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被人欺辱至此.......”
“那小子会先出手,折断对方的每一处筋骨。至于我,给她接上之后会再折一遍。”
木青一愣,抬头看向夜胧,他脸上虽笑着,眼底却如罗刹般恐怖。她慌忙拢紧他安抚着。
光是想到这一幕若发生在木青身上,夜胧体内的最深处的恶就似被勾了出来。杀意无边。
相拥了一会儿,她松开夜胧,冷冷看向乌夷王道:“今日,我算是把她俩都得罪了吧?”
“无所谓。”乌夷王终于开口说话。
“对我来说,当然无所谓。”木青讥笑一声。
她朝乌夷王走近了一步,抬头定定看着他的眼道:“安澜对夭夭,到底有几分喜欢呢?”
乌夷王一震,他低头看向木青的眼睛,那里面满是嘲讽。
她知道小桃叫夭夭!那她定也知道为何自己要给她起名小桃!
桃之夭夭!
她知道他将对夭夭的爱意都藏起来了。
藏的太深,以至于自己也找不到了吗?
今日见西禾突然一巴掌甩小桃脸上的时候,乌夷王一刻没犹豫立即御出黑色灵气!他想西禾死!
小桃惊慌之下立即看向他,脱口而出道:“不要!”然后她缓缓朝着自己跪下去。
这一跪,他心口似裂开了一般。
木青便是这时过来的。后来发生的一切,无一不显示着他的冷血,所以此刻木青才会问自己,到底对夭夭存了几分喜欢?
乌夷王避开木青的目光,沉默了许久。
木青等得有些厌了,才听他开口道:“敷好药,让她夜间来跪着认罚吧。”
夜胧立即挡在木青面前,将炸毛的她搂紧在怀里,高声道:“既如此,还敷什么药,白白浪费我们的精力。王放心,我们回去就打发小桃走。从此以后,她的事,我们再也不会管。”
乌夷王一愣,又听他道:“夜胧不欲青儿牵扯到异国的阴谋里,这些本就与我们无关。若那两位因今日之事对青儿起了不该有之心,太傅跟夜胧为此踏平异国山河也是有可能的。”
说完,夜胧便裹着木青离去了。
乌夷王手里的拳头握紧了。
夜胧刚才这番言论已是赤裸裸地嘲笑他这个王无用了。他的意思是他们可不会像自己一般,护不住自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辱于她?!
小桃,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忆起她眼里的倔强。不会的,她不会这么想的,她知道自己是王,有太多身不由己,她会无限制妥协的。
至少,这一年。
再留她一年。一年,一年就好。
夜下之时,小桃回来了,她安静地跪在他寝室外。
乌夷王远远看她一眼便进内室了。
她额上只是拭去了血迹,果真没有敷药。脸也依然红肿一片。
最肿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红得几乎要泣血。
乌夷王不敢再细看下去,有些狼狈地回房了。他在帐前枯坐了半宿,主仆两人隔了一道门,各自沉默着。
她不服软。她当然不服软。事实上她从未服软求饶过。
她没有错为何要服软求饶?
她不服软,那只能他这个王低头了。乌夷王叹了一口气,从内室出来,一步步慢慢靠近她。
小桃闻声抬眼来看他,她的眼里一片冷漠,仅看了一眼就沉默地继续垂下头去了。
“你......”乌夷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问问她,恨自己吗?
“奴没事。”她的声音似很平淡。
“眼睛为何这么肿,哭了吗?”明明离去之时,她一滴泪都未流!
受了那般欺负都没哭,回来了为何却红肿成这样!
小桃想起什么,原本挺直的身子微微佝偻起来,有些痛苦地压抑着声音说道:“木青,木青小姐说她讨厌奴......”
她想起木青冷漠的脸,一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自己这般没用,被她讨厌也是正常吧。
可是心里好难受。被唯一关心自己的人讨厌了。世间,再也不会有像她一般待自己好的人了。
乌夷王看她竟开始颤抖起来,心里一慌,一把捞起她往内室去。难得的,她动也不动,也不说话,整个人都失神了一般。
木青这家伙!乌夷王心里咒骂一声。
挨打没哭,被冤枉没哭,头磕破了没哭,被罚跪也没哭,却因为木青一句讨厌,她就哭得眼睛要泣血?乌夷王收紧手臂,将她环紧,试图将她揉进身体里。
“王喜欢木青小姐吗?”小桃突然开口问道。她少有的乖巧,亲昵地将头依靠在乌夷王胸膛上,继续缓缓开口道:“奴好喜欢她。她是奴这辈子见过的最善良最纯真的人。”
“她从来没有看轻过任何人,包括奴。她总是那么大胆,那么率直,那么厉害,奴下辈子,希望也能活成她那个样子。”
乌夷王听到这句,心里开始不安。他低头看向她。她的唇,开始变得黑紫。
“你吃了什么?”乌夷王能听到自己话语里的颤抖,他尽量保持着镇定,但他的灵气抑制不住地震荡起来了。
“偷吃了王的一颗毒药罢了。吃的快,没注意到底吃了什么。”小桃竟偷偷一笑,将头埋在他怀里,似撒娇着说道。
“奴喜欢王,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命都不要也可以。但是奴没用,留在王身边总是给您添麻烦,上次甚至将麻烦引向了木青小姐。”小桃说到这,心绪激荡,咳嗽了一声。
乌夷王眼底变黯,他将灵气注入她体内探寻着。
小桃缓了一口气后,又慢慢说道:“奴舍不得您,舍不得木青小姐。可是奴活着,似乎总是不断在给你们惹麻烦,如今木青小姐也.......仔细想想,残破之躯而已,死了也就罢了。”
乌夷王突然轻笑了一声:“夭夭如此恨本王吗?恨不能离去,只能死别吗?”
“奴从没恨过王。”小桃用手拢住乌夷王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
“活下来,放你走。”乌夷王掩下眼底的酸楚,终于做出退让。
他不再说话,只是将灵力不断逼入她体内,开始驱逐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