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在看呢?”
张坛从身后揪了一把我的脖颈,让我如梦初醒。
回过神来的我才发现自己正保持着眼睛望向白兰方向的姿势,只不过思绪早已经不知道飞到何处了。
由于没有自己项目的缘故,白兰和苏柳玉两人在表演完之后都没将衣服换回,两位身着短裙的漂亮姑娘可以说是2班区域内一道风景线都不为过。
对于早上的事情我和白兰都心照不宣,不过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好像又在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就连座位都要挑在与我之间位移最长的对角线位置。
“看个锤子,想事情而已。”
我随手推开张坛的手臂。
“肯定是跟某些人有关的事情吧,”
张坛一脸坏笑,
“那你慢慢想,吃饭去了。”
远处的白兰在此时瞟了我一眼,表情却是让我读不出任何悲喜。
结束热闹喧嚣的运动会开幕式,就在刚刚男子和女子组的一百米初赛、两百米以及四百米也都已尘埃落定后,第一天上午的项目也算是圆满结束。
但对于高一2班的同学来说可能结果并不理想,此时此刻,薛礼文正对照着其他同学抄送过来的比赛结果计算着2班的积分。
“怎么样?”
见大家都一脸沉重,我对薛礼文拍肩询问的时候其实就大概有了些底。
薛礼文却是没有立马回答我,望着桌上的笔记本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除了小叶拿到个两百米的第四以外,好像就没有任何分数了。”
我也是识趣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现在最高的是哪个班?”
一直坐在白兰身边的苏柳玉这时也凑了过来,和我一左一右站在薛礼文的旁边。
“一班,四个项目里三个都拿了前三,然后男女子组的百米初赛进了三个决赛。”
薛礼文说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合上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
“甚至还有个人破了校记录。”
“那不是卢奕他们班吗?”
我立马反应了过来。
“是啊,卢奕和夏青清的项目正好都在今上午,而且夏青清她这次两项一个第一,另一个第二。”
忧心忡忡的薛礼文说完之后便被苏柳玉带着往食堂方向走去了。
听到这里我也是不住惋惜,失去这两名战力之后的高一2班要夺取第一真可谓是任重道远。
打算起身离开之前我仍不忘再留意一眼坐在角落的白兰,却发现她的座位早已是空无一人。
得琢磨个方法道歉才行,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还不吃饭,在这里干嘛呢?”
这回站在我后面的人是孙昱昊,他的脚踝受伤之后现在已经能够正常走路,只不过剧烈运动可能还难以胜任。
“嗯......我可能,就是,怎么说呢......”
犹豫再三我最终决定含糊其辞,
“跟人产生了些误会,现在正琢磨着该用什么好的方式去澄清之类的......”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孙昱昊一脸不解,反问起我,
“是个爷们儿就敢作敢当,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说的?”
“真的?”
我还有些不敢相信,转眼瞟见操场出口那边,那个身着钢琴键短裙,娇小而标致的背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
“误会不说清楚只会越积越深,”
孙昱昊则是更加疑惑,
“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理解不了吗?”
孙昱昊的一番话让我犹如醍醐灌顶,一拍脑袋不禁对他称赞一番。
在看到自己的意见有帮助到我之后,孙昱昊也是欣慰地点头,然后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说:
“去跟人好好说清楚就行了,人家其实也在等你也说不定。”
受孙昱昊的鼓舞,我终于是重新燃起了信心,于是飞快地往前跑去。
直到与白兰背影之间相隔无几的距离时,我才停下飞奔的脚步,然后两步跨到白兰的面前。
望着气喘吁吁的我,白兰只是驻足打量,不过也没有绕道离开的打算。
“白兰,我......”
耗费一阵调整好呼吸的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话说一半卡了壳。
身边不断有学生经过,只有我和白兰这样在路中间这么对峙着,这让我已经到喉咙口的话更加难以启齿。
“可以换个地方说话吗?”
没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歉意,我说完便尝试着拉起白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干嘛?诶,干什么?”
白兰虽然嘴上表示奇怪,但至少半推半就着愿意被我这样抓着手臂带走。
来到教学区楼下花园里,确认四周空无一人之后,我才肯松开白兰的柔荑。
“就是,那个我......”
我话说半句,却见到白兰下意识后退半步,于是慌忙摆手否认,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不是啊。”
白兰转头叹气。
“我就是想说今天早上的事情,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费了好一番功夫,不知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我终于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早上?”
白兰挑了挑眉,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好像顿时失去兴趣一般,
“我还以为什么事......”
“啊?还有什么事?”
我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把她望着。
“算了,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白兰说完,只是随意地对我摆了摆手后就往食堂那边走去。
对白兰的道歉好像出人意料得顺利,让我一时甚至怀疑起自己是否在做梦。
“我,额我还是请你吃个饭吧,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我一边朝她喊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口袋。
白兰也是因我这句话而驻足回首,却看见我从口袋里摸出的只剩下一包手纸。
“6,饭卡丢了。”
察觉到这一事实的我只能痴痴地和白兰相对而望。
白兰再忍不住笑意,回头掏出自己的饭卡丢给我:
“有时候真觉得你好可爱,要是能养一只就好了。”
“啊,哈哈,又只有麻烦大小姐破费了,哈哈。”
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只能是灰溜溜地跟在白兰身后,
“其实吧,我是真没看到什么,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再说把你嘴撕了。”
声音不带重音起伏,语气平淡而朴实。
“哦。”
我于是识趣地住嘴。