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看着顾清歌说的那般轻巧的模样,可以想象的到利刃划破皮肉会有多疼,一把将顾清歌拥入怀中,沉声道。
“你惯会说的轻松来让我放心,这么多道伤口得多疼。”
顾清歌蹭着苏忱的颈窝,心中却是安稳了下来,拍着苏忱的后背道。
“那咱们以后都好好的,谁也别再受伤了,好不好?”
苏忱点着头应下来,将顾清歌抱在怀中的感觉久违又温暖,半点也舍不得松开手去。
顾清歌靠在苏忱的肩膀上也不作声,当下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想沉浸在爱人的怀抱里,感受他强力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苏忱的肚子咕噜一声,方才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苏忱脸颊微红的松开顾清歌,揉了揉肚子,温声道。
“怪我好不容易见着你有些忘形,竟没注意时间。本来你来家里,应该让鹃儿给你做几个拿手好菜。偏生她今日出去,我的手艺是拿不上台面的。如今日子过得好了,不像从前那么拮据,你可有爱吃的酒楼咱们出去吃。”
苏忱说着,便打开了书案旁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破旧的钱袋。看着那钱袋儿满满当当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是苏忱存了许久的工钱。
顾清歌低笑,暗中想着在京城何至于还能让苏忱去花钱,站起身来去拿自己的白狐披风。
想到苏鹃今日兴高采烈的出去,不由好奇问道。
“我见着今个鹃儿十分开心,在这京中能结交到不看出身的朋友极为不容易。不知道鹃儿的那位姐妹,是谁家的姑娘?”
苏忱说起这个也是替苏鹃高兴,对着顾清歌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道。
“说起来这个还得多谢仲伯兄家的嫂夫人,咱们离京的时候仲伯兄正好喜获麟儿,前一阵子孩子周岁嫂夫人办了场周岁宴,带着鹃儿见了许多同龄的贵女。”
“你也知道鹃儿是乡下姑娘,那些贵女们嘴上不说,但心中大多是瞧不上的。唯有一位宋姑娘,当时对鹃儿十分热络,也教了鹃儿许多规矩。”
顾清歌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京城里姓宋的人家可不多……
“莫不是礼部侍郎宋大人家的姑娘?”
苏忱看着顾清歌面色不太好,有些疑惑,但仍是如实告知。
“没错,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闺名叫什么我未曾多问。但你合该也是认识的,咱们初见那日,我瞧着她跟在你旁边。”
顾清歌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急声喝道。
“是宋安然!她那样的人在鹃儿身边定是图谋不轨!”
上辈子斗了几十年,顾清歌说是最了解宋安然的人也不为过。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明明是个庶出的女儿,偏生样样事情都要掐尖儿,自负美貌又有些才情,骨子里头高傲的很。
虽然在外大多都是温婉柔弱的女子做派,但做事交友从来都是目的性极强。
上辈子靠着她的关系攀上了楚听澜,入府之后又讨好永安伯夫人,给她下了不少绊子。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练的是炉火纯青,若她顶多算是霸道刁蛮,因着吃醋,打过许多不听话的侍妾。
那楚听澜后院那些条人命,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宋安然下的黑手。
苏鹃和她在一起,还不被算计的渣子都不剩。
苏忱看着顾清歌的神情严肃,心中也打起了鼓,正色道。
“清歌你这话从何说起?那姑娘看着弱不禁风,也不曾嘲笑鹃儿短处,当日在西街,你与她看着也是极亲近的,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顾清歌没办法将上辈子吃过的暗亏同苏忱解释,只能焦急道。
“便就是在她身上吃过亏,我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宋安然看着软弱,实际最是眼高于顶,无利可图才不会浪费时间。况且,她和楚听澜早有私情,好好的同鹃儿这没权没钱没势的姑娘那般要好,可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苏忱听得楚听澜的名字心头一跳,在宋安然和顾清歌之间,他自然是更相信顾清歌的说辞。
当下不禁也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是楚听澜那厮将主意打到了鹃儿身上?”
顾清歌揉了揉额角,不禁有些头痛。
“鹃儿的样貌仪态,楚听澜是看不上的。怕就怕,宋安然从中作梗,拿她当了投名状。鹃儿鬼主意虽然不少,但城府不深,没准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呢。”
苏忱听的白了脸色,他现在虽然算是昭王的人,但毕竟只是个教书先生。
从身份上来说惹不起伯府的世子,这也是为何苏忱动了张彪,却并未急着向楚听澜出手的原因。
他一直仔细着,不想与楚听澜再有瓜葛,若是苏鹃撞到楚听澜跟前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顾清歌见着苏忱白了脸色,也不禁忧心,上前握住苏忱的胳膊。
“你也别太着急,宋安然接近鹃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未必就会选在今日生事。我来时听鹃儿说,他们要去西市集,咱们也往那边去,若是碰上了,就带鹃儿回来。若是碰不上,晚点鹃儿也要回家的,你提醒她离宋安然远一些也就是了。”
苏忱望着顾清歌冷静的面容,握紧了顾清歌的手,悲声道。
“我只剩下了鹃儿这一个妹妹,不想她掺和到这些腌臜事里,就没同她说过楚听澜的那些事。我整日在昭王府内,除了给鹃儿银钱补贴家用,对鹃儿的关心实在不够。这京中的千金小姐们品性知道的也不多,清歌,还好你回来了。”
顾清歌能够理解苏鹃对苏忱的意义,暖笑着给苏忱拢了拢衣领,两人相携出门而去。
另外一边苏鹃坐在宋府的马车上,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惹的宋安然有些不满。
抱着小手炉不悦的抱怨道。
“鹃儿妹妹今个是怎么了?从出来就是心不在焉的,若是不愿意陪我直说便是,怎么还故意冷着人呢?”
苏鹃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顾清歌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宋安然就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不能让她不开心。
犹豫了许久,带着歉意道。
“姐姐可是错怪我了,想着能跟姐姐出来逛市集,我昨晚一夜都兴奋的没睡好觉呢。只是今早我哥哥的心上人来家里,她也是京城人士,从前我没眼界也不认识什么好东西,可今日看她穿戴的都是好首饰,这心里有些不踏实。”
宋安然听了这话来了兴趣,直起了身子,眼中尽是好奇的亮光。
“这有什么难的?京中富贵人家有头有脸的姑娘,姐姐都是见过的。若当真是这京中贵女,你只管说她姓甚名谁?姐姐没有不知道的。”
苏鹃闻言一喜,拉着宋安然的手,打听道。
“如此可真是太好了,她叫顾清歌,姐姐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