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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在时,邓禹为王府长史……”

刘谌的用意,是以邓禹主管王府吏治、政治,

但说到主管军治人选之时,刘谌顿住了。

谢安、颜真卿、王保保、脱脱的名字一个个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颜真卿有大家风范,

但功劳不多,多以军师示人,提拔上来,恐诸将不服。

王保保、脱脱虽好,

但他们都是羌人。

他二人若想身居高位,以现在的功绩还不够。

“以谢安为王府司马,主掌兵事。”

颜真卿悬着的心,彻底半死不活了。

还以为这司马的头衔,会落到他头上。

不过仔细想来,

主公老早以前就有意将文、武两边彻底分开。

他颜真卿也是聪明人,看得明白,自不会多说什么。

“陛下南归。”

“诸将此战的封赏也未下达,孤这次回朝,也要给麾下诸位多多请赏。”

“还有徐邈、马邈、魏平、贾栩、王肃等曹魏降臣的处置,也要请示父皇。”

众人纷纷点头。

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

不能打完了仗便扔到一边不管不问,这样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文优虽为祭酒,但陇、凉诸事,尔等需悉以咨之,然后施行。”

“部署在魏、吴两国的细作,还由文优掌握。”

“若有大事,可不必报之于孤,自行商议即可。”

刘谌还以为自己交代清楚,将权利微微下放,

自己就可以往成都跑了。

谁想到一堆琐事将刘谌牢牢拴住。

次日一早,

有阴平官员前来,询问刘谌如何处理白马羌造反一事。

刘谌一拍脑袋,

忙乎起来,竟然将白马羌这个蝼蚁忘了。

“父皇不是在武都住过一阵么?”

“你们没派人请示父皇?”

那官员点头哈腰。

“殿下说笑了。”

“如此大事,吾等怎能不上奏陛下?”

“只是陛下有言,即是殿下的麾下平叛,理应由殿下定罪。”

刘谌摸着胡须点头。

“罪首择日问斩。”

“白马羌余人,迁徙到陇西来。”

官员又等了一会儿,

见刘谌再没吩咐,恭敬的施了一礼,口称遵命。

“那……殿下,参狼羌……”

“参狼先在阴平不动。”

“万一参狼羌一家独大?”

刘谌沉默了。

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是刘谌最后确定一番脑中所想。

最开始,

他也是不希望参狼羌一家独大的。

将白马、先零两羌的领地对调,也就是将脱脱帖木儿的家族调去蜀地,牵制参狼。

但现在,

他想趁着参狼羌有王保保效忠,尽快将参狼同化。

算是一个试验吧。

“无碍。”

“参狼孤自有用处。”

“是。”

下午刘谌在收拾行李,

又有傅难羌人来此,

询问族人何时可以入军。

“傅难……待孤从成都返回再说吧。”

“可殿下,那傅难族长就在外面。”

“大有一副不见殿下势不离开的架势。”

刘谌无语。

与东吴一战,将刘谌的粮食外援彻底打没了。

东吴封锁了进入西川的道路,

别说粮商过不来,就是普通百姓都不准流通。

‘粮草这玩意,卖给谁不是卖?’

‘不卖给孤,难不成给曹魏?’

殊不知,

现在的孙权眼中,蜀汉比曹魏更危险。

他又想起了昔日被诸葛亮支配的恐惧感。

“殿下。”

一旁的上官婉儿出言提醒。

“据说今年蜀地的蜀锦也卖不出去了。”

诸葛亮在时,

便是用蜀锦换取粮草,以供汉军各种需求。

没了蜀锦出口,

大汉的经济可以说是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刘谌心底骂娘。

“婉儿。”

“去告知李儒,孤要见李十七。”

“喏。”

上官婉儿提起襦裙跑了出去。

她穿的是齐腰襦裙,

刘谌不喜欢齐胸襦裙,那玩意看不出众女膨胀的数值。

下人还等在一边,

等待着刘谌的回话。

“让傅难族长再等孤数日,数日之后,必有回信。”

“……喏。”

下人离去时,

心中嘟囔着:‘主公次次都说再等数日,也不知这次又要羌人等到什么时候。’

“来人!”

“去鄣县把秦良玉、秦明叫来。”

“喏。”

幸好襄武离鄣县不远,

不到两个时辰,两人骑快马赶来。

“主公。”

“主公,不知唤我等前来,可是又有外敌入侵?”

刘谌伸手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贞素那里,白杆兵还差多少人?”

秦良玉心中一喜。

难道主公要给我补人了?

“回主公。”

“眼下有白杆兵一千有余。”

“若要形成战力,非三千不可。”

刘谌点头说道:“也就是还差一千多人呗?”

“嗯……孤再给你补一千人。”

“这些人都是傅难羌,果敢、骁勇、不畏死。”

“但!”

秦良玉刚想道谢,

却被刘谌打断。

往往啊。

‘但’这个字就是分水岭,前面的饼有多大,后面的坑就有多大。

“但是这一千人的粮草,汝要自己准备。”

秦良玉一整个垮了下来。

让她筹措一千人的粮草?

她上哪整去?

“粮草你来备,肉食孤来备,如何?”

“不算压榨属下吧?”

刘谌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良玉还能怎么办?

“既是殿下命令,末将不敢多言。”

此时秦明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劲头,

粮草自己备?

他宁可不要这些人。

“秦明。”

听到自己名字,

秦明不情不愿的嘟囔一句,抱拳言在。

“傅难羌其余人,暂入你麾下。”

“放心。”

“这些人的粮草,孤会想办法。”

“先用你军中余粮顶一顶。”

当初与傅难羌约定,

冲锋陷阵,他们顶在前面。

断尾求生,他们留在最后面。

这样一支死士大军,刘谌不愿放弃。

“至于贞素的白杆……孤回成都时,再催一催那些工坊。”

算是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但也不是长久之事。

傍晚,

刘谌看着长孙无垢做的牛肉炖柿子。

“这牛肉哪来的?”

长孙无垢挽了挽鬓间碎发,

说道:“今早见一牛以头撞柱,撞死了。”

“妾身觉得,不吃也是浪费。”

“便命人拖回来了。”

刘谌翻了个白眼。

“给农户钱了么?”

“那当然,妾身给了他三头牛的钱呢。”

看着刘谌略带责备的眼神,长孙无垢鼓鼓嘴,闷头往嘴里送饭。

“唉……”

“日后莫要如此。”

“大汉西面地界,耕牛本就少。”

“如果我们吃了牛肉,上行下效,下面的人也去吃牛,耕户怎么办?”

“妾……妾身也是看殿下最近忙里忙外,想着给殿下补一补身子。”

刘谌突然想起前世的烤生蚝、枸杞……

这些大补之物虽然有,但价格更贵,比牛肉还贵。

生蚝自不必多说,

生长在海边,估摸着也就青州、扬州那一带有。

枸杞这玩意入药的,药材贵的离谱。

“还是算了。”

“殿下说什么算了。”

“孤说……日后莫要再做牛肉了。”

“最近军粮出了问题,孤还有何脸面坐在后院,稳稳当当的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