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殿下南下,想带哪些武将?”
和诸葛亮一样,
没有正面应诺刘谌,而是侧面意思表达了自己的同意。
这句话,
对于刘谌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南中有张嶷、马忠驻守,武艺、战略上不逊蛮人。”
“问题实际出现在,蛮、汉共居问题上。”
思索了一瞬,
刘谌看向蒋琬的双眼:“若某南下,不需带太多武将。”
“只傅佥一人足矣!”
房间中静默良久。
傅佥的父亲叫傅肜。
刘备夷陵之败后,傅肜断后,被吴军包围,誓死不降。
傅佥因其父,封左中郎。
后来跟随诸葛亮北伐,因功封关中都督。
是蜀汉后期难得的良将。
同时,
傅佥和其他大将比起来,地位更低,也更利于掌控。
蒋琬也想到这一点,眉头微皱。
少倾,
又面无表情。
“即是殿下有所求,臣自然要为殿下分忧。”
“下次上朝,老臣会奏请陛下,令殿下率军南下。”
就这么简单?
蒋琬说的太简单了,以至于刘谌有些不信。
这老头子不是诓骗自己吧?
“不知……”
“大人如何说服皇上?”
蒋琬似是姿势累了,翻了个身。
“殿下倒是谨慎。”
“殿下毋需多虑,老臣自有办法。”
刘谌还能说什么?
人家蒋琬不愿意透露,那就按照他想的做呗。
临走时,
让身旁宦官赏了蒋府下人些钱财。
出门左转,直奔自己的府邸。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赶紧回去看看李严、潘文怎么样了。
叩叩叩—
“主子!?”
“今日是什么风,竟将主子吹来了!”
富叔赶忙吩咐伙夫烧火做饭,
又吩咐侍女赶紧梳妆打扮,没准看上一个,刘谌今晚就能留下来住了。
肉眼可见,
富叔是真的想念刘谌。
这种感觉……
很久违。
“李严、潘文在府上么?”
“回主子。”
“在的,都在的。”
“主子不回来,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去,怕错过了主子。”
刘谌点点头。
李严那老东西还在就好。
“殿下今日可好?”
“唉,先生,有什么好不好的,宫里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景色。”
“宫中黄皓又把持着消息,我们一众皇子,除了刘璿,谁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李严见刘谌满腹牢骚。
会意的笑了笑:“殿下可是在忧虑兵权?”
“殿下想趁着这次南方作乱,收拢兵权?”
刘谌看了李严这老小子一眼。
这东汉的谋士、政客都这么牛波一么?
看一眼,
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殿下是否也在想,今日一夜不回皇宫,皇上会不会刁难?”
刘谌被看的如同穿了件皇帝的新衣。
也算是当了把欧洲皇帝。
“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且先想想办法吧。”
李严呵呵一笑。
旋即坐在刘谌下手。
“殿下何不安心在此住上一夜?”
“一来,看看宫中眼线是何反应。”
“二来……”
“也是试探皇上的底线!”
李严越说,
眸子里越发阴冷。
“殿下谨慎是没有错,但总是谨慎,那水下的大鱼何时浮现?”
“殿下适才说,蒋琬允诺了殿下亲自领军的想法?”
“以吾对蒋公琰的了解,其绝非夸口之辈,殿下只管安心等待就好。”
李严说的刘谌是频频点头。
句句在理。
也对自己极其有益。
“善!”
“就依先生之言!”
“若某果真领兵南下,当拜先生为军师!”
重回官场。
这也是李严一直心心念念。
李严满足的笑了,没有矫情,朝刘谌拱了拱手。
“殿下可知,那潘文身世?”
“哦?”
“难道那潘文有个青史留名的祖上?”
李严一怔。
想了想:“倒也……算是青史留名吧?”
“就是不知道后汉史有没有修出来。”
后汉史?
后汉有谁姓潘?
“姓潘?”
“潘凤?!”
李严微笑点头。
“汜水关前,潘凤搦战华雄,阵前喝了袁绍的酒,不及三合,被华雄斩于马下。”
“彼时,潘凤所用兵器,既是宣花大斧。”
再联想到潘文的那柄盘凤钺。
确实一脉相传。
“想不到,竟是名将之后。”
黄巾之乱前,
便有‘东潘凤,北道荣,南曹性,西吕布’的说法。
有吕布衬托,这三人也足以称之为名将了。
既然是武学世家,
那不能就这么埋没了。
“这次若能领兵出征,某带上他看看,是否是可塑之将。”
一夜无话。
刘禅也听黄皓说了刘谌没有回宫的消息。
但任凭黄皓如何谗言,
刘禅仍旧不以为意,玩着怀里的‘小玩意儿’。
这个朝廷啊。
上上下下真的被诸葛亮保护的太好了。
十天转眼便过。
在蒋琬、费祎等人的请求下,
刘禅才不情不愿的上朝议事。
朝议上,
百官们听着不知从哪传出的蛐蛐声,不胜其烦。
“启奏陛下。”
“南疆蛮夷复叛,请陛下尽快点将出征,以防曹魏趁虚而入!”
刘禅愣了一瞬,眼睛从笼子里的蛐蛐身上转移到蒋琬身上。
“这……”
“可是南王孟获反叛?”
“非也。”
“祸乱者,只是众多蛮族中的一个。”
“即是一个,那马忠、张嶷为何不速速清缴?”
言罢。
刘禅长叹一声。
“若是有相父在,朕,何忧至此?”
蒋琬被噎了一下。
什么话?
人言否?
诸葛丞相已死,难道满朝文武百官,就比不上一个已死的人?
要按刘谌的话,
兴许还真比不上。
“陛下。”
“臣以为,此正是历练诸位皇子的大好时机!”
蒋琬话一出,满堂哗然。
有质问蒋琬是何居心的。
有同意蒋琬所说的,毕竟大家口头上效忠汉室,但再不济,你汉室得拿出一个值得效忠的吧?
也有默不作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总之,众生态,不一而足。
刘禅小眼睛扫了扫。
“额……蒋卿,璿儿年岁太小,恐不能经受风沙。”
“还是,还是再议他人吧。”
文官队列里。
费祎、董允等人两眼一黑。
刘禅!
你就宠他吧!
一个无脑匹夫,一个不能经受军营艰苦的武夫,要来何用?
“陛下!”
“昔日丞相在时,丞相主外,陛下主……内,情如父子,我大汉欣欣向荣。”
“今丞相驾鹤,当择一皇子主外!”
“如此,与太子情同手足,情比金坚,方可使我大汉春秋鼎盛!”
文武百官都懵了!
诧异的眼神看向蒋琬,根本不能理解蒋琬到底要干什么。
人群中,
费祎拉了拉将蒋琬的衣角。
“公琰!”
“你生病生糊涂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刘禅倒没想什么。
看着下面乱糟糟的群臣,不明所以。
“蒋卿所言……额,正合朕意。”
“蒋卿现为大司马,既是军事,可一意决断。”
话音未落,
刘禅拿眼神示意黄皓。
黄皓会意,二话不说直接宣布散朝。
有官员还未上呈奏章,却见刘禅提着个竹笼,急匆匆走了。
出了朝圣门,
费祎等人联袂拉住蒋琬。
“蒋公!”
“今日之事,若不能对吾等有个交代!”
“吾等必到丞相墓前告你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