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见着裴亭康到来面上一喜,仿佛是见到了救星,向门边小跑了两步来到裴亭康身边。
“二哥。”
转而看见在裴亭康身边的男子,想起方才楚听澜的尊称,也连忙屈膝行了一礼。
“宁王殿下有礼。”
宁王殿下年纪比裴亭康还年长个几岁,纵是一身的贵气逼人,却生的一副豁达沉稳的性子。
见着顾清歌也行礼,屋内众人也都一同拜见。
安王殿下朗笑出声,对着顾清歌的方向抬了抬手。
“都起来吧,这便是你们家那位女巾帼?喝个茶都吵吵闹闹也没有母后说的那般神奇,小孩子心性罢了。”
裴亭康垂眸浅笑,一袭的淡蓝束身长袍更显出宽肩窄胯,挺拔身姿。
听得宁王殿下打趣,裴亭康亲密的摸了摸顾清歌的发顶轻语道。
“本也比咱们小上许多岁,在王爷眼中这几个可不都是孩子。”
带着探究的视线越过顾清歌落在一旁的苏忱身上,裴亭康挑了挑眉。
眉眼含情粉面似桃,便是什么都不说,也带着三分的愁绪。
这探花郎的美貌名不虚传,也怪不得能这么得顾清歌的喜欢。
偏头再看楚听澜,也是比之几年见着时俊俏英武了不少,但这性子却是愈发乖张跋扈,让永安伯给娇惯的当真是无法无天。
顾清歌看着明媚性情更是张扬,这火添火,硬碰硬,也怪不得有了探花郎就不要这么个世子爷。
裴亭康眼见着顾清歌对着自己使眼色,哪里能不知道妹妹的心思,抬眸对楚听澜笑道。
“我离京多年与楚世子倒也是许久未见了,喝个茶而已,楚世子若是觉得寂寞不如同我和王爷一叙。一个女娃娃一个酸书生,懂得什么雅致的玩乐,这小丫头素来性子急又爱冲动,真惹恼了摔了盘子打了碗的,岂不是更坏了兴致。楚世子觉得我这提议如何呀?”
楚听澜站着的身子一僵,手暗暗攥拳,暗骂怎么这裴亭康也在咏芳斋。
此时更是带上了一个宁王殿下,一个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一个是太后的亲儿子。
他的身份哪里配与这两人为伍?
只得暗自咬牙,赔着笑脸道。
“康二爷言重了,不过是我许久未见清歌想念的紧,原也是这朋友之间的玩闹,动静大了些惊了二位的架。府中下午还有些琐事,也不方便在外面耽搁太久的,多谢二爷和王爷的美意了。”
裴亭康见楚听澜懂事,和宁王殿下互换了个眼神,双双低笑。
“原是这样,说到底也是我这妹妹胡闹,坏了楚世子的兴致。今日你的花销都记在宁王殿下账上,也算是我给你赔个不是。”
楚听澜哪里真敢占宁王殿下的便宜,正要拒绝,就见宁王殿下无奈的笑着指了指裴亭康,一副没办法的模样。
“你倒真是不客气,本王怕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转而看向楚听澜摆了摆手,对着身后跟着的侍者吩咐。
“以后楚世子的账都记在本王身上,可切记好生伺候着。”
话毕对着楚听澜颔了颔首,转身便径自走了出去。
裴亭康自然了解好友的性子,揽着顾清歌一同跟上。
顾清歌临出门前拉了苏忱的袖子,便就这么一个带一个的将人给带了出来。
楚听澜行礼恭送,一直到房门关闭了上,方才冷下脸来。
宋安然看着楚听澜的神色有些畏惧,怯生生的开口。
“安然不知今日清歌他们会过来,让世子不悦了。”
楚听澜坐回桌边摩搓着手上的扳指,倒是压住了这口恶气。
京城行事,势比人强,比的不就是背景。
他一个永安伯世子,比不得皇族和镇国公府尊贵,被压一头不丢人。
可顾清歌维护苏忱的那个样子,却是让他每每想起来都怒火中烧。
况且裴亭康和宁王殿下会出面,看的是顾清歌的面子。
他苏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配折他的面子。
明面上压不过,那就玩玩花招子,看谁能笑到最后。
“不知者无罪,我也没料到康二爷和宁王会在,又能怪你什么呢?”
楚听澜拿起刚给顾清歌倒的那杯已经冷了的茶,对着宋安然挑了挑眉,喝了下去。
宋安然见着楚听澜总算让她上桌一喜,忙不迭的坐到楚听澜的身边。
伺候的乐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见气氛平和下来,又一次拨动着琴弦,奏起旖旎小调。
楚听澜侧眸轻声问道。
“宋二小姐今日应该不止是带个姐妹来同本世子见见吧。”
宋安然往楚听澜的身边凑了凑,唇边笑意盈盈却透着些阴毒,柔声低语。
“世子许久不见安然,安然想念的紧。想着苏忱那人总是惹着世子不悦,很是可恨,便想着若是能帮上世子一二也是好的。”
楚听澜惊讶于宋安然的心思狠辣,望着她那张清丽的脸,多了些兴趣。
“哦?宋二小姐可有什么妙法?”
宋安然浅笑之下眸中莹亮,朱唇轻启,缓缓道。
“苏忱父母已去,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个妹妹,当真是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世子若是能让苏鹃为您所用,那苏忱还不是乖乖的任您拿捏。我方才瞧着,那苏鹃是折服于世子风姿的,乡村孤女而已世子若是有兴趣便同她玩玩,若是没兴趣偷梁换柱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得。女子嘛,最重要的不就是贞洁二字,失了身子,心还能跑得了吗?”
楚听澜听着眉梢微翘,眼中滑过几分暗芒,抬手捏住宋安然的下颚,细细端详着那柔顺的眉眼。
“宋二小姐为了本世子如此殚精竭虑,不知这心是不是同本世子一条的呢?”
宋安然心跳骤然快了起来,望进楚听澜幽深的明眸中,脸颊都染上了几许绯红。
错开视线做娇羞模样,倒也是破釜沉舟一般,放松了身子倚靠进楚听澜的怀里。
柔声轻语间,热气喷洒在楚听澜脖颈的肌肤上,喃喃道。
“安然倾慕世子已久,这一颗真心早就拴在了世子身上,此生再也容不下旁人。但自知身份卑贱不敢肖想世子妃之位,能陪伴在世子身边,便就是为奴为妾,也是甘愿的。”
乐师看着如此场景,自动自觉的顺着旁侧小门退了出去
轻烟暖煦垂了纱幔下来,再无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