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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歌功夫小有所成,回到营帐内还兴奋的久久难以平复。

裴亭康来到顾清歌的营帐,详细的说明着后续的计划安排。

顾清歌听得认真,全然没有注意到书册后方,哥舒刃也竖起了耳朵。

入夜之后,顾清歌连日的训练睡得十分熟。

打着地铺的哥舒刃悄悄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的从营帐边溜了出去。

夜间营地内仍有巡逻的士兵,有条不紊的在各处营帐附近来回走动。

哥舒刃看着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心里知晓以他的能耐偷溜出去是不太可能。

于是悄悄的走到了大营的侧方,微低着头,不让深蓝色的眸子露出来。

捂着裤裆,做焦急状道。

“这位大哥,我是顾姑娘营帐出来的,夜间尿急在营帐内多有不便,可否让我去那边小解片刻,很快便回来。”

顾清歌和秦染在如山救回来个小孩子的事情,在军中已经不是秘密。

只是那孩子整日待在顾清歌的营帐里,倒是难得一见,实在是没见过本尊。

但看着身量,整个军营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小的孩童。

想起此前裴亭康的交代,故作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道。

“你这小娃娃事儿真多,快去快去。夜间山里有野狼,小心把你给吃了。”

哥舒刃道着谢忙不迭的顺着小路往下跑,看起来倒真是十分着急的模样。

裴亭康和秦染在不远处的营帐后露出身影来,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哥舒刃不敢走得太远,爬上了个小土丘,仔细查看着周围无人,便掏出来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的前段是一枚做工精良的小银哨子,哥舒刃将那哨子含在口中,动了动唇便吹奏出来一段短促的旋律。

在幽暗的夜里,听起来似乎是眸中鸟鸣,并不引人注意。

但旋律刚停,只见树影微动,与留仙道截杀的首领穿着几乎一致的黑衣人,已经单膝跪地跪在了哥舒刃的面前。

“属下无能,让殿下遇险,请殿下降罪。”

哥舒刃冷哼一声,深蓝的眸中一片幽寒,冷声道。

“你们的罪,等回了蛮国自有父王定夺,今日唤你们出来是有旁的事情要交代。”

那千机客不敢抬眸,头压得更低了些,静候指令。

“科庆结党营私在先,谋害皇储在后,此等祸根断不能留。”

千机客露在外面的眼睛转了转,似是有些为难的提醒。

“殿下,科庆毕竟是朝廷重臣,便就是有天大的罪过,按说也该由王论处。我等暗杀,似有不妥。”

哥舒刃唇畔的笑意多了些残忍,低声道。

“父王将千机客交给本殿下的时候曾说过,日后本殿下就是你们的主子。主子做事,用你们来教吗?”

千机客连忙叩首,恭敬道。

“属下不敢,请殿下明示。”

哥舒刃翻了个白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千机客,冷声道。

“我要你们在军中散布大显营内有绝代佳人的消息,并且确保能让科庆提起兴趣。今年的战事胶着,他的生辰定要在军中过,怂恿些平日里谄媚向上之人,为其大肆庆祝。临近生辰前夕,将那名妓送去科庆跟前,便是你们的任务。”

千机客毕竟是一国间客,听到这里哪里能不知道是圈套,不可置信的看着哥舒刃。

九殿下这是要帮着大显诛杀自家大将?

正想要再劝两句,可想到方才哥舒刃的话语,生生将话头咽了回去。

“是,属下遵命。”

哥舒刃沉吟颔首,郑重补充道。

“竭尽所能保住那位姑娘的安全,不说毫发无伤,也要让她全身而退。”

千机客更是不解,但仍旧是恭敬垂首。

“是,属下遵命。”

哥舒刃略一抬手,那千机客已然向后飞身隐于夜色,不见了踪影。

看着人已经不见,哥舒刃也不多停留,立刻回身向着军营方向跑去。

裴亭康和秦染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屏息许久,这会儿见风平浪静不禁有些微喘。

“呼,刚才来的那个千机客武功可不低,敛着气息不被发现差点憋死我。”

裴亭康大口这喘着粗气,无奈抱怨道。

秦染也在调整着呼吸,但看起来倒是没有裴亭康那般大的动作。

“这个武功级别的间客出现,看来在千机客中的级别也不低,这小子,还真是小瞧了他。”

裴亭康爽朗低笑,拍着秦染的肩膀,轻声道。

“秦兄弟你机敏通达,但就是掌握的信息有限,自从你们将他带回来我便觉着他不简单,得知了他的身份便更加确信了这位哥舒殿下定有后路了。”

秦染左眉微挑,看着裴亭康,满面都写着愿闻其详。

裴亭康低声道。

“若是正常的小孩子被扔下山崖,哪怕是被你们救了,吓也要吓死了,他却比起惊吓之外更多地是恨意和气愤。况且一个蛮国的皇子,能为了活命甘为人质,除了极强的求生心切外也算得上能屈能伸。最重要的一点,蛮国的九皇子可是蛮国老王和萨仁王后的亲生儿子,都说虎父无犬子,蛮国老王骁勇残暴,萨仁王后也是出了名的狠辣狡黠,继承这两个人血脉的孩子,说他是只小绵羊,打死我都不信。”

秦染不置可否,倒也觉得裴亭康说得有些道理。

看了看天空中挂着的圆月,不知不觉竟然快到了端午。

“如今他已经联络了千机客行事,想来顾姑娘入蛮国大营应该不成问题,但毕竟一人深入虎穴危机重重,我想到时候能领一小队前去策应,如有万一总归不能真舍了她一个姑娘家的性命。”

裴亭康寻了块石头靠着,摸着下巴看着秦染若有所思,笑道。

“秦兄弟对小六关爱有加,便就是我们这些亲哥哥都自愧不如。莫不是当真对小六有意,她如今心中可还有个小情郎,若是这样可不好办呀。”

秦染眸色一暗,心中微凛,勾唇苦笑看着天边明月,静静道。

“左先锋不必试探,在下并无非分之想,人贵有自知之明,在下不配……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