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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山间又转了转,打了几只野鸡又摘了些野果子打算晚上加菜。

手拉着手刚走到村口,便见李婶子远远的连跑带颠的冲了过来,边跑还边冲着这边摆手,愤声高嚷着。

“大郎呀,大郎,快些回家看看吧!你家遭了匪了!”

李婶子跑到二人面前已经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一双眼睛哭的通红,满脸尽是焦急。

苏忱一听这话,满手的东西登时掉落了一地,心口好似被人攥住了似的提了起来,立刻便向着村东跑去。

顾清歌也被突如其来的祸事,惊得失了神,缓过劲儿来扶着忍不住落泪的李婶子急切问道。

“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好好的怎么就遭了匪呢,就苏家穷成那个样子便就是抢也不应该抢那样的人家呀!”

李婶子想起方才的那一幕身子都打颤,握着顾清歌的手止不住的哭道。

“朔州这地界早些年是不太平,可已经十来年没闹过土匪了。今个你们走了没一会儿,从村东那边便杀进来了几个骑马拿刀的土匪,直冲着你们家就去了呀,又打又砸的好一阵子。我独个在家也是怕的紧,不敢出门听没声音了,才敢去看看,就看见,就看见你家起了火,苏大哥和大嫂还有小鹃都没了人影!”

顾清歌听着觉得事情蹊跷的很,可苏忱已经跑出去老远,这当局者迷生怕苏忱再出点什么事儿。

只得安抚着李婶子开口。

“婶子你也先别慌,村里进了匪村长按说也是不能不管的,劳您去给周村长报个信,我得去看着点苏忱。”

李婶子连连点头,渐渐冷静下来。

“好好,丫头你快去,这大郎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儿了!”

顾清歌对着李婶子颔首点头,便也立刻追了上去。

刚跑到村东便看到苏家的方向泛起了漫天的火光,黑烟滚滚而起,在整个苏家上方盘桓不断。

“爹,娘!”

苏忱看到自己的家一夕之间变为火海,心痛欲裂,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便要往那火里冲。

顾清歌吓得不轻,赶忙快跑了两步,抱住了苏忱的腰。

“谨怀,火太大了你不能去,李婶子说了她跑出门的时候伯父伯母,还有鹃儿就已经不在家了。他们没在火海里,你别干傻事呀!”

苏忱此时双目赤红,浑身不住的颤抖,听到顾清歌的话才算是冷静了几分,颤着声音低头看向顾清歌。

明亮的眸子蓄满了水痕,整个人都仿佛要碎了一般。

“当真?”

顾清歌紧紧攥着苏忱的手,温声安抚着。

“我不会骗你,李婶子也没有必要骗咱们。只要人没事,钱没了可以再赚,东西没了可以再买,先救火!”

苏忱点头之间热泪落下,两人冲到储水的水缸边便盛水扑火,奈何火势太大,苏家的这点水水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好在有着李婶子的一路吆喝,乡亲们也都提着水桶水盆前来帮忙,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把火灭了下去。

但看着面前几乎化为焦土的房子,村民们相顾无言,都同情的望着苏忱。

苏忱的脑子已经懵了,满心都是父母妹妹的安危,整个人木讷颓丧的坐在地上。

脸上沾染了黑灰,一袭白袍也尽是污垢,头发散乱,还哪里有往日里的光风霁月。

顾清歌知道苏忱心里不安又苦涩,可村民们自发的来帮忙也是好意,只得撑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

对着所有帮忙的村民们,屈膝行礼。

“今日苏家遭逢祸事,多谢各位仗义援手,只是大郎如今心乱如麻,我替他拜谢诸位恩情,来日定当重谢。”

村民们也是淳朴人,看着苏忱如今沉痛是失了神智的模样,也都是纷纷的痛心,叹息。

“姑娘别客气,都是一个村住着,互相帮衬都是应该的。”

“是呀,这火也灭了,那俺们就先回去了。”

“对对对,大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来招呼一声。”

顾清歌一一感谢着送走了村民们,李婶子从村南头跑回来看着苏忱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也不敢多话。

只得把顾清歌拽到了一边,暗恨着开口。

“这个老周头是真不是个东西,一听说苏家遭了匪,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不说,还把我给轰出来了!”

顾清歌皱紧了眉头,顿觉事情不对劲。

上午那周村长对她和苏忱的态度还十分讨好,这才不过几个时辰苏忱家遭了难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顾清歌眼睛一转,视线悄悄看向还有些怔然坐在地上的苏忱,拉着李婶子往旁边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询问。

“婶子,你听没听说这几日村子来没来什么新面孔?”

李婶子仔细琢磨着,倒是没听过这样的传言,摇了摇头。

复又猛然想起了,昨天在村口聊天听到的另外一桩事,开口道。

“生人没听说有来的,不过村南那边虎妞她娘说好像昨个看到了太守大人的车架,在老周头家停了许久呢。”

顾清歌心头一跳,直觉这事可能和张太守有关系。

可如今没有证据,也不能空口白牙的乱说。

苏忱心绪不稳,再起什么反作用更是不好。

顾清歌又感谢了李婶子一通,送李婶子出了院门。

缓步走到苏忱面前,蹲下身子,轻柔的擦着苏忱脸上的黑灰,尽量放柔了语气,轻声道。

“谨怀,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家虽然是没了,但更重要的是伯父他们的下落,你得振作起来,咱们得找找线索。”

苏木然的视线望了过来,看到顾清歌担忧的面容,方才觉得多出来了些力气。

借着顾清歌胳膊的助力从地上站起来,沉着脸推开已经烧焦了的主屋房门。

烈火炙烤后的焦臭味扑面而来,顾清歌没忍住掩住了口鼻有些干呕。

苏忱到仿佛恍若未觉,走进屋内,看着一片狼藉推开了炕上的木叉,黑灰,端坐其上。

沉闷的声音中带着阴恻恻的冷意。

“清歌,劫匪进村不可能只劫一户,定有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