”

苏忱连忙摆手,肉眼可见的慌了神色。

“欢迎,自是万分欢迎的,鹃儿快去给清歌添副碗筷,咱们过年。”

苏鹃脑子还有些蒙,她听说顾清歌做了郡主的消息,这在京城不是什么秘密。

那之后也没见顾清歌来找过苏忱,宋安然说人登了高位记不得穷亲戚,她也觉得有道理,但哥哥真情错付心里对顾清歌也存了些不满的。

没想到顾清歌除夕夜竟会特意过来,这会儿脑子一片懵,连忙应着进屋去准备碗筷。

顾清歌嘱咐着苏忱将沿途买的烟花也一并拿进来,方才入内。

见着主厅里面一桌子的菜色没动几口,心中也知道这兄妹俩怕是过的难受。

来到供奉的桌案前,给苏家二老上了三炷香方才落座。

看着呆愣愣的苏鹃,笑语。

“怎么见我来还傻了?拆礼物呀看看喜不喜欢?”

苏忱进了屋来看着苏鹃被顾清歌唬的一愣,好像回到了三岔村的小院。

“顾姐姐拿来的便是给你的,之前还不是说顾姐姐不送你东西,这回人家送了怎么还不会了?”

苏鹃被苏忱说的脸红,看着顾清歌的笑颜,轻轻打开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盒。

上方细长之物打开是一块极为精美的端砚,看着便知是给苏忱的。

苏鹃递了过去苏忱拿起端详,的确是少见的珍品,端砚名贵可以说是读书人都梦寐以求之物。

苏忱爱不释手,对着顾清歌浅言。

“裴世子有心了,改日我定亲自拜谢。”

顾清歌摆摆手,倒是淡然,她大哥在接人待物这方面整个京城都是有口皆碑,送的东西苏忱喜欢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苏鹃继续拆下方的圆盒,打开的一瞬间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一整套的百宝嵌头面,光头簪就有十余支,多是纯金的底面嵌着珍珠,碧玺等名贵的宝石,雕刻做工栩栩如生。

这样的头面在首饰铺子她是连看都不敢看的,顾清歌竟然大手一挥给了她一整套。

“顾姐姐,这,这也太贵重了,我能收吗?”

苏鹃喜欢的紧,但一时又觉着过意不去,怯怯的看看顾清歌和苏忱真叫个左右为难。

顾清歌把盒子往苏鹃怀里推了推。

“拿来的便是给你的有什么不能收。”

苏鹃见着苏忱点头露出笑容来,忙不迭的将头面盒子抱在怀里站起身。

“这么好的首饰我得收起来,可不能乱放了。”

说着便急匆匆的抱着跑回了屋,好像晚一会就会有人来抢似的。

苏忱和顾清歌看着无奈相视一笑,见着苏鹃跑远,顾清歌自袖间递了个红封过去。

“新年图个吉利,我知道你肯定给鹃儿备下了,但自己八成没有。端砚是我大哥送的,这个可是我的私房,你也得念我人情啊。”

大显有除夕包红封压邪祟的习俗,他早早便放在了苏鹃的房里,倒是没想到顾清歌还记挂着他这一份。

心中滚烫,眼含柔情,狭长的眸子氤氲着湿意,仿佛在凝视自己的全部。

“明明我比你年长,却还要被你当做小孩子,可真是……”

顾清歌轻轻握住苏忱的手,捏了捏,眉眼之间也尽是温柔。

“我答应过伯父伯母要照顾好你,你自是可以当小孩子。不过,一年也就这一天,不准得寸进尺哦。”

苏忱破涕为笑将红封放进顾清歌缝的荷包里收好,苏鹃收了首饰再回来热络了许多,三人也算是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年夜饭。

饭后顾清歌把烟花摆在院中间点燃,五彩的火焰照亮着夜空绚烂又美丽。

苏鹃没玩过这么大的烟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起劲。

苏忱抱着顾清歌围着披风在廊下看烟花,缓缓道。

“正月十三是昭楠郡主的生辰,每年王爷都会办庆生宴,今年陛下也会到。请帖不日便会送到镇国公府,宁安郡主可记得赏光啊。”

顾清歌往后靠了靠,在苏忱怀里选了个舒服的位置,笑道。

“知道了,本郡主定当不让探花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